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有什么事,说罢。”司空隐缓缓开口,语气恢复如常,只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司空寻闻言凝眉,拱手道,“回皇兄,臣弟要说的事跟苏大人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唯一不同的是再加上个罪名。臣弟也不需要说什么了,大家应该都很清楚这次苏大人遇刺的事是出自谁之手了。”
“朕知道了。”司空隐倏地眯起眸子,眸色沉了下去。
见此状况,苏引立即开口,“事情已经禀报完毕,微臣就不打扰皇上处理奏折了,微臣告退。”
“臣弟也告退了。”司空寻接道。
司空隐见状心中一沉,正欲开口却被沈凉迟打断了,“臣有话要单独跟皇上说。”
次话一出几个人同时变了脸色,有庆幸有懊恼有欣喜,即便司空隐心中不愿也无法再开口阻止,而且那人一听了这话便行礼离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消失在纱幔后。
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沈凉迟的眼睛,心中唯一的希望也落了空。
皇上果然对苏引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方才苏引那么说……他知道事情已经确定了九分,但那一分他也始终没有放弃希望,此刻却是真正的死心了。
司空隐收回视线,起身走了下来,“老师方才是故意的罢。”
沈凉迟闻言一怔,故意道,“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老师明明知道朕说的是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朕?”司空隐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低眉垂眼的人轻轻抿唇,“朕以为老师是了解朕的。”
“就是因为了解皇上臣才会阻止皇上,皇上比臣更清楚此事带来的后果不是么?”事已至此,沈凉迟干脆挑明了。
为什么?还用问为什么么?皇上怎么能喜欢上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朝廷大臣。
“老师终于肯正面面对问题了么。”司空隐轻笑。
“是皇上逼的。”沈凉迟拱手,不卑不亢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臣了解皇上,所以在事情还可以挽救前阻止皇上,只是不知道皇上给不给臣这个机会。”
“挽救?”司空隐闻言饶有兴味的挑眉,“老师想要如何挽救呢?”
喜欢这种事也是可以阻止的么?这倒是新鲜。
沈凉迟抬头直直的凝视着眼前的人,像是要从那张脸上看出一朵花来,眼睛眨也不眨。
司空隐被看的有些莫名,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下颚,“老师怎么这么看着朕,看的朕都觉得朕脸上有东西了。”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虽问了却不代表他会去做,即便去做了也不代表他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不过……他会听他的话试上一试,毕竟他还是他的老师,他说的话他不能不听,总不能不给他面子。至于他喜不喜欢苏引那是他自己的事,这事就算别人想帮也帮不上,若连自己的心也弄不明白,他还能坐得稳江山么。
“臣这么看着皇上,皇上有什么感觉?”沈凉迟缓缓开口,问的认真。
司空隐愣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笑意从半眯的眸中溢了出来,“朕想朕明白老师口中所谓的挽救是什么了。好,现在朕就来回答老师的话,方才老师看着朕,朕只觉得奇怪而已,没有别的。”
明明连他自己都不知情爱是为何物,现在竟来挽救他了,老师啊老师。
沈凉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懊恼,不解的问,“那如果换成苏引呢?”
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他感兴趣的不是男人而是苏引那个人,如此说来这也不能算是断袖之癖罢?大概。
“换成苏引么。”司空隐撑着下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顿了顿一脸正经的得出了结论,“朕想象了一下,若是苏引这么看着朕,朕会想抱他亲他。”
沈凉迟没想到会是这么直白的回答,虽然早知人事却没亲身经历过,乍一听竟有些别扭,“是……是么。”
对他没有感觉说明是对男人没有感觉,所以也不排除对女人有感觉不是么?
司空隐自然发现了沈凉迟的怪异,不禁疑惑的问道,“老师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凉迟蓦地回过神来,压下心底怪异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臣都不能放任皇上不管,太上皇临行之前再三交代要臣为皇上张罗纳妃事宜,如果皇上不但没有纳妃甚至还可能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岂不是让臣愧对太上皇的嘱托。所以,臣恳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若皇上真的不对除了苏引意外的任何人动心臣就放弃,从此不再干涉皇上的感情问题。”
他很清楚他会答应,哪怕是敷衍他,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他给了他机会便可。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他便不信没有一个入不了他的眼。虽然苏引的确是出色了点,但也不是没人比得过,但比性别他便输了,这天下总不能立一个男人为后。
“朕答应。”司空隐轻轻点头,“朕知道老师这么做都是为了朕为了天禹国,朕更知道朕若不给老师这个机会老师是不会罢休,就当是给所有人一个机会,包括苏引。”
“谢皇上。”沈凉迟躬身行礼。
此时,苏引被司空寻拉到了御花园,一路上引得侧目无数却无法挣脱,只有无奈。
终于到了隐秘的假山花丛中司空寻停下了脚步,“调查梁州难民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本王。”
突然的一句话苏引直接愣住,觉得有些莫名,“为……为什么?我调查梁州难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王爷?”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啊,对了,王爷掌管着兵刑两部,不过这件事是皇上允许的所以……”
“就算是皇兄允许的你难道不该告诉本王一声?”司空寻不悦的凝眉,凤眸中涌动着幽幽的怒气,“你是不是忘了遇刺之事本王说过要调查,本王为了调查这件事浪费了多少气力,到头来你一直都在调查,只有本王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苏大人是不是觉得本王好欺负?”
在王府的时候他明明说过这件事交给他,他也同意了,那时他明明知道是谁刺杀了他却没有告诉他。
“不不不……不是。”苏引连连摇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爷的确说过要调查,只是……只是我以为王爷只是说说而已,而且调查梁州难民的事基本上算是秘密进行的,所以才做了一定的保密工作。只是没想到王爷真的着手调查了,对不起,让王爷费心了。”
这妖孽又生气了!不过也是调查了那么多到头来却做了无用功难免会生气,可谁叫他在她眼里是游手好闲的王爷,她以为他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谁知他来真的了。
“费心?”司空寻嗤笑,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本王哪儿有苏大人费心,一心为皇兄办事还真是辛苦了,为了调查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真是忠心不二啊。”
他费心是为了谁?这小子到头来还完全不领他的情。皇兄说什么他就办的那么尽心,连命都不要,他就那么听皇兄的话?他就那么喜欢皇兄?
该死!
明明是夸奖的话,可听在苏引耳朵里总觉得慎得慌,“王爷言重了,这是苏引分内之事。”
天!谁来救救她啊。
“分内之事?好个分内之事。”司空寻冷冷的勾唇,视线落在那张低垂的脸上时眸色暗了暗,不着痕迹的俯身靠近,“苏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皇兄?”
什么!苏引一惊反射性的抬头。
“啊!”
“唔!”
两人同时哀嚎一声,一个捂住了额头,一个捂住了下颚。
钝痛过去,苏引连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您没事儿罢!”
谁让他突然靠那么近的,活该!疼死她了,一受惊吓反应太激动了……都怪这妖孽突然说什么喜欢皇帝大人的话,她真紧张这事呢听到了能不被吓到么。
说起来这家伙方才那话是开玩笑的罢?反正她是什么也没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看出来了……要不就是皇帝大人告诉他的。
司空寻无语的蹙眉,伸手按揉着麻木的下颚,瞧见身前那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又不免好笑,“没事?被你那么一撞能没事么,本王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苏大人就说要怎么补偿本王罢。”
反应那么激烈,是做贼心虚了?方才情况那么突然,他连观察都来不及,这家伙还真是会出状况。
苏引闻言顿时满头黑线,“是,王爷想怎么样就提要求罢。”
这妖孽又要趁机勒索她了!不就是下巴被撞了一下而已,身心是怎么受到伤害的?他以为他的下巴是假的啊。
“很好。”司空寻满意的点点头,思忖片刻道,“不如苏大人为本王熬点汤补补身子罢,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罢?”
次奥!苏引几乎要跳起来,表面上还笑的温柔得体,“怎么会呢,这是苏引的荣幸。”
还熬汤补身子!胖死你!
“啊,对了!为了保证汤的新鲜苏引要到王府里亲自来做。”
苏引:……
我诅咒你上厕所没有草纸!
于是乎苦逼的丞相大人下午只好乖乖地到了王府做了厨娘,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当机立断的就去了。
厨房的闲杂人等都被清理出去了,只不过都围在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挤也挤不透,一听说丞相大人到王府来下厨了,整个王府都沸腾了,平素冷清的厨房今日被挤得满满当当。
看着满桌的食材,苏引满头黑线,“这么多东西要怎么做啊,做什么?泠崖……”
话为说完泠崖便淡淡的接口,“公子,泠崖的手只会拿剑。”
“……”苏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算了,随便做好了。”
吃死那妖孽算了!反正是他要求的,她可没说她做的东西能吃。
说做就做,苏引打定主意随便挑了几根骨头两根胡萝卜扔进锅里就坐到锅后烧起火来。
泠崖见状唇角微微抽了抽,想阻止有没阻止,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把东西切一下的步骤应该不会错罢。
说起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跟七王爷的关系好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