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你不遵循我的愿望回到朋友们的身边呢?”即使已经死去,鼬还是紧皱着眉头,悠远的目光不解的望着面前的弟弟。
“为什么啊。”他轻声喃喃着,红如醇酒的写轮眼缓缓睁开,凝视着对面那双花纹不同的眼睛,“因为我的身体里所流淌着的血脉啊,而家族的烙印根植于灵魂,谁也没有办法脱离了家族单独存在。那个夜晚,你毁灭了一族的同时也毁灭了我的存在。因为啊,宇智波的意志永远高于我自己的意志,特别是在如今只有我还属于它的时候。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宇智波一族的血,所以我也就同时背负上了宇智波一族的诅咒和命运,自那个夜晚起,直到新的继承者出现以后,才能够获得解脱。”
“何必呢?你完全可以将其置之不理。”鼬不赞同的劝道。
“怎么能够呢?宇智波的名,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将直到我生命结束为止,我都背负着它的名。是它赋于了我以生命。我属于它!即使最后我已经将责任交给了新的继承者,我也依旧属于它,直到我的生命停止。”他将手抚上心脏的位置,似乎是想要鼬聆听流淌在他血脉中的声音,“你听,我族祖祖辈辈的意志啊,他们就流淌在我的血液里,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必须要做的事!所以,无论灭族的原因如何,我都必须杀死你,但在杀死你的那一刻起,我与你同罪,因为我杀死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族人!而今,我背负这罪,去讨伐玷污我宇智波族的名的人,也不知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当然不是!”鼬的声音有些急切,还有着莫名的叹息,“你要记住,这绝不是上天有意的讽刺安排。只是,虽然知道希望很小,我还是想让你放下这一切。”
“我又何尝不想放下,只是谈何容易?心魔之所以是心魔,就是因为它是人心的最柔软处。”他血色的眸子里的哀伤太过浓重,“一年,一年以后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应该能够放下了。但在那之前,我必须从这里过去,哪怕是要再杀死你一次!”佐助的声音渐渐变得冷酷,寒冷的可以洞穿最坚硬的岩石。
“让我们开始吧,不必浪费时间了。”火焰在他的手中凝结,天照在左眼里酝酿,等待毁灭敌人的那一刻。黑色的火焰固化成的魔剑在他的手中挥舞,带着死亡的气息,是死神最热切的亲吻。
魔剑·夜明,这是佐助进入轮回空间以后用天照之火为原料为自己打造而成的武器,平时一直放在左眼里用天照的火焰煅烧,而今为了表示对兄长的尊敬,也被他拿了出来。
鸣人的瞳孔锁紧了,毕竟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也以为从晓基地逃离的那一夜所看到的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象,却未曾想到是真的。
“这是,用天照之火制作的武器?”鼬看着佐助手中的剑目光变得十分复杂,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是啊,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我曾经用天照之火炼体,虽然那种把身体和灵魂反反复复的打碎然后再一点一滴重新铸造的过程很痛苦,还把身体损毁的不成样子了,但收获还是很大的。不仅如今天照之火已经不能伤害到我了,而且使用须佐能呼时所受到的痛苦也减轻了很多,即使对身体的伤害没有减少半分。因为承受这痛苦已经变成了我身体的一种本能。”凝视着手中的长剑,他说的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但听的人都可以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特别是曾见过天照的鸣人和卡卡西,他们更是清楚那种一种怎样恐怖的火焰。
“可以告诉我吗,你还有多长时间?”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手上的攻击没有丝毫的停下,“如果无法进入到下一个境界的话,你的身体还有多久会全面崩溃?”
“一年。我的心魔最多还能够压制一年时间。”他说得那样的漫不经心,好像谈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一样,“一年以后,如果没有度过心魔,就会永远沉沦魔域,对此我早有安排,到时候尼奥斯会让我灰飞烟灭的。若是度过了从而进入那个境界,那么放下了所有一切的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是否能够度过心魔的几率各占一半,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后的结果还要看布局结束后的收获。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对于生死,我早就已经不在意了,自从我选择背负这一切的时候。而当我与尼奥斯思考布局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也安排好了所有对策。”从容,这样的从容不迫,原来他早已经将所有一切全都看透。
是的,他早已经全部看透,轮回空间提升了他的实力的时候,也磨炼了他的智慧。虽然还有执念,让他还未曾度过心魔,但永远处变不惊的沉稳和足以承受任何痛苦的心让他站在了凡人智慧的顶峰,在尼奥斯被楚轩活活气死还没有复活的时候,是他撑起了南炎洲队的半边天空。只不过,将布局的事情交给尼奥斯,是一种习惯罢了。说到底,他也只是在布局上欠缺一些。
“何必?何苦?”鼬叹息着不再言语,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劝动这个人了。只是,站在旁边的鸣人,还让他有了一些希望。也许,他办不到的事情,作为佐助即使从不说出口却也在不经意的时候会维护的好友的他可以办到。
这场战斗并没有用去多长时间,很快佐助就有了机会将鼬的灵魂暂时封印在秽土之躯里,再次向药师兜所在的地方前进。表面看来他依然还是那么的冷淡,和几个人保持着距离,但长期和他接触过的卡卡西和鸣人发现,他的脸上夹杂着一些很细微的忿怒神情。他是真的生气了。
是的,他确实是真的生气了。看着站在面前的药师兜的时候,他甚至止不住由体内蓬勃爆发的狂暴杀意。只有这一次,他不能忍耐也不想忍耐,放纵着自己沉沦在这血色里。
第十六章:曾经
“哎呀!看看是谁来了。宇智波佐助,现任的晓之朱雀大人。”药师兜一点也不惊讶佐助的到来,倒是对忍者联军几人的出现表示了意外,“只是真没有想到,为了杀我,您竟然和忍者联军的人联手了。看看,漩涡鸣人、卡卡西,这都是曾经的第七班的人啊!哈哈哈!您似乎忘记了,当初是谁害的鼬,是谁让您那么痛苦的!您忘记了呢,木叶的那些欢声笑语都是用谁的命换来的!”
“我没有忘!”带着点怒火的声音,恨恨的将药师兜未说完的话打断,“我怎么会忘记?只不过,这段路上我与他们几个同路而已。仅此而已!等到杀死你以后,该是敌人的依旧还是敌人,没有任何东西会改变!”只是,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佐助!你……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鸣人难过的看着佐助,那些曾经的快乐,难道真的只能是曾经了吗?
“是的,回不去了!”回过头,宇智波佐助的面容上是一片深邃的平静还有淡淡的悲哀,“也许,从一开始我们两个人就注定不能够是朋友,因为一切都在那个血夜里被决定了。我只能够说,曾经的那段日子,那种鲜明的活着的感觉,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两段时光之一,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漩涡鸣人,还有卡卡西……老师,让我最后再叫你一次老师吧,过了今天,我以后都不会再这么叫你了。我很高兴,那个时候,我在你们眼里看到的不是宇智波家族的最后一人,而仅仅是我自己,你们的眼里看到的不是一个姓氏的荣耀,而是一个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力量的普通人。卡卡西,你从没有说过因为我姓宇智波所以这么出色是理所当然的这种话,这意味着你看到的始终只是我自己而不是宇智波。这一点,让我很感动。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曾经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早已消失,现在站在这里的,从来就不是你们在那个时候所看到的那个人。现在站在这里的,不再是曾经第七班的一员,不是你漩涡鸣人的朋友和对手,甚至不是我自己。现在在这里的,是一种古老相传的荣耀,是流淌在我血脉里的意志,我只是它的容器,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是为它而服务的。在这意志面前,即使是我本身的意愿都无足轻重。它,自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烙印于我的灵魂,直到我的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才会停止。药师兜就交给我吧,或者说是交给它,他必须要为对我宇智波族人灵魂的玷污付出代价!”
“可是,你一个人……”钢手试图阻止佐助想要一个人对付敌人的打算,“你不是说了吗,这段路上我们几人同路吗?”
“但也仅仅只是同路罢了!这是宇智波与药师兜的恩怨,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火影!雷影!风影!还有木叶上忍卡卡西!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我刚才说的话!我们彼此只是敌人,这一点从未改变!火遁·龙火之术!”他挥挥手就将长长的广袖一收,单手开始结印,瞬间就是九条火龙冲向药师兜。
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倒让忍者联军这一方的人清闲了起来。看到佐助发泄一般的打法,卡卡西心里略有所悟:“说了这么多,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在说服我们,还是在说服你自己?”
“什么意思?”鸣人奇怪的问,他觉得卡卡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自己没有想到的。
“鸣人,我在想,也许有一天你真的可以把佐助带回来。”卡卡西露在外面的右眼带着笑意的看着鸣人,“他的心从来没有他说的那么坚定啊,否则为什么他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的决心呢?这只能说,他说给他自己听的意义多过于说给我们听。有的时候,谎言说了一千遍就会变成真实,就连说谎的人自己也被骗了。”
“你是说?”鸣人有些激动。
“是的,因为有需要,所以他才欺骗自己。你要记住,在他的目的完成以前,他说的话——特别是那些表示要杀死你毁灭木叶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他那么说只是要让我们和他自己都这么认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