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不觉疑惑,起身一看房内空无一人,安静的只有幕帘飘动的声音,桌上的香炉袅袅的飘着幽香,不觉下床朝外走去。
“泠崖?”
越过幕帘,外室依然没有人影,顺着长廊走出去终于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除了泠崖的声音之外还有别人,仔细一听竟是玉留白与七绽,他们两怎么来了?更奇怪的是居然是在跟泠崖说话。
心中觉得奇怪便放松了脚步,悄悄朝楼梯口走了过去,又走了一截果然听得清楚了些。
“昨晚皇上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儿罢?其实,我们是有一件事隐瞒了苏大人。”
苏引闻言一怔,隐瞒了她一件事?什么事?啊,是皇帝大人是终极大BOSS的事吧,不过这件事难道不是应该沈凉迟来告诉她么?怎么也是他隐瞒了他。
听到那细微的呼吸声,泠崖眸色一闪,缓缓开口,“既然醒了就下来罢,这些事还是公子直接来处理比较好。”
这么快就暴露了?苏引低首看了看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觉挫败,只好走出了下去。
看到楼梯口那抹身影,七绽玉留白两人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
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有人,他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是怎样的警戒性,这个泠崖果然可怕。
震惊归震惊,两人很快回过神来,见苏引下了楼立即起身行礼,“苏大人。”
苏引应了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都坐罢,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太傅大人不用照顾了么?”
“主子已经醒了。”七绽转头看了看外面已经西斜的太阳一眼,这什么时候了啊。
玉留白轻轻勾唇,拱手道,“其实我们是代主子来向苏大人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苏引好笑的扬眉,往后一靠双手环臂望向两人,“这倒是新鲜了。难不成你们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成?”
果然是为了皇帝大人的事来的,现在才告诉她不嫌太迟了么。
“说起来是可……也不算是,这就要看苏大人怎么理解了。”玉留白笑的那叫一个嫣然,他跟七绽商量了半天决定在这种时候还是减少主子与苏大人相处的机会,特别还是跟皇上有直接牵扯关系的事,比如这次的隐瞒,负荆请罪这种事还是他们来比较好。
“玉美人可真会说话。”苏引眯着眸子笑了笑,“你们是为了浣花楼的幕后老板这件事来的罢,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劳你们解释一遍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家主子为何当初没有告诉我。至于负荆请罪就不用了,反正你们也没负荆而来。”
“知道了?”七绽惊呼一声,不可置信的望向玉留白。
玉留白默然,果然已经知道了么,看来昨晚皇上什么都说了,他倒是将好人都做尽了,坏人都落他们身上了,他们这些从头到尾为他做事的人什么好也没得到还落了一身怪,只是可怜了主子。
听到此处,泠崖不解的拧眉,“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浣花楼幕后老板?浣花楼的幕后老板不是太傅大人么?”
苏引闻言摇头,伸手拍了拍泠崖的肩膀,“泠崖啊,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两个蒙在鼓里而已,浣花楼的幕后老板并不是太傅大人而是……皇上。”
“皇……”泠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浅笑嫣然的脸,太过震惊的消息一时有些愣住。
浣花楼的幕后老板竟是司空隐?这……这怎么可能,一国之帝居然会在震惊的都城开青楼,这……
七绽眨了眨眼将张大的嘴闭上了。
玉留白见状叹了口气,“苏大人的意思是苏大人不能原谅主子了?”
“我没说不原谅啊。”苏引挑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欺骗什么的我可以不在乎,但原因起码要知道罢。好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你们回去罢。”说着便转向泠崖道,“泠崖,我们回去了。”
“是。”泠崖颔首跟着站起身来。
看着那两抹离去的身影,七绽下意识的想阻拦却被玉留白拉住了手,“别去了,没用。,看来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失败了呢。”
“这就失败了么。”七绽挫败的垂下脑袋,情绪低迷,“到底我们还是帮不了主子。”
苏引回了府里才听到消息说派去梁州的钦差回来了,顿时一阵欣喜,立即让泠崖派人去查了。
去的很快便回了消息,泠崖听后面色微沉,缓步进了屋子。
房内,苏引正在跟方宁说话,两人坐在桌案边在翻着什么书籍,讨论的一脸认真。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苏引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泠崖你回来了,怎么样。”
泠崖看了方宁一眼,正对上那双紧张的眸子,沉吟片刻才开口,“李秉之被抓起来了还有涉案的一干官员,但是并没有与户部刑部私通的证据,现在人都被押进了天牢里等待皇上御审。”
“看来他们早已有所准备销毁证据了,这件事恐怕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往上牵扯的人顶多只是落个督办不严之罪而已,看来这次又让那些人逃过一劫。”苏引无奈的勾唇,合上了手中的书,“方宁,你父亲的后事我没让他们办,只是看守而已,我知道这件事你势必是要回去的,只是你现在身上的伤……”
“大人,方宁的伤已经好了。父亲的后事方宁一定要回去,谢大人关心,大人的恩德方宁只有为侍为婢报答了。”方宁起身离开座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既如此,我便不阻拦了。”苏引叮嘱道,“一路小心。”
“是。”方宁躬身退了下去。
见方宁离去,泠崖扬手将房内的人都遣了下去。
众人见状盈盈施礼纷纷退了下去。
很快房内便只剩下两人,泠崖坐到了苏引身边,“梁州案现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苏引闻言一怔,突然觉得不对,不觉倾身靠了过去,“泠崖。”
看着那突然靠近的人,泠崖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公子?”
她怎么突然这么看着他?那眼神看的他心里毛毛的,好像……好像什么被看出了什么一样。
泠崖的反应让苏引更觉得奇怪,“泠崖你这是在怕我么?”
怕?泠崖这才发现他远离的动作,顿时僵住连忙坐了回去,“公子怎么会这么认为。”
“没有就好。”苏引见状眸色一暗,却也坐了回去,“可是……你好像一直在提离开的事,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么?”
泠崖一震,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禁握紧了,“是,我不喜欢这里,公子不是也不喜欢么。”
他没有不喜欢这里,只是不喜欢那两兄弟而已。
“是啊,我也不喜欢。”苏引点头,随即扬眉,“所以我们走罢。”
“什么时候?”
“明天就提。”
明天么。
顿了顿,蓦地想起一个人来,“那方宁……”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办过她父亲的后事让她从梁州直接出发去西越。”说着,苏引便又翻开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泠崖愕然,她居然就那么说出来了,方宁虽然不算是外人,但这种事……她怎么说的那么轻易,就不怕万一……
看着那张认真的脸,还是忍不住开口,“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方宁……”
“方宁没关系,她已经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了。”苏引头也没抬,顺手摸了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我们之中?泠崖闻言眸色一沉,暗了下去。
她已经将方宁放在与他一样的位置了么?这么多年的陪伴对她来说与一个只相处几个月的小丫头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她心里原来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会这么难受?好像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了。
司空隐,司空寻……现在又是方宁,每个人的靠近他都在介意,虽然是她提议的离开,但这却是他心里最希望的,一直心存侥幸,以为只要离开了就能回到之前,她一心一意依赖他,只靠近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竟会想要独占她,这样的占有欲……
咔。
一声脆响,苏引吓了一跳,“泠崖?”
对上那双疑惑的眸子,泠崖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没什么。”说着便起身离去。
看着那抹仓促离开的身影,苏引倏地眯起眸子,“泠崖。”那人的背影一顿却没有停下脚步,转眼间便消失在门口。
太奇怪了。
察觉到不对劲,苏引立即丢下书跟了出去。只是紧跟出去便找不到人了,问了侍卫才知道朝后花园去了,一路找过去也没见着人,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重物锤击山体的声音。
寻声找去,越过一块石雕便看到了假山丛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正用拳头砸着山石,手已经染红了,一时间苏引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泠崖。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才不是还好好地么?怎么突然间……
察觉到那抹注视,泠崖蓦地转头,正看到苏引走过来,顿时眸色一凛转身便走。
“泠崖你站住!”苏引低喝一声,疾步走了回去。
他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见着她就躲?还在这里自虐,太诡异了。
泠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公子你怎么跟来了,我没事。”
“没事?”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苏引简直要以为那是她的错觉,因为眼前的人变回了平时的样子,若是他不将手背到身后的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你方才在做什么?手拿出来。”
“只是在练功而已,这是正常的小伤,公子无须在意。”泠崖不为所动,极力找了个看似正常的借口。
“练功?”苏引笑了,“泠崖,你真当我是傻子啊?我让你把手拿出来听到没有?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这是故意在惹我生气?”
有人这么练功的么?那分明就是自虐,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敷衍她,真够可以啊。
见苏引真的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