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三楼房间的窗户忽然洞开,同样一阵冷气卷在并不算热的空气里,卫庄阴森森地顶着满头乱糟糟的银白色长发欲睡不满地低吼道:“不要再弹琴了!吵死了!要不要让人午休了!”
嘭——洞开的窗户很快就被愤怒的卫庄大人关上了!
高渐离白脸尴尬忽显又极快消失,双手立即知趣地默默收起琴,周围又恢复往日死寂。
班大师:“……”
这阴森森的独属于卫庄大人的声音纷纷让东皇*、大司命*、少司命*抬过头来看。
惊鸿一瞥之下,东皇*和大司命*、少司命*齐齐抽口气,剧烈的抽气声堪比打铁铺的抽风机——啊啊啊……儿媳妇(嫂子)居然在啊啊!
一股子愧疚和着怯意从大司命*心里涌将上来:“我们……是不是该去和……儿媳妇打招呼?”
东皇*虎脸沉思了一会儿后说:“……这是必须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我们务必要和儿媳妇重修好关系。”
少司命*万分赞同:“爹,娘,哥哥是最疼大嫂的,只要大嫂接受了我们,哥哥接受我们的希望就愈大,我们要相信枕边风的力量。”
“那还等什么,走走走,我们上去找他。”东皇豁然起身,黑袍一甩,雷厉风行。
“等一下!”少司命*蹙眉:“我们不能就这样上去。”
“啊?怎么了?”大司命*不解。
“娘亲笨,我们给大嫂的见面礼呢?!”少司命*无奈地翻白眼。
东皇*、大司命*纷纷焕然大悟,他们还体现同一种想法……他们出门……额,穿越急了,来不及带上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送什么见面礼好呢?
“怎么办?我们身上没带有价值的东西。”大司命*苦恼地淘出荷包巴拉巴拉里面的东西,都是些首饰,贵重算是贵重,但是……儿媳妇肯要吗?
东皇*想了想,若有所觉地回首一看,恰恰见到盖聂惨澹的面瘫,心里咯咚一阵漏跳,他的心情又再郁闷起来:好吧,面对这张儿子酷似父亲的脸(错觉???),他还是没法淡定啊。
不过,终究不是自己那个儿子啊,要不然,他就带着他去见儿媳妇了……咦咦??等等……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东皇忽然压低声音说。
“说。”大司命*和少司命*齐齐凑过来。
“听着,咱儿子不是去城里办事了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儿媳妇啊,肯定寂寞闺中冷,只要我们将这盖聂带上去给他解解眼馋,儿媳妇心情一好,说不定还会欣慰我们的体贴呢。
“这……我怎么听起来有种挖儿子墙角的感觉?”
“对啊,父亲你这不是鼓励大嫂给哥哥带绿帽子吗?”
“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些我都想过了,只要我们谨防盖聂对儿媳妇下手这一切不都好了,而且,只是暂时的,只是一次我们给儿媳妇的见面礼而已,不用太担心。”
“嗯……有道理。”
“好像可行……希望大嫂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有时候即使你不管,有人还是不懂得闭嘴的,就像这个不死不方休的家团。
盖聂死死捏着木剑,五指关节都发白了。
别当他是耳聋的死人……他都听到了!
该死的!他不会让这些人得逞的!
他这几天已经努力避免和小庄尴尬见面了!怎么会傻傻地任由这些人破坏他和小庄(默契)老死不相往来的无言约定!
剑圣盖聂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始终仿佛死水般沉寂的盖聂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是不会同你们去的!”
低低的,听着好像无波无澜的嗓音就这样突然的传入了某三个沉醉于美好见面的画面中。惊的三人瞬间跳离了原地,并敏捷的旋身。
“哎呀,吓了我一跳!听着这嗓音,我以为是小凖回来了呢!”大司命*拍怕胸口,受惊了。
少司命*感同身受,礼貌地指出:“请盖先生下次出声前,记得招呼我们一声,毕竟你长的和哥哥一模一样,很容易吓到我们的!”
盖聂缓缓起身,面瘫脸第一次有了波动——额上居然暴起了青筋!
顶着终结者的气势睨视脸色愈来愈僵硬且汗流浃背一家三口,盖聂薄唇毅然而冷酷地张阖:“请你们弄清楚一件事,我是个盖聂,不是你们的儿子,我没有权利为你们做任何事!”
说完,盖聂提着捏碎的木剑酷酷又坚强地走了……
还算宽敞的走廊突然陷入了沉默。
“和儿子发起脾气好像呢……”大司命*恍惚地呢喃。
“……真不愧是,长得和我儿子一模一样的男人啊。”东皇*赞赏地点头,伸手揽紧受惊的大司命*。
“可是爹啊,见面礼没了?”少司命*指出最关键的问题。
“……”
于是,一家三口又有的愁了,不过,愁了良久还是没想出合适的见面礼,一家三口决定,先见面打招呼吧,至于见面礼,下次再补上!
三人决定好了就立刻执行起来,蹭到三楼的时候,楼道里安安静静的,房间的门都关着,三人凭着刚才的记忆,来到某个房门,不安地整理了一下各自的容装后,东皇*抬手,敲响了房门……
嘎嘎——房门缓缓打开,仿佛慢镜头一样,房外三人齐齐提高心眼儿……
披着蟒袍外衣的卫庄大人阴森森地盯着房外的人……原以为是那俩个不怕死的孩子来找他,卫庄大人已经做好再次从窗户扔垃圾的不道德举动。
可是……眼前这三人是怎么回事?!
东皇不能从那张冷漠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但他需要澄清:“咳……儿媳妇啊,我带老婆女儿来看你了。”
说完,大司命*和少司命*齐齐朝他腼腆一笑:“儿媳妇(大嫂),真是好久不见。”
卫庄:“!!”
多么熟悉的话啊~~~多么诡异的震惊的画面啊~~~
卫庄大人想表现得更高傲,更自尊,但他发现自己不能,尤其那“儿媳妇(大嫂)”的字眼。
“你们叫我什么。”牙蓬里挤出一句话,极轻,其后卫庄大人移眸环顾四周,大少司命*们被这带毒的目光吓着了……
卫庄大人几乎不能管束自己,还得掐紧双拳咬紧牙关才保存一丝理智。
他抖呀抖,活像个筛子。
卫庄大人牌的筛子阴森森宛若冰块的双目微微眯起,睨视着东皇*和大少司命*的目光中满含冷漠的估量。
对方不表态,东皇*大脑有点空白,满腔的华丽辞藻统统作死,他决定再强调一回,接下来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他都不准备多解释。
于是东皇*阁下,只能十分简明扼要地表示:“儿媳妇啊,我们是来求和的,虽然没带见面礼,但是我们的诚意天地可鉴。”
从筛子进化成地钻,即使如此,卫庄大人还是希望保有他的风度和尊严,于是强制怒火低声回应:“如果我没看错,你们是阴阳家的人吧,明明是敌人,墨家那群废物怎么没拦住你们!”
周围竖着耳朵的人蒙了,一家三口默默对视一眼。
敌人……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是一家人啊,难道儿媳妇还是不认同他们?!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
东皇正视卫庄大人歹毒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儿媳……额,卫庄?”
“哦呵……原来如此。”停止抖筛,卫庄大人唇角冷漠扯起,脸微抬,充分表达自己的不屑:“是呀,只不过听说,昨天和那个盖聂*一起去桑海城了。”
大少司命*齐齐双手掩脸,懊恼:“又认错人了。”
自作孽啊……东皇*阁下甚是沧桑地想。
“也是,既然未成事实,一切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义。”
淡漠的一句话落,卫庄大人打量四周,惹得一家三口心惊胆颤,还以为卫庄大人准备杀人灭口。
但是卫庄暂时没有这种想法,他只是极冷极冷:“既然如此,我也很乐意为那两头蠢猪收拾残局。”
这群人既然和那个老狐狸时亲人关系,那就杀不得了,他还不想被那只老狐狸整死……、
所以,不能杀,可以虐吧!
说完,卫庄大人身侧拔出鲨齿,极危险极阴森:“无论你们和那个盖聂*有什么关系,但是胆敢惹怒我卫庄的人,请做好承受的准备!”
东皇未来得及澄清,只觉一阵狂飙的攻击力袭来,他立即双手揽着爱妻爱女跃出栏杆外,飘上树枝头。
大司命*张口结舌,真想喷口血让这个“儿媳妇”瞅瞅,半晌以后她仍不敢置信地呢喃:“你是怎么回事了?居然要杀婆婆和公公?!”
卫庄暴起,杀了过来,挥剑一阵乱砍:“你少胡说八道!”
轰隆隆——!!
屋前那棵大树惨遭连坐罪,被鲨齿的戾气砍断数个枝头了,簌簌的树叶狂掉,仿佛在落泪控诉:别砍了,再砍下去就秃了~~~
被惊扰的墨家众人引颈而望,只见三楼飞出三个人,还有一阵风,树叶在周围狂舞,众人唇角一阵不受控制的抽搐,已经冒了一头黑线,被这八点档剧场给惊呆了,这是哪出婆媳关系伦理剧啊?
☆、第四十三章 永世难忘
闹过一轮又一轮,理智也回笼了,所谓家丑不外扬,东皇*也没有意思继续在这人面前闹,他决定先回去再作打算,自家的事,关起门自家解决。
但是事情继续闹开,现在就留点悬念以待后续。
墨家据点因为意外来客,又再次不得安宁,而远在桑海城里的小圣贤庄也因为意外来客,不得安宁。
小圣贤庄后方,掩藏在葳蕤竹林的竹屋,传来一些不合世外恬静的声音。
“哎呀呀,荀老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啊。”老狐狸笑意满满的声音传来。
“你是何人?”硬朗的老人声音喝道。
“哦哦,我和爱人是来找你下棋的。”
“什么?”
“听闻儒家荀卿棋艺高超,特前来挑战。”
“挑战?年青人好大的口气啊。”
“嘿嘿……谁让我们技高一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