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泪(秦时明月跖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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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泪(秦时明月跖凤)-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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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象中的温馨画面,门开之后他见白凤一人坐在桌边,房里没有点灯,窗户也没有关。只有一束月光照了进来。他就坐在那里,一张脸白的像是透明了似的,清风徐徐的吹过,紫色的长发被轻轻的吹起,盗跖觉得白凤好像是被天上的某个神明遗弃在世间的宝物,漂亮的让人心悸,又冰冷的让人觉得疏远。 
  白凤抬头也看他,那张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可是盗跖却觉得,他心情不好。 
  他想着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气氛实在怪异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白凤却说话了,他语气冰凉凉的,说话的内容也冰凉凉的。
  他说:“你记住,我们不可能是朋友。” 
  盗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为何白凤总是在执着于“朋友”和“敌人”的差别,几乎每一次遇见他,都会和他强调一遍,好像他不说出口,就会有人忘记,然后忘记了之后,就会出什么严重的差错。接着盗跖感觉一阵凌厉的风朝面门直扑过来,睁眼便看见羽刃已经如一片轻盈的羽毛舞动起来,每一步都是杀招,一步不让。 
  “白凤?!”盗跖摸出瞬飞轮,有些狼狈的闪躲起来,他发现这一次白凤的动作比以往的都要凌厉,这一次好像是认真的想要杀他,顿时他不明白了。 
  今天白天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他用书砸他,然后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那样子看着还有些可爱;前天也还好好的,那个夜里他褪了他的衣衫,为他去毒,他虽然可以推开他或是伤了他,但还是默默的放下了手;在益州的时候,他站在红纸灯笼下,一脸茫然的看着鸟儿飞走,那时候自己说以后会听他诉苦,听他抱怨,会陪着他,他也没有认真的反驳。 
  他和他一起游览蜀地,一起躲避敌人,一起聊墨家,聊秦时明月。 
  可是现在,他要杀他。 
  盗跖不懂了。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大打出手,又要控制住不要发出太大声响惊了老板招来官兵,一时间竟然从轻功高手飘渺俊逸的打法退化到了最低档次的肉搏,突然白凤的手腕差点被盗跖扣住,情急之下转身抬手去打对方的胸口,盗跖被他打的后退一步,慌忙摸出瞬飞轮来挡住迎面而来的羽刃,只是他却突然有了一种极累的感受。 
  他是为了什么要在这里和他拼杀?
  他其实并不想。 
  于是盗跖突然做了一件事,一件让自己和白凤都惊呆了的事。 
  他突然一下伸手过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顺便也握住了手腕上的羽刃。 
  白凤猛的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看着盗跖的血从握着羽刃的手上一滴滴的淌下来,一丝一毫都不敢动,他明白锋利如羽刃,他若再动一毫,盗跖四根手指必定齐断。 
  两人就这么停下了打斗。 
  月光下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白凤惨白着一张脸,盗跖就这么看着他。
  一会儿,盗跖开口:“凤儿。” 
  白凤轻颤一下,眼神看着他变得清澈无比。 
  盗跖想光是这个眼神他就懂了,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想杀他,但是这人现在却是难过的,他难过又是为了什么呢?盗跖有些自恋的想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去喝了花酒么?不过自己去见添香也不过是为了他而已,白凤为何一句不问就拔刀相向?这不是他会做的事。 
  只是一瞬,聪明如他,便想通了很多事。 
  青龙为何出现在花露阁,让白凤看见那桌上的桂鱼;为何一个长得像蓉姑娘的添香故意让牡丹和雏菊一起开放,只为了引他注意;为何他们一路走来,御神派处处为难,只为了让白凤一直心绪不宁。 
  盗跖看着他笑:“青龙知道添香有些像蓉姑娘,便想用她引我离开,之后便单独来见你说了条件是么?他的条件是什么?莫不是让你加入御神派?” 
  白凤咬牙:“白凤凰这一辈子,只会听一个人的差遣,那就是卫庄大人。” 
  盗跖看他一脸决然,居然又笑了:“我猜错了?这么说,难不成他的条件是…” 
  ——是盗跖的命么?
  他还没问出口,便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电光神行步只移动了一厘,随着兵器没入肉体的声音,盗跖低头便看见自己肋骨下一截明亮的剑尖从身体穿透出来,上面几滴鲜红的血,正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散开,滴在地上。 
  盗跖倒下之前,脑子里居然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从未见过白凤这般模样。 
  他苍白着一张脸看他倒下,突然脆弱的像个孩子一般。脸上没有了任何以往骄傲的模样,眼里也没有了天下唯我独尊的神采,好像一只蜗牛突然没了壳,整个柔软脆弱的身体就瞬间暴露在烈日阳光之下,于是突然便慌得没头没脑。 
  盗跖只是觉得心疼。他想伸手去碰碰他,想去抱住他,告诉他莫要害怕,也莫要伤心,可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从他身子里抽走的剑。 
  龙渊剑,果然是一把好剑,锋利冰冷,有些像高渐离的易水寒,但剑身又比易水寒多了些波动的水纹,看着蓝幽幽的,只觉得冷。 
  盗跖想,难不成青龙以为,只要有他,白凤便永远也入不了御神派么?
  这会不会有些高抬他了?
  倒地的时候,他的手也不自觉放开了白凤的羽刃,只听见白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份凄然的味道,冷的像极地的冰雪。 
  “你莫要把我当朋友。” 
  “你可知道,端木蓉就是我伤的。” 
  “你既然愿意去见添香,就说明你对她还有情。” 
  “所以,你还是恨了我吧。” 
  之后,盗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坠入了一个漆黑的无声的世界。


☆、第 12 章

  二十一.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盗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他在梦境里好像置身于一片大海之中,前后左右看不到任何像是陆地的东西。他觉得冷,同时也有些绝望。不过乐观如他,还是奋力的朝着一个方向游,游着游着突然离奇的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闲人居里,那原本很安静的院子吵吵闹闹的,好像有几百只鸟在鸣叫。于是便烦躁起来,到处寻也寻不出那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最后颠颠撞撞的走过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便看见了一张空空的床铺。 
  于是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人。 
  下一秒,他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结果便看见了一张美丽清秀的脸在自己面前,一双湖蓝色的眼睛担忧的看着自己。 
  盗跖嘴角抽动了一下,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嘶哑的声音轻轻的唤着。 
  “阿雪…” 
  雪女坐在他的一侧,轻吐了一口气:“你可算是醒了。我这就去叫小高。” 
  “别,别…”盗跖几乎是惊恐的想坐起来阻止她,拉动了伤口又倒抽了好几口冷气:“阿雪行行好,我这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实在是受不得你家相公的那张是非分明的脸…” 
  “是么?你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然怕我作甚?” 
  清朗的声音从屋外想起,下一刻一位挺拔俊朗的公子推门走进了屋。他面色沉静如水,却偏偏带了一股如剑一般凌厉的气势。虽然他周身都带着寒气,只是若稍稍注意一些,便会发现那股寒气并不是来自于他那个人,而是来自于他腰上的佩剑。 
  盗跖被他冻得想钻进被窝里永远不出来。 
  高渐离走近床边看着他:“我以前以为,你虽然整天疯疯癫癫的,但至少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 
  盗跖苦笑着去看雪女:“看吧,我就知道你家相公要骂人。” 
  高渐离皱眉道:“你还笑得出?你可知我和阿雪在客栈找到你时你是什么模样么?就只有一口气了,那一剑就捅在你脾脏边上,只再往边上移动一毫米,就是蓉姑娘在这里也救不了你。她如今还在在小圣贤庄病的厉害,你是打算让她长途跋涉过来救你的命么?”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是依旧是气势十足,往盗跖面前这么一站,对方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老老实实听对方骂他。 
  “若不是庖丁告诉我们你在沧州,怕你有什么危险早早通知了我和阿雪,今天早些又收到你的机关朱雀,你说说你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盗跖只盼高渐离不会越说越气恼直接拿易水寒捅死自己。 
  “你若不是吃饱了撑的,为何要去招惹白凤凰?” 
  此话一出,盗跖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拳,猛地往下一缩用被子蒙住了头,做鸵鸟状。 
  雪女在一旁叹了口气,转头去看高渐离,见那人盯着躺在床上的盗跖,眉头皱的紧紧的,其实是一副关心则乱的样子。她知道高渐离在见到盗跖浑身鲜血躺在地上的时候是真的被吓到了,秦末之后,两人相携离开在江南过了一段时间的清闲日子,早已忘了打打杀杀的往日时光,一直觉得墨家的朋友应该也过的很好,却没想到盗跖却已在鬼门关门口绕了一圈了。 
  她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相公,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先出去,让自己和盗跖谈谈,于是高渐离看着自己美丽妻子的神情,努力压抑住满腔的怒火,转身离开将门重重的关上。 
  待高渐离离开,雪女在盗跖床边坐下,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被子:“喂,小高走了,出来吧,别憋坏了。” 
  盗跖从被子里伸出个头来,眼珠子转了几转,终于舒了口气。 
  阿雪笑道:“好久没见他这么火光了。” 
  “小高?” 
  “对啊,他是真的担心你,将你扛回来的时候,他全身都是你的血。我也吓坏了。” 
  盗跖苦笑。 
  阿雪看他一张脸上千年难遇的有些愁容,只得小心翼翼的问:“我看了你的伤口,那倒不是白凤的兵器,不过你手上的伤,却像是他的羽刃。小跖,你要和我说说你和白凤是怎么一回事么?庖丁只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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