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么你还能用轻功吗?我的轻功还不错,可是带着你就有点力不从心了。”裴洛蝶低下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萧隽书看了她片刻,待到情绪的波动缓下之后,才道:“裴姑娘扶着我往上跳就行。”
这并不是逞强,经过昨夜的调息,他的内力已恢复至往常,就算大腿上的伤势有所影响,按他现在的状况,又以裴洛蝶为助力,应付这点高度应该不是问题。
听他这么说,裴洛蝶立刻轻松了不少。
“嗯,那么准备好。”她看看顶上的荆棘,找了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奋力一起,两人便出了洞外。
站定,裴洛蝶很是惊讶,刚才那一跳居然感觉不到他的重量,他不是腿断了吗?呃,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看了看四周,居然有点迷茫。
完了,她的身体只记得怎么跑,根本不记得路!
她不好意思地瞥了萧隽书一眼,低着头道:“公,公子啊,你还能跑吗,不是走,是跑……”
“嗯,我可以……”慢慢跟着姑娘。萧隽书后面的话被裴洛蝶生生掐断,她犹如脱缰了的野马一般拉着他往山下冲去。
“……”她真的知道我腿断了么?萧隽书一脸痛苦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好青年好炮灰
“你彻夜未归,现在还带着一个男子回来,我却是不知蝶儿已有这份胆识了。”
面对这番质问,裴洛蝶这才有了时间概念,怪不得他说手麻,原来她和萧隽书在山中呆了一夜。
咦,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裴洛蝶甩甩头,把那些思绪抛诸脑后。她失策了,原本在昨天回来的话还能说是出去找药材时遇到的,现在什么理由都不成立了。
苑主确实有些责怪之意,不过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在调侃当事人。
“蝶儿,不能见死不救……”裴洛蝶自知说不清,语毕便垂下了头,死命咬着嘴唇,看似有些六神无主。
闻言,苑主犀利的目光扫过她,面上还是一滩死水。
“也罢,你也是个管不住的脾性。”片刻后,苑主才再开金口。“这人你自己料理吧。”
“嗯。蝶儿明白。”裴洛蝶抬起头,答得不假思索,郁郁之色一扫而空。
出了书房,裴洛蝶吁了口气,路过的下人一瞧见她,便惶惶然跑去了别处。
至于看我像看怪物一样么?她闷闷地想。
也不知道老天爷犯了什么二,让她这种成天只知道抱着电脑醉生梦死的宅女穿了,到这她除了有点防身之术外,基本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阅书也算不少,书里那些穿越者不是脑子好使各种开挂和人斗地你死我活,就是有一技之长凭着丰富学识走遍天下。
而她,大概算是脑子好使的类型,不过好使归好使,好使到开挂的程度这决计是不可能的。裴洛蝶了解自己,她也就是会想想而已,真让她拿出什么本事,可能性基本为零。
可惜“上天有眼”,让她遇到个腹黑的师傅,还赐了她一个掉崖不死的壮士,势必是要让她折腾上一回才罢休,那她也没话好说,恭敬不如从命,把人捡回来再说吧。
裴洛蝶这会儿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没用的渣渣。只能拿那点不靠谱的想法胡作非为,压根蹦不出个火花。
可这又怎么样,穿越这件事难道就靠谱了?
所以渣渣就渣渣吧,能折腾就不错了,就怕到头来还被人算计,连折腾的机会都没有了。
踱步来到了房门口,站了半响,犹是不敢进去。
要问原因的话,便是她自知理亏了。
刚回到旦夕苑的时候,萧隽书的脸上没什么血色,汗珠从前额一直淌到鬓角,加之他面部还有些擦伤,掺杂在这张脸上,自然是不好看的。
可是,尽管他的待遇很糟糕,嘴上却只字未提。
“萧公子。”
“裴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休息的地方。”
“……好,我带你去。”
于是裴洛蝶带着萧隽书一路风风火火地奔回自己房。旦夕苑不是没有仆人,见此情形早已是惊地说不出话来,要知道旦夕苑从存在的那天开始,就没有进过男子。
直到子絮寻来苑主,才把那一度凝滞的空气给复归原样。
经过便是如此。
裴洛蝶站在门外,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心想,骨折还这么跑,一定痛死了吧。
然而此时,房里传来沉稳的男声。“裴姑娘,进来吧。”
因为轻功尚佳的关系,她的步子很轻,几乎令人感觉不到,这会儿在外能被他觉察出来,想必这位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了。
裴洛蝶耸耸肩,既然被发现了,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子半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投过来,看得裴洛蝶有些不自在。只是对上那眼眸,她到又惴惴不安起来,毕竟他还是个病号,刚才自己是有点过分了。
嗯?这个人真的是我带回来的那个?
他应该是洗漱过了,褪去脸上凌乱的污迹后,是一张书生般柔和又阳光的脸。
裴洛蝶眼前就浮现了两个字:炮灰。
“萧公子,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裴洛蝶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很合“眼缘”吧。
觉察到她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结合她刚才那句话,萧隽书似乎当真有些恼了,旋即答:“不好。”
“……”裴洛蝶嘴角抽了一下。“你倒是个,老实人。”
“嗯。”他坦然接受她的“褒奖”。
“……”这下换做裴洛蝶心里不舒坦了,明明是她花大气力救下的人,怎么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摆起了架子,于是道:“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裴洛蝶装得一板一眼,手叉着腰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知道。”
“那你态度怎么那么差?”
萧隽书给问地一头雾水。“在下并没有……”
“你有,这不是都给我脸色看了吗。”裴洛蝶挑眉,抢下了话语权,语气依旧颇为彪悍。
“这……对不起……”
“噗。”
对话以一阵嗤笑作为终结,裴洛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笑起来很是好看,眉眼弯成的弧度恰到好处,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勾勒出明亮的双眸,薄唇上扬露出洁白的贝齿,鹅蛋型的轮廓与这柔和的表情合在一起,交织成一张清新脱俗的脸庞,叫人移不开眼去。
他看得出神,不知自己脸颊又挂上了红晕。
裴洛蝶瞅见他的面色过于红润,以为他是心有不甘憋红了脸,便笑的更开了。“你怎么气的脸都红了?”
萧隽书眼神闪烁,也不好解释其中原委,只得搪塞道:“气血太旺而已。”
听罢,裴洛蝶敛起笑意,一副得意的表情。“也是,给你喂了终极补药,气血能不旺吗。”
原来是药,不是内功。萧隽书莫名松了一口气,道:“多谢裴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有什么事需要在下相助,只要姑娘开口,我萧隽书定当全力以赴。”
他说得极为认真,眸子里更是透着股坚定,不由得让人好感大增。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裴洛蝶对他的答复甚为满意。“你好好养伤吧。”
语毕,便起身想走,站起来的瞬间发现哪里不对劲,回头朝萧隽书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个,好像是我的房间。”
“……”气血太旺四个字已然拯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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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洛蝶并不介意别人“侵占”她的闺房,因为严格说来那也不是自己的房间,幸得藏书阁这块留有床榻可供休息,她就好心地让出那地自己睡藏书阁去了。
第二日,裴洛蝶便适时地端药过去,扛起了照顾他的责任。
躺在床上的萧隽书一夜没有睡好,想来还是在做心里建设,见裴洛蝶进来,面上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裴姑娘,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
“什么不妥?”裴洛蝶放下手里的药,坐到他身边。和身体的磨合期已过,面对眼前人,她亦能控制好自己的心绪。
少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清新的体香扑面,惹得萧隽书又是一阵悸动。
萧隽书,你到底怎么了!
答案自然是无解。他收收心思,有些羞涩地回道:“毕竟是裴姑娘的闺房,在下不能……”说到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了,连耳根子都给红了个彻底。
裴洛蝶暗自好笑,这个人恐怕真的是害羞了吧。她没有作答,只是把碗端到萧隽书面前,示意他喝下去。
萧隽书抬头,眼里透着不解。见她举了很久,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便也应了下来,一口喝完了药汁。
眼看着他顺利服完药剂,裴洛蝶才缓缓开口。“昨天你说过,要是我有什么困难需要你帮忙,你会全力以赴帮我。而你的伤,现在是不宜再移动了,为了你尽快好起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别拘泥于这点小事了吧,我都不介意,你还有什么好放不开的。”
她表现地满不在乎,事实上她也的确没什么可在乎的。她恋的那个床早就不在这里了。
“我……”裴洛蝶说得头头是道,却未把萧隽书心里的犹豫消去半分,可是若还继续纠结此事又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些。
他自诩是个果断的人,怎么这个时候竟是做不了决定了呢?
“哎呀,是男人就别扭扭捏捏的!”见他半天未出声,裴洛蝶只得再多啰嗦了一句,语气颇为不耐烦。
此话一出,萧隽书当真回神了。“是在下失礼了,抱歉,那暂且借姑娘的屋子一用。”他坳不过她,只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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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是住下了,但他是极不愿意这样做的,所以期间他试过偷偷溜到别的地方休歇,可惜每次都被裴洛蝶“抓”回去说他真是个麻烦。
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