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一低头,桢桢竟然不在身边!
*
桢桢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妈妈打电话说得兴高采烈,明显将她这个小孩子忽略了,要她给自己买直排轮也不肯,小丫头狠狠哀叹几声,要是爸爸在就好啦!
小丫头正叉着小腰随处逛着,面前突然有个男孩踩着直排轮滑得飞快,不知是初学还是看见桢桢横在面前心内紧张,两腿哆嗦着往左移往□,最后竟然直直冲桢桢飞冲过去!
*
傅寒阳走了几步便望见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大声喊着:“桢桢!”
桢桢早已经吓得愣在原地,灵魂出窍,哪里还有反应的余地。
两人的距离急速拉进,快要迎面撞上的那一刻,桢桢紧紧闭上眼睛,随之而来的却不是一波疼痛,反而被人揽入怀内,一转而去,纵身一跃。
桢桢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叔叔紧紧搂着自己,已经跑出了危险之地,却又很快踉跄几步,直直倒向地面,重重撞上了台阶。
傅寒阳吓得一身冷汗直流,过去将桢桢狠狠拉入怀中,女儿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没过几秒,大声哭了出来,“妈妈,妈妈,桢桢再也不要那个了……”
地上的男人面容扭曲,痛得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傅寒阳好容易将他拉了起来,抖着嗓子忙道谢。
男人掸了掸身上的灰,除了眉宇间深深的川字,已经看不出刚刚的狼狈。他揉着肩膀便要走,傅寒阳提议去医院,他却摇头,“没事,你还是看看孩子要不要紧吧。”
他前脚刚走,傅寒阳后脚就蹲着身子仔仔细细望女儿,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个遍,确认她没受伤方才安心。
猛然一站起来,眼前却是一黑,身体所有的血液齐齐冲上头颅,太阳穴疼得快要爆开。她无支承,黑暗中退了几步,往后倒了下去。
听觉尚且灵敏,桢桢哭腔极重地尖叫“妈妈”,她伸手抓了抓,却只抓到无边虚空的气体。往下倒,如坠地狱,即将砸上一地冰冷——
却在半路跌进一个胸膛,温暖,坚实。
没过多久,冰冷的手指用力掐上她的人中,她吸纳几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里直直映入一张让人如坠冰窖的脸。
耳边,桢桢已然低泣,“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出现,我发誓我不会将他写死……我爱他!羞射……
☆、边城起寒阳 第九章
无意路过,不想竟遇见如此一幕。边城此刻挽住傅寒阳的背脊,视线始终滞留在她苍白的面色上。
看样子是已苏醒,只是一时尚未缓好,放她坐去一边的台阶?不行,裙子太短。一直这么抱着?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
傅寒阳却努力站好,继而将其推开,一个踉跄又退后几步,他想来扶,被她笨拙地躲开。
桢桢跑去抱着妈妈,一声一声抽泣着,“妈妈,桢桢以后一定会乖……”
边城过去微蹲身子,冲桢桢拍了拍手,桢桢立刻转身,张大了双臂钻进爸爸的怀里。边城给她擦着眼泪,“不哭了,桢桢。”
桢桢可怜巴巴地靠着边城的脸,“爸爸,桢桢不哭了。”
郁佳人本是怔忪于一边,此刻回神,连忙从包里掏出包糖果,递去给傅寒阳,“寒阳,吃一块糖吧。”
傅寒阳连话都懒得说,瞪着眼睛阴沉下脸,不出意料,郁佳人往后退了退。待她恢复如初,走去拉着桢桢的胳膊,就想将女儿带走。
桢桢却紧紧搂着边城的脖子不放,撅着小嘴在爸爸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下。
傅寒阳也不和桢桢多说,只冷冷望着边城,三言两语,“放她下来。”
边城没拒绝,和桢桢咬耳朵,“爸爸下次带桢桢去玩。”桢桢点点头,终于肯松了手,乖乖站到地上,又仰着脑袋,咪咪笑着让爸爸揉自己的头发。
傅寒阳牵着桢桢往前走,没走几步,桢桢便转过头来和边城挥挥手,笑得有些腼腆,一双大眼睛微微眯起,黑珍珠般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郁佳人望了望边城,这个男人是那样柔和而温暖地笑着,眼中跌宕起涟漪,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直到走远化作一个点,转弯彻底不见,他仍意犹未尽的看着,仿佛想抓住最后的一点什么。
她挽着他,将头靠上宽阔的肩膀,“桢桢真漂亮,和你很像。”
边城方才收回视线,垂目望她,带着微笑,“是很漂亮,也很聪明,有时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简直是个机灵鬼。”
郁佳人咯咯笑起来,“总算有个人能治治你。”又略显苦恼的敛眉,还是撒娇的口气,“要是你对我,也能像对桢桢那么温柔就好了。”
这一回,他只是笑,不再吱声,直到听她低着声音,讷讷地问,“我们……结婚好吗?”
边城一愣,几乎是拿难以置信的眼光注视她,换上一副冰冷的俊颜以对,低沉着嗓子道:“我记得,原来是你拒绝我的。”
郁佳人许久没说话,挽着他穿过广场,车水马龙间,暗生若有似无的忧虑,她的男人,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还介意。”她苦笑笑,“幸好,我可以等。”
边城停了步子,站去郁佳人面前,抬手轻轻摩挲她的左脸,自然而然地换了话题,“还疼吗?”她立刻摇了摇头,他挤出两点笑,“是她打的?”
郁佳人没点头,只是笔直地站着,紧紧闭着嘴。
“以后别去惹她,她根本不会听你解释,何必自讨没趣?”
郁佳人看着他,猜测是否能将这一句当做是他的体贴,贪心地上前紧紧搂住,头枕在他坚实的胸前,一切都变得安静美好。
边城没推开,只是喃喃,“她变了许多。”手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却反反复复想到刚刚的一幕……那样冰冷瘦弱的一枚躯干,揉在他的胸前,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蓦地,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想去温暖她,用自己的体温。
*
绕过一个街角,桢桢就看不见爸爸了。小丫头的情绪低落起来,拽了拽妈妈的手,睁着大眼睛,熠熠光动地望过去。
傅寒阳会错意,摸摸女儿的头,“妈妈太累了,抱不动桢桢,桢桢自己走好不好?”
桢桢连忙摇头,“妈妈,刚刚那个阿姨是谁?”
傅寒阳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是上次说想爸爸爱爸爸的那一个吗?”
傅寒阳一下子僵下脸,冷冷望了望桢桢,“小孩子不许问妈妈这种问题,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桢桢猛然一跺脚,眉头蹙得紧紧,“妈妈,那个阿姨丑死了,一点都没有妈妈好看。”小丫头仿佛没听见妈妈的话,不知从哪儿生那么大一场气,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不许她和爸爸在一起玩,不然桢桢就再也不理爸爸了。”
傅寒阳拿她没办法,等雪莉送来了文件,便叮嘱她先带女儿回去。
到达事务所时,傅寒阳被告知,贺书栋律师正在办公室内等她。连忙过去小声敲了几下门,始终没人答应,又用力敲了敲,还是不理。
她索性按了门把手,将头探进去,“贺律师,你在吗?”
空无一人。
傅寒阳不明就里,腹诽这贺大律师说话不着边际,明明告诉秘书在办公室中等待,现在却大摆空城计,意欲何为?
正观察着办公室内的装潢,一不留神碰到了一边的茶几,下一层的几个杯子摇晃相碰,她连忙蹲下去扶,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推倒了一个。
碎裂声即刻响起,正苦叫不好,办公室内竟响起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清朗的男声传来,“别碰,小心手!”
傅寒阳心内一揪,扶着茶几站好,抬头循声望去的那一刹,立刻惊呼起来,“啊!”
面前的男人松松罩着件衬衫,露出大半个前胸,肌肤呈古铜色,肌肉突出,宽肩窄腰,几乎完美的身材。
他掩了掩衣服,虚咳两声,“不好意思,傅小姐。”
傅寒阳尽量让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这一看便更为惊讶,“是你?”竟然是刚刚救桢桢的那一位,“你就是贺律师?”
他浅笑笑,“刚刚在里间……额,检查一下后背。”他挥了挥手里的一副药膏贴,“没想到你倒进来了,还打碎了玻璃杯。”
这个男人鲜见的好脾气,自始至终维持温良和顺的笑容,既不谦卑亦不倨傲,若不是此刻裸着上半身,傅寒阳不禁要在心中打个红亮亮的满分。
想到是为救桢桢而受伤,她顾不得嫌疑,走近几步,“要不要我帮你看一看?”
“不用,没什么大事,这点小伤我应付的过来。”他说着便要走,“我先去里间,等我一下。”
傅寒阳答应了一声,刚又蹲□子,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别碰,待会儿我让秘书来打扫。”
她一转头,便望见他自一暗门内探出来头,微微挑起一边的眉头。只好起身站好,冲他颔首以示了解。
二十分钟后,休整完毕的贺书栋安坐在面前,修长的手指点在菜单上,自台面推至傅寒阳面前。她没拒绝,女士优先,都是灌过两年洋墨水的人,不必让来让去浪费时间,何况……这餐饭是她埋单。
上餐间隙,贺书栋戴上眼镜,信手翻了几份傅寒阳带来的资料,虽是一目十行,早已攫取主干,知晓个大概。
傅寒阳有意缓解彼此间的气氛,便笑道:“贺律师还戴眼镜?早先倒没见到。”
贺书栋抬手做了个缓的动作,视线始终胶着在文件之上,傅寒阳吃瘪,乖乖喝口咖啡不再言语。
待上了主餐,贺书栋也已将文件看罢,整理齐整放回档案袋,这才脱了眼镜看傅寒阳。
“嗯,一般只有看文件和开车的时候才会戴,平时嫌麻烦。”他笑了笑,又拿起自己的眼镜递去傅寒阳眼前,“你瞧瞧我的眼镜,和一般人的可不同。”
傅寒阳拿过来看了看,刚捣鼓两下就笑了,“竟然是两片凸透镜,贺律师是远视眼?”
贺书栋点点头,也是笑,“因为嫌自己眼睛小,特地嘱咐店员配了俩带放大效果的,这样看上去俊美一些。”
傅寒阳扑哧一声便笑了,“想不到贺律师还挺幽默的,外界可都说你脾气古怪。”说话的同时,不免多打量这男人两眼,因为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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