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关子兴死了?
“他怎么死的呢?”木香不解,凝视着那队人缓缓离去的背影。
周汤双手抱剑于胸,神色有些凝重:“我也正要查是怎么死的。听纪墨云和关辰溪说,关子兴是死于一场意外。”
“意外?”木香重复了一句。
周汤点点头,拉木香到一边,说:“听说,关子兴驾车出游,忽然车上的横木断裂,车不受使唤,急速往前奔去,坠落山崖,便死了。当时,一同死的还有他的车夫,没别的人在场。”
木香说:“据我的了解,关子兴为人恋旧得很,连他的马车和车夫,十几年来也不曾换过,而且他很精明,每次出行都会检查过马车,确定没问题了才会出行,怎么驾了这么十几年的车,偏偏在出
游的时候坠山而亡了呢?”
周汤说:“此事大有蹊跷,可是官府却查不到关子兴到底是怎么死的,因为唯一的证人车夫,也与他一同坠落山崖死了。”
木香叹了口气:“关子兴死了后,他的所有财产,应该是由纪墨云继承的吧?”
周汤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此事有蹊跷。”
木香说:“那我们且去看看如何?”
周汤说:“我们刚刚办过喜事,最好不让去接触他们的丧葬仪式,以免红白相冲了,不好。如果你想去看个究竟,我们也只能改日再去了。”
木香觉得周汤还真够迷信的,可是她的好奇心一上来,可不管这些。
她于是偷偷从周府跑出来,去了关家。
关家一律白色帐布挂满,门楣上、走廊上、床上,全是白色,关家奴才的衣服也都是披麻戴孝。
木香准备了一些薄礼,当作吊孝的礼物,走入关家,只见灵堂里,关辰溪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呆滞。
辰溪有孕在身,所以不便跪下,只好坐着守孝。
纪墨云却没有在灵堂里。但是纪楚云呆在辰溪身边,照顾辰溪。
木香走来,对着灵位拜了拜,对辰溪递上薄礼,说:“听闻此事,我也是十分难过,还望纪夫人节哀顺变。”
辰溪见了木香,冷笑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木香说:“都是旧相识,出此大事,自然应该来拜见一下。”
楚云对木香说:“木香,好。久不见。”可是声音却透着冷漠,一点也不像过去的楚云,那样热情,憨厚。
也许在这些经历中,楚云也见多了世面,长大了,失去了童趣,取而代之的是自我保护的世俗。
“好。久不见,三郎。”木香淡淡一笑,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好。
辰溪冷笑道:“我看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得很吧?做上了周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可是多少人想得到的。竟被你这么轻而易举给得到了”
木香知道辰溪失去亲人,心情不好,也不与她计较,便说:“为何二郎不在?”
辰溪听了,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逼视着她:“二郎也要你关心么?关你什么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木香心想,真应该听周汤的,不要来,你看,这一来,处处是火药,没一个人欢迎她。
可是这关子兴死了,关她什么事嘛?又不是她杀的,怎么一个个都朝她发火来了?
楚云拉住辰溪,说:“嫂嫂,不要动怒,会伤了胎气的。”
辰溪听了,便重新坐了下来,冷冷地说:“你快走吧,二郎不会见你的。”
这样说着,好像她是为了见墨云才过来的一样木香也冷冷地说:“不好意思,纪夫人,我不是来见二郎的,我是来吊孝的”
木香说完便走了出去,却正好迎面看到墨云走了进来。
墨云见到木香那一刻,眼神中由惊喜,慢慢转为失落,他驻步凝视着木香,一身的孝服玉白如雪,衬得他越发妖美。
“木香,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他说,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木香作了一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也是有心回避墨云,因为怕有人说闲话,她已是周汤的妻了,再不能出什么闲话让周汤难堪。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五九 狐臭妙计
一五九 狐臭妙计
萧瑟的寒风吹乱墨云的青丝,墨云一头墨发披散下来,被一条白色丝带系住。
他怔怔地站立于庭前,目送着木香缓缓离去,目光里是无限的留连。
哪怕是在辰溪的面前,他也是这样毫无忌惮地深情凝视着木香。
过去关子兴在的时候,他会收敛一点,如今关子兴死了,他是一点也没有将辰溪放在眼里了。
辰溪涕泪涟涟地走过来,恨恨地说:“夫君,你还是想着她,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墨云侧目瞥了她一眼,厌烦地说道:“你总是一副哀怨的样子,烦不烦?”
辰溪哭着说:“夫君怪妾身哀怨?可是夫君可有真心爱过妾身么?夫君连睡梦中,也在呼喊着木香的名字为何夫君不可以爱我一点点?”
“你说够了没有?”墨云咆哮道,转身要走,辰溪却拉住他。
她卑微地说:“夫君,你又要去哪?你就一刻也不愿意呆在妾身身边么?”
墨云冷冷地说:“一面对着你,你就要对我哭,奚落我,我不想再看到你”
辰溪讥笑道:“我知道你要去哪?你要去绮芳楼你要去青楼在你眼中,我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
墨云气得满脸的肌肉抽动,他指着辰溪说:“若不是因为你肚子里怀了我的骨肉,我早便赶你出门了”
辰溪的心被击成碎片,冷笑道:“对,我关辰溪就是你的一个工具,过去是你生财的工具,现在是你生孩子的工具。你爱的不是我,是我的钱。”
墨云听了,阴阴一笑:“钱?你现在还有什么钱?关家的一切都已是我的了,你还是乖一点,说话的声音学得轻一点,不然的话,我若是休了你,你还会有什么?”
辰溪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深爱的夫君嘴里说出来的,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在一边一直缄默当看客的楚云看不下去了,扶着辰溪说:“嫂嫂,你不要过于伤心,会影响到胎儿的。”
辰溪咬了咬唇,说:“他不喜。欢我,我还留下他的孩子作什么?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他这样对我,我也不会让他的孩子在这个世上出生”
楚云忙说:“嫂嫂,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墨云听辰溪这样说,有些害怕辰溪真的撞死,紧绷的脸和缓下来,说:“辰溪,你不要冲动,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我还是爱你的。”
辰溪冷笑道:“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
墨云忍不住又生气了,一个妇人,总是想要控制他的心?他有什么错,不就是不爱她么?
可是多少男人不爱正妻,更爱小妾?
可是这个关辰溪是怎么回事,总是要求他爱她?
墨云怒道:“我告诉你,这么多男子三妻四妾,我却只有一个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贤淑通达的女人的”
辰溪又哭开了,满院的人都在看。
楚云说:“哥,你少说一句嫂嫂可是怀了你的孩子呀你气坏了她,影响的可是你自己的孩子”
墨云只好说:“来人,快扶夫人进屋去”
左右上前扶着辰溪回房去了。
楚云叹了口气,对墨云说:“哥,嫂嫂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你不应该对她这样不好。”
墨云摊了摊袖,说:“楚云,想不到连你也会这样说哥哥。我怎么对她不好了?我到现在还只她一个人,都妾室都没有纳,我就不知道,她到底还要什么?”
楚云年轻的眼睛透着盈盈深情:“哥,你不懂爱。嫂嫂要的东西很简单,她要你的心,可是,你却不愿意给。”
“心?”墨云冷笑道,“楚云,你不明白,作为一个女人,不能太贪心,想从男人那里得到太多。男人已给了她名分了,她若是还嫌不够,那么,她最后会什么也得不到。”
楚云说:“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辰溪对你真的很好,我希望哥哥不要再想念得不到的那些人,而珍惜眼前人。”
墨云说:“她对我好?她若是真的对我好,就不应该将我身边的奴婢全都遣散,只要我多看了哪个奴婢一眼,第二天那个奴婢就会被卖掉她只是想控制我,我与她在一起,真的是太累了。”
墨云想要的,是辰溪永远不能理解的东西,而辰溪想要的,也是墨云永远不能理解的东西。
楚云听了,苦笑道:“哥,你对嫂嫂做过什么,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什么?”墨云一怔。
楚云勇敢地说:“哥哥,关子兴是怎么死的,我想哥哥比我更清楚。”
“你——”墨云大惊,瞪着楚云。
楚云的脸上,不再是过去那单纯稚气的面容,却染上了一些阴沉和心机。
“我只希望哥哥能对嫂嫂好一点。”楚云深深地看着墨云,“哥哥应该知道,弟弟我有多么爱嫂嫂,看着嫂嫂这样难过,我别提有多难受了。”
墨云怔怔地凝视着楚云,自嘲一笑:“楚云,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何你还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哥哥?”
楚云眼中滚落一滴泪,说:“哥,那是因为,你作的坏事,真的太多了。可是,纵然你可以对不起天下人,弟弟只有一个要求,求哥哥不要让嫂嫂伤心。不然,弟弟不会原谅哥哥。”
楚云说完,便走了,留下墨云一个人,孤寂地站于风中。
木香回去后,周汤正在练字,看木香从外面回来,笑道:“去了趟关家,可有打听到什么?”
木香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关家?”
周汤放下笔,抬眼笑着看她:“我还不了解你性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