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玄衣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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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玄衣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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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白玉堂将要离开之际,忽然,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顺着门缝溜进阵内。一切发生的那样快——
  他想起那年汴京城的酒楼。
  白玉堂犹记得阵中的凶险。
  却忘记了,那黑猫同样只是一个幻觉。
  然后,身体几乎是先于意识作出反应,白玉堂转身飞掠回去。
  瞬间,天旋地转。
  跌倒的前一刻,白玉堂甚至想,假如刚刚跑进去的哪怕是只鸡,狗或是兔子,也许自己都不会这么冲动。可是,那偏偏是只猫儿,他就不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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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消失。月下,还是那条深深的玄衣巷。
  以及,一脸幽怨作沉痛状的龙倾雪小同学……
  白玉堂站起身,依旧是那临风玉树般潇洒倨傲的少年。坦然道:“姑娘的阵法果然高明,白某认输了。”
  龙倾雪无限惋惜地说:“灵虚幻阵自布阵以来,还从未有人有过这般胆识,能在那样凶险的情况下迅速判断出阵眼的位置……可白五爷似乎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白玉堂调侃道:“说明白爷我善良呗。”
  龙倾雪一下子气乐了:“你可知道,刚刚若不是我及时撤阵,你就惨了。”
  
  “那白某先行谢过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在幻阵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可是你心底最珍贵的东西,一般人见到都会跑过去想据为己有,你又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害得我差点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白玉堂笑而不语。
  龙倾雪沉吟道:“唉,既然生门已开,也就算你勉强过关了。不过还有件小事,如果五爷能答应的话,那对玉雕我愿意双手奉送。”
  “哦?何事?”白玉堂投去一个探询的目光。
  “唔,这玄衣巷这样深,我一人独居,难得知音,不免寂寞。”龙倾雪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反正五爷平时也是要住客栈的,必然会有诸多不便。这里景致甚好,又无人打搅。如若不弃,不知五爷可愿意搬来这里?”
  其实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明显就是看上伦家了,然后找个机会培养一下感情。。。(直白滴苗疆银≡,≡)
  可悲剧的是,白玉堂当时一颗心完全在展昭身上,想的却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想的是这地方离开封府这么近,也免得白爷来回来去地折腾,有时候还得挤那人的猫窝……哎,开封府的猫窝那么小,憋屈得很,倒不如干脆把那猫儿也一并拎来~
  于是乎,白玉堂说:“白某能否带一位朋友同来?”
  “白五爷的朋友,自然欢迎。”
  “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姑娘了。”
第三章·倾城
  尽管天子脚下富庶繁华,但每天大大小小的案件仍然不少。
  是夜,刚刚处理完公务的展昭裹着一身疲惫归来,先径直到包大人书房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然后准备回房休息。
  才退出房门,一物直奔面门打来。
  展昭无语。一伸手接住“暗器”,抬头望去,一只大白老鼠拎了酒坛子蹲在开封府房顶。
  
  果然……展昭顿觉头疼不已。
  此乃投石问路之意,白玉堂冲他笑笑,立即露出两排白白的耗子牙。轻灵飘逸的身影三跳两跳越过屋脊。展昭亦纵身,尾随而去。
  玄衣巷。仍旧是屋顶。
  白玉堂飘然落下,兀自衣不带水。展昭在他身后无奈道:“你就不能找个稳当点的地方停么。”
  
  白玉堂却反笑问:“想当年耀武楼献艺三绝六巧的御猫儿,不是最擅长爬墙么?”
  
  展昭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那白兄深夜不睡,不会就是为了约展某出来爬墙吧?”
  
  “当然不是。”白玉堂忽然转身,拢袖,扬手放出陷空岛独有的焰火信号。天幕中,一只硕大的烟花鼠轮廓渐渐勾勒出来。
  旋即,汴京城远处烟花陡然升起,火树银花漫天绚烂。
  “猫儿,今日是你的生辰,白爷给你个惊喜。”
  展昭一下子惊呆了。
  在漫天烟雨中,白玉堂的笑意竟有些不真切。他踏着烟花一步步走来,凝眸皎皎如皓月。
  
  展昭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玉堂。印象中的锦毛鼠是倨傲而张扬的,而平日里那双狡黠灵动的桃花眼此刻却是一片如水的澄明。就那样,仿佛一直一直望进他的心底。
  看他慢慢敛起一贯戏谑的笑容,听他第一次那样的郑重其事,一字一句地说:“展昭,我有话要跟你说。”
  白玉堂一点一点靠近,气息中带了淡淡的桃花香。清雅,却醉人。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尽收一夜星光,近在眼前。
  展昭不自知地向后退了退,却被白玉堂一手揽住他的腰,附在耳边轻轻道:“别退了,这里可是屋顶,再退掉下去了。”
  '某菱:五爷,乃还知道这是屋顶呀,一不小心可就都直播出去了。o(∩_∩)o。。。'
  
  明明玩笑似的话,此刻听来却有种别样的温柔。第一次与他挨得这样近,像是一道电流滑过,展昭只觉得全身都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怎知,原本为这一句话,白玉堂私下里练过多少次,又是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够表白——却在真正面对展昭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口。
  良久,白玉堂有些挫败地退开一步,苦笑道:“躲什么,白爷又不会吃了你……”
  
  大咧咧地将酒坛塞给展昭,回身,仍是那个洒脱轻狂的白玉堂。“猫儿,陪我喝酒。”
  
  “醉仙楼十八年陈酿的女儿红,今天刚好。便宜你了。”
  展昭竟没有推脱,抬手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好,今夜,展某便与白兄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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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烟花寂灭,花魂月夜,复归平静。
  酒不醉人,人自微醉。
  白玉堂半靠在屋脊上,清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猫儿,你我相识数载,却是第一次抛开一切把酒共饮。当真痛快!”
  “对了,猫儿,你平日里执行公务总会碰到些难对付的麻烦,白爷给你设计了个小玩意儿,你带着防身吧。”
  展昭接过一看,那是一枚精致的机弩袖箭,从材质到做工无不精美绝伦,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一弩两发,前端固定着卡簧吞口兽,使射程远而精准度高。材质轻便却结实,弧度刚好与手腕贴合,丝毫不会影响手臂活动。箭上三棱倒刺,小巧而——狠辣,一如白玉堂的作风。
  
  展昭深知白玉堂精通机关器械,他亲手做的,自是极为难得的神兵。只是白玉堂性情孤傲,从不会为他人制作兵刃,这样的宝物江湖人却是千金难求一件。
  如此贵重的礼物,竟让展昭一时不知所措。
  “白兄如此深情厚谊,展某真不知何以为报。”
  “谁要你报了。”白玉堂笑道:“猫儿,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还有场未完的决斗。”
  
  当年猫鼠之争的时候,白玉堂一直想与展昭分出个胜负来,可惜屡次交手皆未出结果,展昭亦不愿跟他动手,能推则推。后来两人感情渐深,每每并肩御敌,彼此也再未交过手。没想到,白玉堂还惦记着这个事。
  “这……”展昭有些犹豫。此时两人皆已微醉,他最怕的,是自己万一会错手伤到白玉堂。
  
  白玉堂知道展昭不愿与自己动手,也没有勉强,只是自顾自地抽出画影舞了起来。
  
  夜色凄惶。
  有一种感情,明明那么深,却永远不能说出口,因为一开口,便是错。可是明知是错,又偏偏无法回头,无法放手。那是一份怎样的隐忍,怎样的深情,又是怎样的绝望……
  
  月下,画影如蛟龙出海,剑走偏锋,凌乱而孤寂。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恍惚而缥缈的影子。微微不稳的脚步,却晃出那样绝美的弧度,看得展昭一阵心折。
  巨阙出鞘,如一只鸿雁划过天际。展昭临风而立,身形挺拔如竹,“玉堂,我陪你。”
  
  白玉堂愣了愣,回头,他看见展昭站在巷口,蓝裳化入融融月色中,倒是极配的。
  
  蓝白相映,阙出影随。矫而不躁,柔而洒脱,
  心绪平静,无怨无悔。
  谁伴我醉中舞画影临西窗
  那人不胜酒力微踉跄
  白玉堂突然明白,他与展昭的这场决斗,怕是一生也不会有结果了。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对方,凶险处各让一着,谁也不会出那决胜一击。又也许,谁赢谁输结果如何早已不再重要。只是恨不能,一生一世纠缠牵绊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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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线晨曦弥漫在天际,两人才双双停手,如释重负般地躺在屋顶上。
  
  那是多少多少年以后,白玉堂依然记得那一夜,巨阙与画影的共鸣,那种超脱世俗心灵契合的感应。每一个擦肩的回眸,每一个剑锋的交错,都是岁月里最刻骨铭心的笔划。纵然那人已化骨成灰,亦是一生难忘。
  敢情,过个生日活活折腾了一宿……
  展昭才郁闷地意识到,自己白天还有好大一大堆的公务没有处理。。。
  不过转念想想,倒还是觉得值得,只因为他是白玉堂,为了他,不论做什么都值得。他的任性与霸道,自己愿意用性命去维护。
  白玉堂用手指钩着那一对猫鼠玉雕,在展昭眼前晃了晃:“猫儿,送你的。” 
  
  展昭接过,玩笑道:“呵,我说你这老鼠洞里到底还存了多少东西没送完哪?”
  
  “怎么,嫌多啊?”白玉堂剑眉一竖:“告诉你,这可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苗疆冻玉,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带在身上能趋避百毒的,你可别不识货,白费了五爷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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