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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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郎-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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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奇怪的是冷清秋既然不给元高庆的老婆治脚病,却要每天问一遍在元高庆布店当伙计的王小毛:“元太太的脚怎样了?”王小毛和冷清秋住近邻,每次都据实回答,冷清秋听后也不表态。
  元高庆老婆的双脚越来越腐烂了,不光恶臭醺人脓水不止,并且坏死处渐渐向小腿扩散,再没一个医生上门给她医治。元高庆担忧地说:“截肢吧,再不截就没命了。”元高庆的老婆咬着牙说:“还早呢,我不信他就不来!”
  突然有一天,冷清秋走去跟那早出门去布店的王小毛说:“告诉元太太,就说我早饭后去给她修脚。”王小毛狐疑地看着冷清秋:“她那脚还能治吗?骨头都黑了啊。”冷清秋叹口气:“她那脚不是成全我就是毁了我,好歹得去。”
  元高庆的老婆虽然徐娘半老又经病疼折磨,可风韵犹存,见冷清秋来了,勉强在床榻上坐起,屏退众人,笑逐颜开地说:“你终算来了,我这脚倒没什么,可那三天大戏一定要唱给你。”
  冷清秋见过病脚无数,眼前的这双病脚还是让他吃了一惊,那只是两团筋连骨离的腐肉,让人看了既恶心又恐怖。冷清秋不由跪在元高庆老婆的脚前:“这脚已经废了!”
  元高庆老婆依然笑着说:“你不能让它废了,还有三天大戏唱给你呢。”
  冷清秋含着泪说:“那你可要忍着点。”
  没人知道冷清秋是怎样给元太太治脚病的,侍候在屋外的人就听元太太一直在喊疼似的扯着嗓子唱《三娘教子》中的词儿,嗓音艰涩颤动又不遗余力,她唱得最疼痛的是王春娥教子的一段:“骂一声小奴才真个劣性,长成人定是个不孝的畜牲,小甘罗十二岁当朝一品,商辂儿中三元至今扬名,我的儿少年时不求上进,到将来一事无成空负光阴,儿要学前辈人立志发愤,娘也要学孟母教儿成人……”
  屋外的人只听得心惊胆颤。
  冷清秋从屋里出来时,外面的人见他汗水泪水交织了满脸,前胸后背的衣服全被汗塌湿了,他精疲力竭得不愿多说一句话,手也没洗,径直离开了元家。
  元高庆的老婆卧床两年后,又能走路了,这消息让整个平府城振奋起来。元高庆真的在平府城内高搭戏台,请来曾给慈禧太后唱过戏的碧云霄大唱了三天,每一开场,元太太就会稳稳当当不用人扶地走到台下正前面的包坐里看戏,勾引得一戏场的人全支脚引颈地看她,嘴里啧啧赞叹着冷清秋的奇技。
  碧云霄开场重头戏唱的是《三娘教子》,末尾压轴戏是《金殿认子》,来看碧云霄唱戏的人几乎空了一座平府城。
  冷清秋成了平府人口里的一个传奇,后来有那知情的爆料说,元太太是从良给元高庆的,冷清秋就是她当年丢弃给老太监公仪佚做干孙子的私生子。又有人说这冷清秋也真够冷的,非要等他娘那脚没人敢医治了,再出手博个奇术绝活的美名,等等等等。这恩怨纠结,也许只有冷清秋自己体会最深。
  唱过三天大戏后,元太太就再不出门了,有侍女偷偷传出□说,元太太的脚根本就没好,是冷清秋给她锯掉坏脚后接上的假脚。
  不管怎么说,冷清秋的大名在平府城无人不晓了。
  一个女人成全了冷清秋,但另一个女人,却要了冷清秋的命,这个女人就是梅九儿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在收尾,各种人和事,都得有个交待,所以梅九儿,也要有个交待。


☆、72趾上黑牡丹

  梅九儿是水小泉的原配夫人;银白脸子长目细眉;又向上微微扯着眼梢儿;一副天生的狐媚样;更兼一双“韵艳弱瘦”的三寸金莲,准确点说,水小泉自豪的就是梅九儿的这双奇瘦绝俊的小脚。在整个平府城;都难找到第二双能跟梅九儿相比美的小脚。
  穿的、裹的、涂的,梅九儿在一双小脚上花费的工夫;比在她头面上花费的工夫更多更细致。水小泉喜的就是梅九儿那一双馥软香艳的小脚;把在手中感觉远比那些冷冰冰的珍玩**。
  水小泉肥白高大,人物也算长得体面,可一双脚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光足跟干裂、趾甲灰厚;更有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脚鸡眼,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它们分布在脚掌心,看起来小,却根深蒂固,一走路就钻心疼,水小泉深受其害,走路象上刑,平常都是骑马,不敢走路。这次回到平府城后,水小泉借口医脚,住在城内自己的家里。也是平府城人的副官,又给他找来一个修脚的,自称祖传三代传挖鸡眼,不仅没挖绝水小泉脚上的鸡眼,还把水小泉的脚挖得地也不敢下了,气得水小泉祖宗奶奶地骂副官 :“瞎眼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挖野菜打石眼的,还不如把我的脚剁了利索。”
  那修脚的不知好歹还想讨钱,被副官一连几个趔趄推出门外去了。客厅里还在骂着,副官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被水小泉骂灰了的脸立时红泛起来,紧着进去说:“想起来了,咱们平府城有一人啊,真正的神手国医,死脚都被他医活过。”
  水小泉忙问:“哪一个?”
  副官:“冷清秋。”
  当冷清秋在秋阳儿那明媚的光亮下,走进水小泉家的大宅院里时,他身上穿着的蚕丝麻黄衣裤忽闪抖索出了片片碎光。站在珠帘后的梅九儿,用手帕遮掩了嘴跟侍女说:“可惜这人脸色太白眉眼太飘,要不还真是一个美男子。”
  水小泉坐在红漆太师椅上,脱去鞋袜露出光脚,那脚肥厚多肉鸡眼深陷,已经给人整治得惨不忍睹了。冷清秋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用自制的药水给水小泉泡洗了脚,托出擦干,放在自己铺了一块白布的膝上,打开药箱,取出红里泛着黄色的牛皮刀包,包里别着一排明光锃亮的大小七把刀,只看那刀具镶金错银的精巧程度,就知决非一般修脚师傅能有的。冷清秋从刀包里拈出一把小巧的斜口修刀,径向鸡眼落下,水小泉不由叫了一声:“哎呀。”
  冷清秋的手纹丝不动地悬在那里,轻声问:“疼吗?”
  水小泉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一旁瞪大眼等看绝技的副官说:“冷师傅的刀还没碰到你的脚。”
  水小泉歪头看看,冷清秋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修刀,静静地停在离他脚板两麦粒远的地方,他脸一红:“我是给修怕了,冷师傅别见笑,动刀吧。”说完仰起头不再看冷清秋的刀子。
  冷清秋笑笑:“您是太紧张了,我先给您按摩按摩脚放松下精神。”
  随着冷清秋的按摩,水小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来舒展,一副渐入佳境的样子。冷清秋左手按摩,右手的修刀轻旋深探准确细微地挖着鸡眼,直到冷清秋放下了刀子,水小泉还是浑然不觉。
  冷清秋说:“鸡眼给您挖绝了,您这是穿背鸡眼,挖不净会一直长到脚面上。”
  水小泉惊喜地看看脚板:“我怎么没感觉疼?”
  冷清秋给他上了药,又舀出头号的片刀,持住水小泉那老茧厚生的肥脚,就像一个技艺极其高超的削面师傅,噌噌噌刷刷刷,看不清片刀是怎样削茧的,只见一道寒光闪动,那削下的茧皮犹如无数细薄的面片旋转着落下,先是一片接一片,后是一层接一层,扬扬洒洒雪片似的。
  副官看呆了,提心吊胆地心想:“这么神快的刀法,要是一刀削着肉,可不就惨了。”
  接下来修趾甲、清理皱节处软皮、去薄厚甲,那刀法如琢如磨如雕如刻,简直就是在一块肉坯上进行艺术创作,难怪修脚术又雅称“肉上雕花”。
  梅九儿在珠帘后看得如痴如醉,小声问侍女:“这人是在修脚吗?”
  冷清秋走后三天了,水小泉还在啧啧赞叹着冷清秋那出神入化的技艺,还在向人夸耀着他的脚经冷清秋修后,轻盈得走路都能飘起来。
  梅九儿自从见识了冷清秋的修脚手艺后,心里再放不下,就想请来冷清秋也把自己的小脚养护养护。对梅九儿来说,脚比她的脸面更重要。
  于是,冷清秋第二次走进了水小泉的家。
  在梅九儿香气氤氲的居室里,冷清秋打开工具箱:“怎么不见水军长?”
  梅九儿轻描淡写地说:“他去城外的军营了。”
  冷清秋用手试了试脚盆里的温盐水:“水温恰恰好,少夫人可以泡脚了。”
  梅九儿向侍女说:“给冷师傅舀把小椅子。”
  冷清秋说:“侍候少夫人我坐在地上更适宜。”
  侍女给梅九儿脱去绣花鞋解开缠脚布,一双腴润隽整的小脚就完全呈在冷清秋的眼前了。侍女知趣地退去,冷清秋挽起衣袖,把那双玲珑的小脚浸泡在温盐水中,轻搓细揉着节节缝缝,托出擦干,撤去浴盆,冷清秋盘腿坐在地上,把梅九儿的双脚放在他的大腿上,手掌心倒上药液开始按摩,手指蛇样游移,从脚趾至脚面、脚踝……
  冷清秋的手指修长软白,却又腻滑灵巧,梅九儿只觉给他那双手纠结缠磨得两脚酥软面上酡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偷眼看看冷清秋,冷清秋却是一副专注于两脚正襟危坐的君子神态。梅九儿心里泛起一丝羞愧,浑身不自在地抵抗着来自冷清秋的奇妙诱惑。
  冷清秋去完角质修正趾甲,重新端详一遍夸说:“少夫人好周正的小脚,我修过无数小脚,就少夫人的脚小巧,这大脚趾甲上要是再雕上一朵花儿,就更奇艳了。”
  梅九儿就喜新奇,高兴地说:“我以前用风仙花染色,正嫌它颜色单调上色麻烦,冷师傅有新样的让我也开开眼。”
  冷清秋从刀包里捡出最小号的条刀,两膝固定住梅九儿的脚,随着条刀小摆幅快速度的晃动;细细的甲屑,面粉样洋洋洒洒落在冷清秋那干净光滑的丝绸裤子上。很快,一大朵几乎覆盖了整个大脚趾甲的牡丹花,层次分明花瓣繁复地浮现出来,上色、敷亮、定型,一朵黑艳亮泽妖媚异常的牡丹,静静地、风情万种地怒绽在梅九儿那一枝独立的大脚趾上,让那大脚趾显得无比尊贵和冷艳。 梅九儿都有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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