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鱼跃- 第18部分

　
安小徒停下了手中正叠着的孩子的衣服，咬了一下嘴唇，沉默了片刻。
　
‘淇源，许多压力不是你该承受的，许多尴尬不是你应该面对的，那时…’安小徒斟酌着话该怎么说‘不过，这些年你都走过来了，卤蛋也这么大了，姐夫对你也有了家的样子，我也放心了。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开开心心的，过的幸福。’
　
‘傻瓜，我知道。’程淇源别开脸，眼睛有些湿润。
　
‘姐夫知道我给他宝贝儿子起了个小名？’
　
‘知道，他自己没事也叫卤蛋。’
　
‘呵呵，你说卤蛋长大了会不会骂我啊？’
　
‘还反了他了！你看他长的像不像我？’
　
‘这么好看当然像你了，像他爸的话那得多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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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蛋的出生改善了好多人之间的关系，安小徒对待鲁家邦不再是一百个一千个愤愤不平，程淇源的父母对待他们这段婚姻也不再刻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去争论什么呢？路都是她自己走的，作为父母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春节，浓浓的年味在这个小城里蔓延。这几天安小徒在哥哥姐，淇源家还有自己小窝来回转，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小窝，言言不在，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孤单，很不习惯。无聊的时候都会把那两只名叫小言，小徒的乌龟从墙角找出来，看着它们慢慢的往前爬。自从言言的爷爷过世之后，她们两个人就养成了早晨吃饭时唠叨一下前一天晚上的梦，她爷爷刚过世那几天她总是会梦到她爷爷，有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还会害怕。不过，慢慢的这样的梦境少了，老生常谈的梦就是她读书时，最多的就是高中时候，经常会梦到东方晞，经常会跟自己讲晚上又梦到晞晞了，她还是学习那么好，那么棒，那么优秀。安小徒在厨房里准备早饭，言如雪就倚在门边给她讲梦里的东方晞，然后就会不自觉的讲好多她们曾经的故事。
　
‘昨天晚上梦到高中时候，她对我还是若即若离的样子，我还是那么犯贱的去讨好她。’
　
‘我梦到高中时的班主任了，他竟然给我穿小鞋！他太过分了，他最喜欢晞晞了，因为晞晞学习最好了，他可能认为我跟晞晞玩会耽误晞晞学习吧。’
　
‘昨天晚上梦见濛濛，晞晞，还有小琛，那时候小琛还好小还没读书呢，那时候我们刚读小学呢，濛濛帮我写作业，晞晞考试又是第一名，你说我读书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考过第一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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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如雪每天在安小徒耳边这样的唠叨让安小徒对她的那些往事都有了一个以时间为准线的大概了解，知道了言其琛与东方明是同届，知道了经常跟她玩的同学不只是东方晞一个，还有王雨濛，陈嘉卉。还知道了他们读书时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知道了他们姐弟俩经常跟东方晞姐弟俩一起玩，知道东方明原来真的是一直都对她有想法。
　
安小徒躺在沙发上看着小乌龟慢慢的爬，拿着手机给言如雪发了一条短信。
　
‘你啥时候回来？’
　
一个女孩子家的没事整天往外跑什么！
　
此时的言如雪正在住宿的酒店里打工，虽然她不缺房钱，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用打工的方式抵消一部分房费。看着安小徒的短信，言如雪有些烦。每次手机提示有短信的时候，言如雪都是满满的期待希望会是晞晞的，只是，从出门到现在只收到过晞晞一条‘出门在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再也没有下文了，倒是安小徒每天都会发同样一条短信‘什么时候回家？’言如雪有些厌烦的把手机塞回口袋继续着手中的活，没有给安小徒回短信。
　
安小徒被小区楼下的鞭炮声吵醒，过年了，小区里也都放开了可以随便放鞭炮了这样才有年的感觉，不过鞭炮响起的时候各种车子也会随着一起响就像是交响乐一样。安小徒洗过澡就爬上了床，想着明天该干嘛，想着还有几天可以上班，或许，自己也可以像柳樊像言言一样找个地方玩玩，这样整天呆在家里真的不是很爽。
　
‘喂？’
安小徒睡的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
　
‘哪位？’
　
‘小徒，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来吗？’
　
‘谁啊？馨宁？’安小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孙馨宁，真的是你啊？！你从小日本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不用这么大声，不用这么激动，姐姐我现在安安稳稳的坐在B城家里呢，有话慢慢说别激动。’孙馨宁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喜欢逗安小徒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思齐知道你回来了吗？啥时候一起吃饭，你还记得我们啊…。’安小徒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好几年不见了。他们当年的四人帮现在一直都是三缺一。不过，孙馨宁回来了柳樊那厮却跑去跟袋鼠共舞了。
　
孙馨宁带着小日本回来过年了，刘思齐，安小徒都到齐了。孙馨宁越发的往御姐方向发展了，还好没有沾染AV小萝莉的气息！孙馨宁说了两遍小日本的名字，安小徒就是没记住什么三七二十一的。在日本结婚了，孙馨宁也在两年前办理了移民，现在也是鬼子了。
　
三个人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刚开始的生疏早就一扫而光了，现在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共同的记忆。那个可怜的小日本就给他们三个人端茶倒水。不时的三个女人哈哈大笑，不时的刘思齐拍着桌子，孙馨宁笑的也是很爽朗。小日本在一边玩着手机，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加上她们三个人再来点B城方言，小日本就只能当成听天书了。
　
三个人聊的正欢快的时候，小日本拉着孙馨宁说了一堆的霓虹语，这回轮到安小徒，刘思齐开始听天书了，好在有馨宁做翻译。
　
‘一会儿她妹妹带着朋友过来一起玩，没有问题吧？’
　
‘没事，都带过来吧。’刘思齐很是豪爽的说。
　
‘那个，她妹妹还有她妹妹的女朋友一起过来，你们俩，确定没问题吧？’孙馨宁看了看安小徒，又看了看刘思齐。刘思齐的大脑当机十秒钟，傻傻的点点头‘没问题’
　
‘有美女看，当然没有问题了。’安小徒现在已经很淡定了，家里就住着一个喜欢同性的御姐没事就给自己唱上一段她的悲情戏，自己已经司空见惯了。
　
大约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两个穿着比较OPEN的女生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除却穿的稍微凉快了点之外长相还是蛮不错的，两个人在一起也是蛮搭调的，比较养眼的那种。她们两个人倒是会说一些汉语，听馨宁讲原来这两个妞在中国都呆了大半年了，把神州大地都快走遍了。知道馨宁他们回中国过年，她们才从丽江赶过来见见哥哥嫂子。
　
刘思齐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思绪，小日本真是开放啊！两个女人还可以这样？！安小徒看着她们十指相扣，很默契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言如雪，她如果跟东方晞走到一起，是不是也会成为一道风景？可惜，东方晞五一就要结婚了，那个悲催的孩子现在还在云南释放自己的思绪呢！
　
夹杂着一会儿生硬的中文，一会儿鸟语，几个年轻人玩的倒是也蛮开心。孙馨宁给刘思齐，安小徒讲她小姑子的壮举。原来，她们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认识发展的恋情，回国之后一顿鸡飞狗跳，两家都差点大打出手干起来，最后以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生跳海自杀未遂收场。
　
听着孙馨宁讲的栩栩如生，安小徒，刘思齐像是听评书一样听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原来天下的父母都是差不多的，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对哪个家庭来讲都是一个灾难吧，不过有的是地震，有的是洪灾，有的是2012吧。记得言言经常说，虽然在很多事情上她的妈妈并不管她，但是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却是一直都很坚持。总是看似很随意其实很用心的在给她安排着各种无法推脱的饭局让她被迫的去相亲，总是在利用各种资源，各种人脉，各种关系给她搜索着各种适合的年轻才俊…记得那部《我的经济适用男》里那个费尽心思给小君安排相亲的妈妈，安小徒想到了言言的妈妈，想到了一厢情愿的言如雪，想到了即将成为新娘的东方晞，想到了时常蹲在家门口等着言如雪的东方明…日子真是乱。一出没有落幕的戏里，谁都有角色，谁都有剧集，谁都有喜怒哀乐，可是就是没有主角，没有好坏，没有是非，谁对谁错谁能分的清说的明，这就是日子吧。
　
‘那，她们怎么领证，怎么那啥？’刘思齐问了一个很白痴很白痴的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那两个看似很OPEN的女生脸还是红了，活该，谁让你们能听懂中国话的。
　
‘她们在瑞典已经领证了，现在人家是合法夫妻了。至于那啥，你好奇心还真重。’孙馨宁揶揄着齐齐，刘思齐的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不过安小徒听说她们已经领证了，心里还是挺为她们高兴的。
　
三个女人的忆苦思甜被眼前的一对FASHION女郎打断了，话题从八十年代的祖国改革开放转移到了最前沿的同性恋情。刘思齐，安小徒受到了很好的科普教育知道了很多，比如国外好多国家承认同性婚姻…
　
看着她们两个人那么和谐，安小徒心里有些期望有一天言如雪也可以等到那个愿意跟她一起牵手的人，她自己傻乎乎的一个人痴情专一了那么多年，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东方晞选择了结婚，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东方晞从未表示过喜欢言言，感情是最勉强不来的，这点言如雪应该懂吧！不知道那个傻孩子有没有从雪山上下来。过年就跑出去跑那么远，那东方晞结婚她不得去火星去月球？那一刻，安小徒有些替言如雪的未来担心了。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坎，注定会有许多河要过，没有人能够替代，这些都是言如雪自己种的因，必定要自己去承受这些果，她，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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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19。　我回来了。
　
当元宵节都过去了言如雪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安小徒都快要忘记她长什么样了。都二十多天了，她还在外面逍遥自在，周游列国，丈量天涯。打着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