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苏引低咒一声,用力将人拉了回来,“外面真的很危险,王爷你又不会水还是回去罢。”
踉跄着站住了脚,有了船舱的遮挡狂风终于消失,司空寻终于得以睁开眼,手中一空反射性的抓住了那只手,语气有些急迫,“你去做什么!”
“我会水,所以我出去看看情况。”苏引说的理所当然,看着左右被抓住的手无力的叹了口气,“你们做什么啊?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去死,我会水,就算掉下去也能上来。”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无比坚决,说完之后都愣了一下。
司空寻面色一僵,冷下脸来,“我绝对不会允许!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许出去!外面有彭将军在,你一个女人去又能做什么?情况我们就在这儿看,不需要你去。”
泠崖点头,“王爷说的对,外面那么危险就算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你待在这儿,我去。”
苏引见状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们一起去。”
“该死!”司空寻恼了,一把按住苏引的肩将人压在了墙壁上,“我说了不许去你听不懂么?泠崖你去,别管她。”
泠崖默然的颔首,转身走了出去,出门的那一刻衣摆便被掀了起来,黑色的衣衫几乎与外面的天色融为一体。
“泠崖!”苏引见状一惊,想追上去却有挣扎不开,顿时急躁起来,“王爷,你让我出去看看成么?我保证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说不定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还不如尝试着努力看看,坐以待毙绝对不是她的性格。
“你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因为他根本就经受不住失去她的可能,杜绝危险便是最直接的方法。
“你?!”苏引气急。
四目相对,两人死死地盯着彼此,渐渐地竟演变成了对抗,仿佛谁先移开目光就会输。
半晌,苏引终于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语气也缓和下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特别是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就算不能解决危机,至少也努力过了,就算最后的结局是到海里去喂鱼那也问心无愧了你说对吧?”
司空寻闻言凝眉,半晌才道,“那……我也去。”
他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努力过也不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直至遇见她,他才知道在他的人生中还有碰壁这回事,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所有人为他做事都是应该的,原来……自己努力的结果才是最美好的。
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苏引轻笑点了点头,“好,一起去,不过你可要抓紧我,若是你落水了这次我可不保证能救得了你。”
“你不是不喜欢我么?若是真的救不了那不是真何了你的意?”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就这么想了。”
“苏引!你真的……”
“走了走了!”
交谈声消失在狂风袭来之后,风太大,眼睛都睁不开,苏引死死地拉住身旁的人,极力得辨别着三艘船上的状况跟风向,看了半晌船上的状况是看清楚了但风向却是一头雾水,因为船已不知掉了几个头。
“我们现在对的是西南方方。”司空寻观察之后得出了结论。
“西南方?”苏引闻声不可置信的转头望了身旁的人一眼,“你怎么知道?”
司空寻淡淡的接口,“直觉。”
我呸!
苏引很想这么回,但现在还有比吐槽更重要的事,“若是这风向定向不怎么变的话,我们可以不可起帆顺风而行。”
“在这种时候起帆?你……你疯了么。”一阵狂风吹过,司空寻抱紧了桅杆,另一手紧紧的搂住了苏引的腰。
“啊!”
“啊……”
悬在栏杆边摇摇欲坠的人在这阵风之后掉了下去,惊呼声几乎是立即就消散风里。
风灌进口中,苏引差点被背过气去,立即躬身缩进了司空寻怀里,“我……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如果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有生机的路?而且我的意思只是提议,当然还要问过彭将军的意见。”
连她这个不懂海航的人都知道行可行之路,这个彭将军不可能没想到,只是他不敢冒这个险,若是他私自下了决定出了事的话责任便全在他身上,既然他不敢走这一步那就让她来。
听了这话,司空寻眸色一暗,抬眸望去只看到一张张扭曲的脸,掉入海里的人因为无人施救渐渐沉了下去,在天灾面前人是这样渺小……思忖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们去问问彭将军。”
“嗯。”苏引勾唇。
雨下的很急,甲板上淤起水加上浸透的木板很滑,走在上面摇摇欲坠,一个人已经很困难别说是两个人了。
“该死。”苏引低咒一声,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眼里进了水传来灼烧的疼,视线一片模糊根本连眼都睁不开,刚想提议直接大声吼呢,一阵狂风吹来,船身猛烈的晃了一下,身前的人突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王爷!”
苏引急急地叫了一声,原本收在腰上的手便消失了,此刻也顾不得疼痛硬生生的张开了眼睛,要眼前空无一人,只是瞬间那人便像消失了一般。
掀起的海浪终于将船推了起来,跌下来的瞬间狠狠地震动将船上的人震的七零八落,一瞬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依稀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是泠崖么。
轰!
一声巨响,跌落的船只在倾倒的瞬间靠在了旁边隔了一段距离的船身上,借着惯性剧烈的摇晃了数次终于缓缓有稳下来的趋势,而另一艘船却被推上浪头被狂怒的大海卷进了口中。
“阿引!”
焦急的声音近在咫尺,苏引凝眉,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紧紧的抱进了怀里,滴落的雨水落在额头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她这才清醒过来也意识到头被撞了一下,“泠崖?”
“阿引!太好了,你没事……”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唤,泠崖重重的舒了口气,收紧双臂抱住了怀里的人,“方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被身体遮挡的雨水让苏引得以张开眼睛,顿了顿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急忙推开了身前的人,“司空寻……司空寻呢?泠崖,司空寻他方才突然就不见了……他人呢?”
“司空寻?”泠崖一怔,转头望去只看到甲板上七零八落的人却独独没有那个人,心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被方才……掉下去了?”
“该死!”苏引心中一沉,恨恨的低咒一声挣扎着站起身来,“王爷落水了!快,营救王爷!”
那一瞬间他放开了手,明明之前搂的那么紧,为什么放开了?不是问她是不是要同生共死么?骗子,明明自己都做不到。
这一声之后,船上像是炸开了锅,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开眼了,雨势渐小,风也渐渐消失了,狂怒的大概终于开始安静下来。
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苏引心中越发的焦急,推开泠崖的搀扶疾步跑了栏杆边寻找起来,“司空寻?司空寻你在哪儿?你听到了回答我一声啊!司空寻……”
该死!那妖孽那么怕水,他该不会已经……不!不会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妖孽完全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一定不会死的。
泠崖见状眸色暗淡下去,看着海中挣扎的人飞身跳了下去。
苏引一惊,“泠崖!”
“我会将他找回来。”低沉的声音随风传来,那抹黑影钻入海水中不见了踪影。
“泠崖……”
一场海难劫后余生,三艘船毁了一艘,另一艘因为撞击也损毁严重,勉强能行,只剩下一艘完好的,人员也损耗四分之一,其实大部分人不知所踪连尸体也没找到。
索性的是,司空寻被救了回来,但却发起了高烧昏睡三日至今未醒。
船舱内,苏引坐在床边替换着司空寻额头的巾帕,一条换下,另一条又放了上去,重复无数次可床上的人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喂,你怎么还不醒呢?是被海水吓到了么?还真是胆小鬼啊。”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多时候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他那时紧紧的搂着她,按说应该会紧紧的拖着她才对,可在那样的时候……他居然松开了手,按他的性格难道不是该拉着她一起去死么?之)梦 電、囝。書
她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他,而她所了解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被他的所作所为推翻。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苏引一怔回过神来,转身看到来人脸上的伤口时心中一紧,“我让人来看着他,我们去吃饭罢。”
她不知那天泠崖是怎么将人救回来的,只知道他上来的时候一身狼狈,等人七手八脚的将昏迷的司空寻安排妥当时才发现他也受了伤,腿上血淋淋的一个伤口,左边脸颊上也有一个,切口整齐,像是划伤,她问了他却怎么也不肯说。
那样的伤口必定会留下疤痕,若是早回鸢城还有补救的方法,可他们在海上的路程还远,等回到鸢城什么都迟了。
那天他说会替她将人找回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想象得到,他一定是误会了……而她无法解释,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那时她那么焦急,分明那么讨厌那个人,可见到他真的有危险却无法放任不管,甚至……远远地超过了想象。
想来那妖孽也只是自大了点任性了点,一再的救她,虽然这次算不上救至少将她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她不敢深究这样的感情……只怕越深究下去便越是牵扯不清。
听了这话,泠崖安静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让他们送到这房间里来了,我们在这儿吃。”
苏引一怔,起身走到了过去,对上那双过分冷静的眸子,皱起了眉,“泠崖,是不是我那天那么担心他你吃醋了?”
“嗯。”泠崖微微勾唇,伸手抚上了苏引紧蹙的眉,“你别乱想,我没事,只是吃醋而已,而且只是那时候,后来就想明白了。”
“真的?”苏引不信,若真是如此,为什么她觉得他很不对劲?但是哪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