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 长河吟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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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 长河吟断-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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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好祭品后三人轻装简从就奔向曲阿县东北的孙坚墓。
  孙权亲手扫了雪,扯掉碑上的藤蔓,又接过从人手里的食盒小心在地上摆好祭品。孙策伫立在风里,看着孙权做这些,拄着剑柄默然无言。
  孙坚生前多爱说爱笑爱热闹,死后这么冷冷清清地躺在远郊的幽泉冷土之下。人生如此乖僻,真是说不清也想不明白。
  北风吹着,吹来了大江上凝霜的寒气。林木衰落,在风里卷起波涛般层叠的巨响。天色阴沉万径无踪,四下只是一片萧索苍茫。
  孙策忽然说:“等我死了,你们谁也不准哭丧着脸,都给我唱,给我笑,给我喝酒取乐尽日欢宴……”
  周瑜打断他说:“你不会死。”
  孙策转头,周瑜一双澄澈的双目看着他,孙策从他眼里看到了阳光和流云。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北风吹过,孙权不禁打了个哆嗦,忙紧了紧领口说:“不早了,赶紧洒酒祭拜,快些回去吧!”
  回大营路上,远近听见村落里响起爆竹声,风里开始飘起祭祀的香烟。仗虽然在打,除夕的热闹和欢乐仍然如期降临到每个活着和死去的人身上。
  一年将尽。
  初平二年,冬。刘繇与孙策战于曲阿城下,兵败,走丹徒。策入曲阿,劳赐将士,发恩布令,告谕诸县:“其刘繇、笮融等故乡部曲来降首者,一无所问;乐从军者,一身行,复除门户;不乐者不强。”旬日之间,四面云集,得见兵二万馀人,马千馀匹,威震江东。
  这一年,董卓伏诛,旧将内讧,长安被毁,天子东迁。袁绍与公孙瓒战于鲍丘,曹操与吕布争夺兖州。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有个刚满二十岁的青年率着亡父留下的几千部曲,挥刀浴血大步踏进江东,牢牢站稳了脚。
作者有话要说:  渣图。策哥。
  

  ☆、第 3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孙策占曲阿之后才被表的殄寇将军,之前只是折冲校尉,bug啊……
  孙策几条政令下来抓住了人心,张昭等又帮他把赋税租役一并抓紧在手里。袁术看孙策势头大好,锦上添花表了他殄寇将军。绶印千里迢迢从寿春送来,孙策拿在手里掂了掂就抛给孙权。他用不着什么东西证明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天上飘的纸鸢而是在地上深深扎下了根。 
  大军进城的那天,百姓久闻孙郎大名挤在通衢夹道围观,看见孙策与周瑜并肩骑马而来,年轻俊美交相辉映,有人喊了一嗓子:“二郎堪称江东双璧!”一声未息群声相应,顷刻间满城山呼“江东双璧”,惊得鸟都成群飞起久久不落,热闹喧哗不像城破,倒像过节。 
  孙策哈哈大笑,拍手说:“这名号比什么殄寇还响亮!”周瑜微笑摇了摇头,却不像在否认。 
  “城里的教坊有的是美女,随你挑多少,都是你的。”孙策用马鞭遥指道南,周瑜脱口应说:“我不要女人,我要男人。”说完察觉话有误会,笑着补说:“女人不能打仗。” 
  于是进城之后很快周瑜的部曲就增至三千人,远在诸将之上。 
  占曲阿之后整饬兵马连带征讨周边来骚扰的山越,几个月都忙的脚不沾地,比行军转战时更甚。孙权拜了张昭为师,早晚跟他读《左传》,白天则跟着吕范张弘等点检帐册观摩操练熟悉军纪法度,孙权聪明学得很快,三个月过去就把大小事务懂得门门清楚。孙策激赏不已,常对人猛夸,一天欢宴时喝到高兴,又把孙权拽起来,指着堂上诸人说:“看见没有,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孙权冷不丁听见这话,正不知该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卫兵上来禀说有一军士击杀同袍,逃出大营时被巡兵抓住扭送回来。这本不是值得惊动孙策的事,只是此人凶悍非常,挣开束缚拔腿就跑到了孙策厅堂门外。若不是守兵拦住差点被他闯了进来。 
  孙策摔了酒杯怒喝一声:“就地砍了!”众人都噤声,每个人都还记得他冲进在袁术大营手刃逃兵的事。
  “我不该死!我不能死!”门外高叫着,声音异样粗噶,听起来像是个变声的半大孩子。孙权循声望过去,看着眼熟,仔细辨别之下惊然发现原来是吕蒙,当场愣住了,回过神来正要向孙策开口,又改了主意,悄悄拉动旁边张昭的袖子附过去低声耳语了片刻。张昭略一思索,便转身向孙策求情说:“军人争斗,本应从严发落,但听口声似有隐情,容我等先行查明缘故,再行处置不迟。”孙策向来敬重张昭,点了头挥手示意把人先带下去。 
  觥筹交错很快又恢复了。这是在曲阿的最后一场宴饮,不日大军就要开赴吴郡,或生或死命运又要被交给手里的刀或者天上的主宰。孙权想找周瑜为吕蒙的事说情,抬头望过去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宴会至夜才散,众人饮罢踉跄四散归去。 
  春天已深了。夜晚的温风里还余有花香,月光很亮,照得人难以成眠。 
  门人禀过周瑜便推门进来,看见孙策正搂着歌伎调笑喝酒。 
  孙策抬头看到他手里的信函,放下酒盏斥退了歌伎。女人离开时长袖搅动了室内的酒气,还有种糜烂的香,好像在箱子里闷了很久的花。 
  孙策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脸颊酡红,歪着靠在凭几上。他只穿了一件薄麻襌衣,衣衿敞着露出的胸部和腰腹线条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而且难得没有伤疤。周瑜微蹙了一下眉毛,走过去与孙策相对跪坐在榻上。孙策伸手接过信在灯光下展开。
  信是周尚寄来的,告之太史慈已经流窜到了丹阳。孙策没看走眼,这人实在是个狠角色,一员败将,不仅没有走投无路,反而集结了山越两万人占了泾西六县,还自称丹杨太守。这就好比一把刀子悬在了周尚头上,也随时要切断孙策生死攸关的兵源。事情紧急,难怪周瑜半夜了急要送来。 
  “吴会虽然不可缓图,丹阳也着实不能放手不管,可急派兵马剿灭太史慈!”周瑜盯着孙策说。 
  “乌合之众,不过严白虎之流。”孙策放下信,打了个酒嗝,“太史慈这人倒有意思,剿灭归剿灭,人我一定要活的。” 
  周瑜追问:“派谁去?将多少兵马?几时动身?” 
  孙策敲着脑袋想了片刻说:“吕子衡,文武兼备为人稳重,明天派他带五千人,即刻动身,如何?” 
  周瑜想了想点头说:“子衡很好。多谢主公!”说罢告辞就要走,孙策一把拉住他。 
  “陪我喝几杯!过几天讨吴郡又是一场恶仗,不知道还有没有功夫找酒喝。公瑾!当年一起爬房顶扒鸟窝的时候,想没想到今天跟我成了江东双璧?” 
  孙策冷不丁说起小时候,周瑜回想起来摇着头笑了,坐下给自己满上了酒。他本来除了弹琴最爱的就是喝酒,不等孙策招呼两三盏就灌了下去。歌伎艳红的口脂还留在酒盏上,这时又染上了周瑜的嘴唇。孙策看了不禁一笑,却不想提醒他抹掉。 
  从历阳重逢起,天天就是催命一样的行军打仗,旧时岁月在刀光剑影里蒸发的连痕迹也不剩。他早就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淘气的孙策,他也不再是那个一味驯顺的周瑜,而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却一直放在记忆深处像被东风吹落的花瓣。孙策这时只想回到那段和周瑜一起踏过的山水与岁月。 
  几盏酒下去周瑜也不再管他叫主公,连“兄”字也一并省了,喝多了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聊起一道做过的蠢事,几次笑得差点呛了酒。 
  “你那时候简直是呆到家了,马蜂都飞出来了也不知道跑!” 
  “你说了必须令行禁止,你没让我跑我怎么能动?不过你这话倒没说错,我那时候真是个呆子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是让我跳河恐怕我也会去跳!”周瑜这次真的笑得呛了酒,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孙策便把身子探过去抚他的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在做他主公的十几年前就做了的兄长,照顾他戏弄他欺负他,一切都发乎本能。尤其孙坚亡故之后,孙策心里一下子多了个填不上的空洞,而那一夜周瑜流着血替他挡住袁术,血流下来,就滴进了他心里。这种感情说不清楚,他不只是个朋友,不只是个兄弟,说不清楚到底是他的什么。 
  这时周瑜缓过来,脸颊通红就像蔚有云霞,眼泪的余光随着灯火在他眼睛里湿润的晃动。 
  然后他说:“如果现在你叫我去跳河,我想我还是会跳。” 
  孙策这时忽然发现他的嘴唇是最要人命的地方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他的嘴唇艳红,不知是口脂的余色还是醇酒的作用。他微张着嘴,眼睛里带些恍笑。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做梦。 
  孙策听见自己掉进了那个梦里。扑通一声。 
  他的胳膊还留在周瑜的背上,顺着动作就把周瑜揽进怀里。 
  艳红的嘴唇带着润湿的水色。微微张着。如果这不叫诱人,世上就没有值得动情的东西。 
  孙策来不及想什么就吻了上去。 
  他闭着眼睛,搂紧周瑜。他用舌头深深探进去,粗野的就好像猝不及防地攻下一座城。他闭上眼睛去占有他的一切。他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春天。 
  周瑜在他怀里浑身都僵住了,而后就好像冰山融化崩摧一样开始颤抖,他抖得那么厉害,仿佛生了病。 
  最后孙策松开手时周瑜的脸色更红,胸口起伏喘不过气,眼睛湿润的好像马上就要哭了。孙策以为他会拂袖而去正想抱住他,周瑜却向他扑过来,雨点一样把热吻印在他的脸上,头发,脖颈……周瑜嘴唇滚烫,他吻得那么热情,又那么笨拙,一脸的决绝就像是在飞蛾扑火。 
  “伯符。”他听见他颤抖着低声说。 
  孙策觉得这时候没有第二个选择。他抱紧周瑜深吻着把他压倒在榻上,解开他的腰带剥开他的衣服扯掉他的发冠,然后抚摸着,洁白的赤|裸的肌肤被他的手指染成一片片的桃红色。室内酒味这时浓郁到令人窒息,血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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