酣畅淋漓的战斗,却是久不曾出现过的。
如果,这战场不是在这仙宫之中而对手又非是敌对的两方的话。当然,更重要的是中央天庭的尊严威望不容挑衅!
即使那已经无数次的被踩落在脚底,可该有的态度不容侵犯!
出手打断这争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太清教主,却是玉帝陛下也不得不打叠起十二分的警戒所对待的存在。
即使留在中央天庭的只是其一尊分身投影,而非是其真身所在。
小巧的金刚琢带着无匹的巨力袭来,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最后的印象里,是那云端之上仙风道骨的老者投来的一眼。
舒漠冷淡,清寡无为。好似世间万物众生明灭,皆激不起丁点的动荡。却又洞悉一切。
所有的诸般种种于弹指瞬息间划过,好似经过了极为久远的地久天长,又好似只是短短的一瞬,神魂归位所有的一切皆变得清晰无比。
冥冥间好似知道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心神于念海间沉浮,带动体内每一丝所能调动的血液经脉变化。脑海中似是有什么觉醒过来,不诉之文字,亦不见于任何典籍记载的东西一点点显现出来,却正是那龙女庙中所得的神秘卷轴。或者说藏于其中的功法。
道可道,非常道。
却是江宁所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但这并不妨碍江宁对这一切的追求,便好似沙漠之中饥渴许久的旅人般,向往着所谓的绿洲。
如此又不知多少时日,或者说那心神念海间并没有所谓的日月星城时日变换。等到江宁再睁眼时,天还是那天,景色还是那景色。却是提灯彼岸二女童口中所言的碧海蓬莱梦中幻象之内。
只不过那白鹤上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个身影。
玄衣华服,煌煌珠冠,如墨发丝高束。眉目清冷,深沉凝肃,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升仙。
那人是冷的,所吐出的声音也是极冷的,冷淡漠然,好似九霄之上俯视众生的神祇。此世俗凡尘之内,再没有能激起其兴趣的东西。
“醒了?”
淡淡疑问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陈述。
提灯彼岸二女童分立在其两侧,温顺驯服,却是江宁所不曾见到过的乖巧模样。
不是别人,却正是那提灯彼岸二女童说言的神秘主人,某一尊退隐已久的先天神圣。
生而为神,神而自明,神而自灵。
上古有神明,生而有*力大威能。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如此。
后天地间有大劫数降下,无数生灵死去,无数先天神灵陨落。彼时的天地间尚所谓的无生死轮回,而死去,便是永远的死去,再无任何转世轮回可言。
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纵使是生而为神、神而自明的上古神灵。
而那些经历了上古大劫得以存活至今的,皆具有*力大威能不可想象。
如伏羲女娲,又如眼前这位,一身气机却是比之江宁所见到的那阐教首座弟子、中央天庭二郎显圣真君杨戬更为强大。
心下揣揣,却又于转瞬之间平静下来。
如此人物,若当真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却是无法反抗。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更何况,以那女童提灯、彼岸二人表现来着,这神秘古神,当无有恶意才是。
一念通达,江宁却是起得身来,端端正正对着那人行了一礼,与那人见过了。方才道:
“小子江宁,见过。”
却是顾虑着此前提灯彼岸二人种种小心谨慎之处,半点也不曾问及这人身份目的等诸般。
总归这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
似是并无多做言语的打算,那古神也只是对着江宁微微颔首一礼,便身化流光退去了。而提灯彼岸二女童也恢复了一贯江宁所熟悉的活泼神色。红衣女童彼岸眨了眨眼,指尖轻挑发丝,却是对着江宁笑嘻嘻道:
“公子这一觉睡得可好?”
“诸天万界,千般法术,万种神通。如公子这般者少之又少,需得好生斟酌才是。”
却是那手提宫灯的粉衣女童提灯上前一步,对着江宁盈盈一礼。掌下光华流转,亦是一脸笑意道:
“此处非是真是所在,乃是公子睡梦之中。公子修行之法虽好,多有神异,却是不可久留。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莫大吸引力传来,江宁尚不及道别,便好似天旋地转般一切皆落入了虚幻。
人声嚷嚷,喧嚣莫名。心神从九霄回返尘世,一切皆是真实而虚幻。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却是好一场非一般的梦幻。
神思归位,莫名的只觉得身上多出了什么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却又不知该当如何言说。
在其旁边不远处的席方平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一切。
眉目微垂掩去了其间的深思,复又对着江宁长施一礼,却是言道:
“恩公可算是醒了,先前那般情况,倒是吓了小子一跳。只以为恩公出了什么事故。”
也不揭破席方平话中满口的漏洞谎言,好生打量了这少年一般,江宁方才略加沉吟的问道:
“此是何时辰?”
山中不知时日过,一梦千年的事亦不在少数。有此一问,倒也并无多少其他意思,不过图个心安罢了。
面上并未现出什么惊奇神色,那席方平倒也是面色如常,却是回复到:
“前日里来大明宫中盛宴,那西天佛门的观自在菩萨和唐皇定下约定。于今日午时之际,在净土寺中召开水陆法会,恭送那位玄奘大师前往灵山求取真经,解救世人。”
“也好叫恩公知晓,今日即为中元节,也是那佛门口中的盂兰盛会。小子前番得二郎显圣真君承诺,将于今夜大开虚空法阵,以*力勾连九幽黄泉,为家父讨个公道!”
席方平父子本是九幽黄泉凡人城池中普通凡人,无有丝毫法力,亦无什么奇异之处。却因为席父无意间卷入地府争斗之中,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而遭受苦难。席方平乃孝子,所求所为,皆是如何将那受苦的老父解救出来。
那日星海龙舟之间,二郎显圣真君杨戬听闻得席方平遭受之经历,本打算先行前往九幽黄泉一行,而后再来这大唐仙朝。不想途中变故,等到找回那千丈龙舟之时,却不见了江宁王七席方平三人身影。
杨戬无奈之下只得先行到得这长安城中。
后江宁梦游蓬莱、闹天宫,那席方平也没闲着,却是求见了那位中央天庭的司法天神,得到其承诺。在中元节这天带着席方平回转九幽黄泉,将诸事件调查清楚,还席父一个公道!
这事情说来复杂,其实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便见席方平面色微红,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洞,方道:
“小子见恩公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也不敢随意打扰。只得将恩公安置在这客栈之中,求取郎中。不想竟是遇到了那二郎显圣真君。来给恩公看过了,倒也未曾说些什么,只是嘱咐我等勿要惊动,等那时辰到了,自然醒来。”
略带了些许忐忑之色,复道:
“小子见恩公似是对那西天佛门颇是忌惮,不知是否有兴趣去观一观那水陆法会?”
☆、第77章 水陆法会,太清之谋
西天佛门的水陆法会。
前世耳熟能详的故事划过脑海,素日温和俊朗的眉眼间也不由得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疑惑。
却是过去与现实、真实与虚幻的交相错杂。
这感觉并不美好,看似先知先觉,知道所将要发生的一切。却又充满着无穷可能与无穷变数,每一步皆会衍生出不同来。
更重要的是,这并不是江宁所熟悉的世界。而那些本该属于故事里的人物,亦不再是单薄的叙述。
他们有血有肉,真实的出现于江宁的面前。相同而不同的经历走向,却非是江宁所能掌握了解的。
此水陆法会,又称之为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乃是西天佛门的一项重大节日。水陆法会以上供十方诸佛、圣贤,无遮普施斋食为基础,救拔诸六道众生,并广设坛场,使与会众生得以其因缘与根器,至各坛听经闻法。故在法会中所供养、救度的众生,范围相当广泛,因此集合了消灾、普度、上供、下施诸多不可思议殊胜功德。
水陆法会又有七日,却是佛家超度万生之盛会。
第一日五更始,外坛洒净,四更天于内坛结界,遣使建幡,昭请众圣神灵;
第二日四更始,请大德高僧上堂,五更奉浴;
。。。。。。
第七日五更始,普供上下堂众僧,午时斋僧,未时迎请上下堂至外坛。
七日之后,西游之局启,玄奘西行。
自踏入此方世界,莫名的,心底就有着对释家佛门的抵触。或者说,敬而远之。
这样的情绪并不明显,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想这席方平竟也是察觉了吗?
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丝丝缕缕的阴霾,转瞬即逝。既然身处这局中,不管愿与不愿,既然知道了,江宁自然是有心前往一看的。
当下也不多言,却是随着席方平一同向那水陆法会举办之处而去。
既然未来早不可预测,他江宁,也不是什么依赖外物的。与其凭空猜测,到不如亲眼去看看、见识一般,那西天佛门又究竟做何打算。
佛门固然势大,乃此诸天万界中,有数之大势力。却也非是一家独大之局面。封神一战,鸿钧道人有言,佛门当兴。而这之后的局势,恰也印证了这位远古道人的这句话。
饶是如此,诸天万界道门为尊之局面,亦未尝改变。西天佛门,亦非是一家独大。
而那大日如来相助中央天庭的玉帝陛下镇压诸妖王叛乱,立下西游之局。所求所为,又岂是区区佛道平衡?
此水陆法会既开,长安城上下诸多势力,皆已至得这净土寺范围。而净土寺地界,非但起了高台,更有诸多亭台楼阁、酒楼茶馆,立于一旁。
诸天万界,强者为尊。虽非正理,却也是绝大多数修行者奉行的。在那水陆法会东南西北四方延伸开去,各有高阁一座,为那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