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报了计价器上的数字,“加燃油费一共是29块。”
乘客给他30块钱,“不用找了。”
“谢谢了。”
乘客下了车,拓永刚已经在路边站住了,显然就是在等他。齐桓心下嘀咕着,像他这么贴心的司机上哪儿找去?
仁青走了几步来到拓永刚面前,后者正因为看到熟悉的车牌号而有点愣神。
“在想什么?”高他半个头的仁青总给拓永刚高他很多的感觉,靠近的时候黑压压的……
“没什么啊。”
“他认识你?”
拓永刚点点头,“认识。”
仁青抬手摸摸拓永刚刚剪的,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剪成这样不如剃个光头。”
“单位不让。对了,你行李呢?”
“没带,时间紧……”
“我知道了。”
拓永刚说着,挺了挺腰,自顾自地走开,“跟我走吧。”
仁青的手掌落了空,他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指腹间的茧子磨砺着,疏离粗糙的碰撞像在进行中的会面。拓永刚走在他前面,微低头的背影看不出见到他他心里是否真的高兴。但仁青没有说什么,沉默着快走了两步,与拓永刚并肩走着,甚至为了配合他的速度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拓永刚扭头看了仁青一眼,笑了笑,终归是半年没见的人啊,说不想是骗鬼的。但他解释不了自己低迷的情绪,也许是今天没什么心情。也许吴大硕士又说对了,“男人每个月也会有那几天,也会情绪不好,干什么都没劲,这叫低潮现象。”
要怪也只能怪仁青来的不是时候。拓永刚毫不犹豫推卸着责任。
相比找到了冤头债主变得心情稍好的拓永刚,仁青则显得淡定得多。看见拓永刚扭头看自己,他还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以为是自己衣服上挂了什么东西之类的。拓永刚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见过不解人意的,没见过这么不解人意的。正腹诽着,拓永刚突然发现自己被人拎着衣领往后边提。
“喂……”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好事。
“我要不拉你,你就踩香蕉皮上了。”有着浑厚的男低音的男人难得解释一次。
拓永刚张张嘴,到底是没吭声。
齐桓躲在车里看着拓永刚和那个西藏男人走进小区里,他咂咂嘴,牙疼似地抽了口凉风。他有点瞧不起自己这偷偷摸摸的劲儿,偷窥别人隐私这种事他怎么能干得出来呢?就算好奇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堕落到这种无耻的地步啊。可他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心思,从那两人眼皮子底下走了之后,又悄悄兜了个圈回来,猫在花样年华对面的路口观察。是人都是这样,越是秘密的东西,越是不知道的东西就越想看。不然怎么会有句名言叫“好奇害死猫”呢?说到底,那句话就是说给人听的。
眼看着那两个人走进小区,看不到了。齐桓自己对自己说,看够了吧?够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没有。没有就干活儿。
像是想通了似的,齐桓发动车子,驶出了藏身的拐角。
周末吴哲多数时候会睡懒觉,他发自内心地认为睡懒觉是一件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前提是,肚子不是饿得很厉害的话……饿到睡不踏实,吴哲爬起来,刷牙洗脸,他一边刷着牙,一边去敲拓永刚的门。没有动静,应该是出去了。吴哲还在想大周末的他出去那么早干什么?不会又是临时有任务吧?没等他从拓永刚的房间门口走回卫生间,大门就开了,吴哲一只脚跨进卫生间,斜着身子望向大门,手里的牙刷还不忘一直在嘴里捅来捅去。当他看到拓永刚身后的人时,差点把嘴里的那滩泡沫全咽进喉咙里去。
“仁青——”吴哲忘了嘴里还有泡沫,他一说话,那白白的泡沫就一个劲儿地往外喷!
“见鬼啦?口吐白沫的。”拓永刚对吴哲的反应是觉得又好笑又可气。
吴哲转身冲进卫生间,三两下吐干净嘴里的泡沫,又漱了漱口,这才又杀回来。拓永刚和仁青已经走进客厅了。
“你怎么来了?”
“我到w市开会,有一天的空闲,过来看他。”
正在开冰箱的拓永刚听见了,自嘲地挑了挑眉毛,自己没问到的答案,吴哲倒是给问出来了。吴哲看向拓永刚,拓永刚手里拿着几瓶饮料,笑得有点勉强。吴哲瞬间就明白,拓永刚也是被突然袭击的对象。咬了下嘴唇,吴哲决定今天回家去吃妈妈做的饭,陪她看看肥皂剧。他进屋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去了。
屋里不多不少,正好剩下来两个人。
陷在沙发里的仁青和站在茶几边的拓永刚之间像是隔着什么,谁也不说话的气氛确实微妙得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拓永刚甚至觉得如果吴哲没走,是不是情况会好一点?起码不会太冷场,就算吴哲不是很喜欢仁青,但仁青毕竟跟他没矛盾,以他的性格倒是怎么也不会不留情面。他无意识地将目光转向阳台,阳台上晾着他和吴哲前天洗的衣服,两个懒骨头到现在都没把衣服收进来。
“刚子,帮我拿个杯子。”
拓永刚应了声好,到厨房给他拿杯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仁青习惯用杯子喝东西,就算他手里拿着的是包装好的定型饮料,他也必须要把饮料倒进杯子里才喝。拓永刚无数次地猜想,是不是他从小喝酥油茶喝出的习惯?在藏区,酥油茶都是倒在碗里喝的,谁见过有人拿着瓶子灌油茶?之所以只是猜想,是因为仁青从来不说原因。一句“这不过是我的习惯”就把拓永刚所有的话给堵住了,拓永刚又不是那不依不侥的女人,仁青不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家里的杯子都放在碗橱最下面一层,那还是刚搬来住的时候吴哲去买的,买了20个玻璃杯子,在后来的使用当中打烂了四个,有一个曾被用来养水仙,后遭丢弃,还有一个被用作烟缸,灰头土脸地缩在茶几下面。到后面因为实在是懒得洗杯子,拓永刚从单位领了两个保温杯拿回家,跟吴哲一人一个,各喝各的,洗不洗随各人高兴。这些杯子就被塞进了暗无天日的碗橱。拓永刚蹲下身来拿杯子,杯子久不使用,上面沾了一层混着油烟的黏黏的灰尘,他只好开了水龙头洗。家里总算还有洗精洁和钢丝刷,不至于让人觉得住在这儿的人懒得无可救药。
仁青只看得见拓永刚的背影,他在专注着手里的清洗工作。他的站姿很稳,双脚微微叉开,腿部线条直绷绷的,连带着腰臀的部位都给人一种紧实的感觉,往上是微凹的脊柱,如果把手贴上去抚摸可以摸到一节节漂亮的椎骨。仁青不懂医理,更不了解人体结构是有多么地复杂,拓永刚教他数人体椎骨,不管他数多少遍,永远只能数到20节。而拓永刚却可以数出26节。拓永刚有一个让仁青非常不喜欢的职业,但却有一副漂亮的身体。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仁青就那样相信着,从小到大,仁青诺布喜欢上的都不是次品,不论是东西还是人。
拿着洗过的杯子,拓永刚回到客厅,他走到仁青面前,隔着茶几微弯腰把杯子放在矮矮的茶几上。密密的眼睫整齐地排列着,遮挡了他乌黑有神的眼睛,微微俯视的角度让他笔直的鼻梁看上去就像一条直线,抿起的嘴角是翘着的,与脸颊边浅浅的酒窝相映成趣。他不知道,他的样子有多让仁青喜欢。
“刚子,我们做吧。”
当拓永刚抬起头,听见仁青这般说道。
他看着仁青,后者用一种极认真的眼神在看着他。莫名的,拓永刚觉得自己有点像摆在神社前的猪狗牛羊。
“做?怎么做?清蒸还是红烧?”
仁青用舌头润了润干燥的唇,回,“我比较喜欢烤的。”
拓永刚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玩得不得了的笑话。仁青皱着眉头看着他,他觉得拓永刚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不开心?今天从见到他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不高兴,仁青不知道是为什么。仁青绕过茶几,把还在笑的拓永刚紧紧抱在怀里,“NOU…BU,你今天很不对劲,怎么了?”
拓永刚眨眨眼,眼睛干涩得要命,像刚被风吹过一样,他一言不发地抱紧仁青,这一抱像是要把他的呼吸都挤出来似的,他狠狠吻住仁青棱角分明的唇。牙齿在打架,口腔里狠狠地在分泌着唾液,他们没有分开,仍旧紧紧地抱在一起,胸、小腹、大腿、脚,能紧贴在一起的任何部位都紧紧贴合。仁青稍稍挪了一下左脚,拓永刚蹭过去,不想却被仁青踩到了脚趾头。疼得他哼了一声,紧贴的嘴唇分离开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口吸气。仁青勾着拓永刚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声音里带着低喘,“我会吞了你。”
紧贴着仁青的耳朵,拓永刚三分挑衅二分浇油地回答,“那就是说今天我在上面?……啊。”根本就没有留给他反抗的余地,仁青一抱一扔,就把他丢进了沙发。拓永刚痛呼着被沙发反弹出来,他闭着眼睛等着从沙发上滚下地时脑袋磕在地板上满眼冒金星的惨景出现。但是他很走运地没有掉下地去,他睁开眼,是仁青压住了他,拓永刚眼前还是花花的一片,看不清。仁青趁着他呆呆的不知所以,脱掉他的上衣,手深进了他的长裤。拓永刚眼前渐渐清明,他胡乱地用手推着仁青,“你差点把我摔成脑震荡。”仁青左手撑着沙发边沿,正是因为他的这只手挡着,拓永刚才没滚到地上,右手已经脱掉了拓永刚身上仅剩的一点遮蔽物。完成任务的右手又顺势格开了他抵在胸前的手,俯身压住他。仁青裤子上冷冷的皮带扣贴在拓永刚肚脐下一寸的地方,他不自主地收缩了一下肚皮,自己微微苏醒的东西摩擦着仁青裤子麻质的布料。仁青把拓永刚的双腿打开,抓了个靠垫垫在他的头下。仁青双手撑在拓永刚身侧,单膝脆在他腿间,俯视着他j□j的身体,线条饱满的肌肉,麦色的皮肤微沁了层薄薄的汗液,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一收一缩。
仁青透亮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