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也被震住了,不禁担忧道:“为何要如此仓促……”
“哈,因为我要反将一军,吓倒那个臭小子!”宋缺哼笑道:“他连和氏璧都偷到手了,我再不称帝的话,难道要等他称帝、我做太上皇养老去嘛?真是想得美!”
随即宋缺目光柔和地看着宋夫人,温然笑道:“再说了,我的夫人尚且如此年轻貌美,怎可着急升作太上皇后呢?”
“完蛋了,”鲁妙子做了个鬼脸,说:“天刀宋缺被他的不孝儿女们给气疯了!”
“你才疯了,无儿无女的鲁老头!”宋缺眸光一厉,傲然笑道:“既然我宋阀要争天下,我宋缺自然应该第一个称帝,什么关中李阀、瓦岗李密,都要与我俯首称臣!”
“那梵清惠呢,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吗?”宋夫人紧紧盯着宋缺,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她当年劝我不要再争帝位,我应了。”宋缺微笑道:“而我现在称帝,不正是在打她的脸么……然我儿既已打了她徒弟的脸,我又怎能输给自己的儿子呢?”
“那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儿子?!”宋夫人蓦地又有些郁闷了: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宋缺在宋夫人的额头上吻了一记,轻笑道:“夫人何必去吃儿子的醋呢,你再给我生十个八个好儿子,保管教那混小子倒吃一个大鳖!”
“……”宋夫人无言以对。
宋玉致眼冒桃心:阿爹和哥哥对阵,究竟谁会笑到最后呢……
鲁妙子暗自咬牙:宋师道那混小子的厚脸皮果然是和他爹这老不修一脉相承的!
远在洛阳之北,邙山的金山路前,一行人远眺着云雾缭绕的群山,神情都很凝重。
寇仲苦恼道:“好狡猾的李密!他将奇兵藏于此山中,若我们贸然迎击单雄信的军队,他就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杀入战场,抑或令单雄信佯败引我们追击,再于某处伏兵夹击我军,到那时候我们不全军覆没才怪。”
徐子陵摇头道:“不迎击的话我们只能被动防守,迎击的话即使打了胜仗我们也不敢追敌,他这一手‘山中藏兵’弄得我们进退失据,除非我们能摸清他藏兵何处,否则当真难解。”
杨公卿轻叹道:“若非我们兵力不足,又要紧守偃师无法分兵,也不致如此……”他的目光扫过苦思冥想的寇仲他们,摇头道:“我们先回城吧,我会再次奏请王公增兵支援的。”
他们一行人颇有些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寇仲苦笑道:“使我们令杨公你为难了,唉……如今我们已有近万兵马,全靠你数次奏请增兵,这一次只怕再难遂愿了。”
杨公卿不虞道:“我有什么可为难的,你们只凭几千兵马就把李密的五万大军打掉了近两成,增兵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说着他闭了闭眼,皱眉道:“王公竟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李阀身上,简直就是共狼驱虎!”
寇仲感激道:“杨公你对我们如此推心置腹,我们无论如何都会竭尽全力守好偃师的。”
“如果偃师被攻破,瓦岗军即可长驱直入洛阳城,”杨公卿无奈笑道:“希望我们的竭力而为真的会有用吧……”
徐子陵劝道:“杨公也不必太悲观,如果有方法可以迫得李密速战速决,从山里走出来,我们凭着地利之忧,未必不能反歼之。”
“李密如今占尽了上风,他要在山里玩捉迷藏,难道我们还能一把火烧光整片山脉?!”寇仲嘟囔道。
但当他们一群人回到城里的时候,就被一个天大的消息给砸懵了——
“岭南宋缺于数日前称帝,定国号为越,暂定都于钦州,立其原配夫人为后,嫡长子宋师道为太子;且就在他称帝的次日,宋缺就亲率七万宋家军急袭巴陵,如今巴陵已岌岌可危,萧铣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杨公卿放下奏报,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宋缺抢先称帝,李阀也即刻有了动作,王公只要不愿称臣,就必须给我们增兵了。而李密肯定也急得不得了,怎可能继续窝在山里做野人呢?哈哈,李密若是不能在宋缺拿下巴陵之前拿下洛阳,就只能吃瘪了!”
见寇仲他们全都呆呆愣愣的,杨公卿又补充了一句:“好个宋缺,这石破天惊的一招,就好似他的刀法一般厉害,只一招就打乱了整个中原所有势力的战略部署!”
杨公卿急匆匆地赶去写奏报给王世充了,寇仲和徐子陵忍了很久的目光“唰”地一下都投到了宋师道身上。
59、【第五十七章 分道】
迎着寇仲和徐子陵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宋师道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只不过是传讯阿妹让她刺激一下爹他老人家;怎知那老家伙竟给我玩了一把大的!”
“那二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寇仲暗自思量:他该不会也要回去见心上人的老爹了吧,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不言不语地揽住双龙回到院子里;宋师道这才平复了心湖的波动;淡淡地说:“李密在这几日内必会挟雷霆攻势出山,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们打完这场仗的。”说到这里;他也颇有些无奈道:“再之后我必须要回南方去了,老爹都御驾亲征了;做儿子的总不能不现身。”
徐子陵挤眉弄眼地从宋师道的臂弯下脱身出来,笑道:“宋二哥你还是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多陪陪仲少爷吧,我就不需要你陪了;免得又被醋海淹没……”
“啧,”寇仲以一种嫌弃的目光瞅着徐子陵,说:“滚去找老跋喝酒谈天吧陵少爷,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你们俩打得火热。”
“亏你还好意思说,”徐子陵摇头叹道:“为了不让侯希白那家伙打扰你们俩的甜蜜时光,我和跋兄已经同他打过好几场了,不识好人心的仲少爷,你又欠我哩。”
寇仲耸了耸肩,说:“了空秃驴指认的闯庙贼是你,对阵尼姑累她受伤的也是你,那个多情傻子本来要找的人就是你陵少爷,又关我什么事了?”
徐子陵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个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的好兄弟,蓦地对宋师道说:“好好教训下你们家的太子妃吧,我就不打扰了。”话音一落,他就飞身而去,跑了个没踪没影。
“教训我?”寇仲哼哼了两声,半眯了眼看向宋师道,说:“不声不响就做太子爷了,该是我来教训你才对吧。”
宋师道满脸纯良地说:“太子妃但有指教,小的我不敢不从。”
他们俩勾肩搭背地回到房里,驾轻就熟地滚到了床上去,很是激烈地相互“指教”了一番,直至夕阳斜落,两人才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说正事”。
“你爹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明明是不声不响的,忽然就成了第一个称帝的人,宋阀不是惯爱低调的嘛,现在倒不怕树大招风了?”寇仲把玩着宋师道散落的头发,随意地道出了疑问。
“他不止是我爹,也是你的爹,”宋师道悠悠然地笑道:“我们的爹抢先称帝,于宋阀而言都算是件大好事了,正所谓名正言顺、望风景从,他更借此先声夺人的良机御驾亲征,一统南方是指日可待。况且如此一来,北方诸雄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必会动作频频,而动得多了,破绽自然也就多了……纵使自古以来都是北强南弱,我们也要以南统北,做这第一!”
“噢,”寇仲仿若漫不经心地说:“这么说来宋阀很快就会一统天下,我也不用玩咯?”
宋师道拍了拍寇仲的头,微笑道:“当然不会,你势必还要玩一场大的,我们都努力这么久了,又岂能半途而废?再说了,宋阀为了韬光养晦,从前一直遵循‘兵贵精而不贵多’,如今想用区区十几万兵马一统天下,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爹他之所以要称帝,也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征兵,更兼吸引各方人才来投,外夺其地、内安其政,稳扎稳打之下,没个好几年是别想成事的。”说着他亲了亲寇仲的脸颊,续道:“所以北方还是你的舞台,只等此番打败李密,你称王争霸的时机也就到了。”
寇仲轻哼了一声,说:“南方的俚人土人麻烦事多,萧铣和杜伏威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慈航静斋会不遗余力地给你们找麻烦……哈,说不定等我解决了李密王世充李二窦建德他们,还能赶得及和我们的爹来一场南北决战?”他故意咬重了“我们的爹”这四个字,语气中带了浓浓的挑衅之意。
宋师道笑而不语,搭在寇仲腰间的手缓缓而下,在对方的臀上捏了一把,这才柔声轻问:“不如我们先来再战一场,我的太子妃仲少爷意下如何呢?”
“……来就来,谁怕谁?!”寇仲不服气地说:“还有,我才不要做什么太子妃,等我也捞个皇帝做做,你就做我的皇后好哩。”
宋师道手上的动作越发放肆了起来,慢吞吞地笑道:“皇后就算了,皇夫还可以考虑下。”
这一夜才刚刚开始呢。
很识相地等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然回来的徐子陵嘴角抽搐地看着扶腰而出的寇仲,强忍着笑意说:“仲少爷在床上战太多了,万一待会儿李密打过来了,你却战不动了,那可怎生是好?”
寇仲斜了徐子陵一眼,撇嘴道:“那就不劳陵少爷关心了……说起来我也该关心关心你,昨晚彻夜未归,没被人占去便宜吧?”
“绝对不及你的损失大!”
又打了一番嘴仗后,他们就被杨公卿召去商议军情了。当天晚上,李密果然憋不住了,全军出动强行攻城,双方实打实地战了一夜,损失都不少。寇仲他们这边本来兵力就弱,守城的器械也消耗更快,又后援乏力,若再不出些奇招,偃师就真难守了。
“杨公,不如我们同李密老贼玩一把空城计吧。”寇仲贼笑着提议道。
“哦?”杨公卿略感兴趣,说:“你小子又有什么鬼把戏,不妨说来听听……不过空城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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