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严惊傲竟然伸手拦住主仆二人:“别急,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美人儿呢。敢问芳居何处?美人既然想感谢在下,何不带在下参观一下香闺呢?”
“你这人别不识抬举,”莺儿以为谢君恩生气,害怕又被小姐责骂,抢先道:“给你三分颜色倒开起染缸来了,我们小姐乃堂堂左相国之女,不要仗着刚才帮了我们就蹬鼻子上脸,要是你再纠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严惊傲饶有兴趣地一摇扇子:“原来是左相之女,失敬失敬!小姐好走,后会有期!”
谢君恩深深凝望一眼严惊傲,娇羞远去。
抢项链的乞丐和调戏谢君恩的地痞同时出现在严惊傲身侧,一改刚才形状,恭敬地伏首道:“主上,下一步要我们做什么?”
“做得好!下一步,去探查谢君恩房间的位置,还要查清她房间何时没有外人打搅。”
“是!”
左相府。
红松木嵌汉白玉的饭桌上,银筷瓷碗,各种佳肴琳琅满目、花团锦簇,却少有人下箸。
谢聚峰面色阴沉,郁郁寡欢。谢君昊殷勤地给父亲夹了一筷绣球乾贝,劝道“爹,多少吃一点吧,为了严戡那个老狐狸和严惊傲那小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谢聚峰放下筷子,咬牙切齿道:“早晚我得想个办法,压压那小子的风头!皇上好像对我有所怀疑,对严戡那独子日益宠信,又把公主下嫁于他,我看那小子足智多谋,定非泛泛之辈,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势,这天庆国的江山还不被他占了去!我们得找个时机,提前动手了。”
听到公主二字,谢君昊和谢儒轩都脸色一沉,谢儒轩轻声道:“爹,也许严惊傲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谢君昊拿出大哥派头斥道:“你懂什么!现在他有十五万兵马,可是跟我们抢江山的劲敌,辰儿的身份又…………”
“君昊!”谢聚峰一声怒喝提醒,谢君昊突然意识到什么,立时住了口,谢聚峰斥退下人,这才拧眉道:“君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是不改!辰儿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欺君罔上,杀头死罪啊!”
谢君昊面有愧色,连声诺诺,忽又想起一计:“爹,严戡不是皇上老儿眼里的忠臣良将吗?那小老儿不知好歹,一向与我谢家为敌,上回我们只收了江衙知府20万两纹银,他就要在皇上面前奏我们的本。还有我看上的那个小家碧玉,也被他多管闲事搅黄了。这次,我们就一箭双雕,先来个调虎离山,把严惊傲支到边塞,再给那严戡捏造个通敌叛国之罪,看谁能保得了他!”
谢聚峰捻须细想,终于转阴为笑。
谢君恩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碗里的饭菜,大哥和父亲在商量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她的所有心神此时都牵挂在十几天遇到的那个英俊男子身上。
所以当父亲示意晚膳可以结束后,她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把没编完的五色丝线香囊做好,她怀着少女的小心思,亲自细细地缠着五色丝。莺儿被抢了活计,站在旁边不解地问:“小姐,您不是有一个这样的喜雀闹梅香囊了吗?怎么倒又做个一模一样的?”
谢君恩难得的好脾气,微笑道:“这个呀,并非我戴,是要送人的。莺儿,你说这么多天,我们每日都去街上闲逛,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送人?难道是送给————”
“当然是送给我的!”
果真那个让人恼又让人喜的声音,谢君恩的心漏跳一拍,却偏不抬头,仔细地缠着最后几根丝线。莺儿一看,还是白天那个男子,此时他居然轻佻地撑窗相望,又利索地自窗棂跃至屋内。莺儿正要大喊,却发现小姐不惊不怒,好似还暗有笑意。所以她立时噤了声,知趣地告退掩门下去。
“你怎么找过来的?没有人发现你吗?”
“自然是寻芳而至!若是被人发现,岂不坏了小姐清誉?”
“你————”佯怒举起粉拳要打。
那人却顺手抢去她手中的香囊:“好香啊!小姐是要我自己动手还是要亲自为在下戴上?”
“无耻————”故作生气地转过身去。
忽然发现谢君恩腰际也有一个相同的香囊,转眼间,两个香囊都在那人手里:“我不要这个新的,只要你身上这个。”
“没出息的,新的不要偏偏要旧的,有道是‘衣不如新’,新的岂不好?既如此挑拣,那两个都不给!”谢君恩忍着笑意反身去夺。
“不给我倒是要给谁?这样好了,抢不到归我,抢到归你。”悠然躲闪着,嬉皮笑脸,就是让谢君恩在快抢到时功亏一篑,棋失一招。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谢君恩脚下一滑,本以为会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却被那双温柔手一把扶住:“小心哦,待会儿摔倒可不要哭鼻子。”
心里暗恼那人不解风情,他却又转到面前,把新香囊塞到她手里,自己留下谢君恩身上戴的那只。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故人————”
谢君恩听他话中有话,不由又红了脸,双手绞着手指,咬唇偷笑。
环顾谢君恩的房间,雕梁画栋,绮丽精致,也不客气,从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白色酒瓶,自顾自说道:“美人配美酒,看到美人,又勾起酒瘾。来,美人,陪在下喝一杯。”
说着熟稔地拿起谢君恩桌上的茶杯倒了满杯递给她,自己竟对着瓶口豪饮起来。
谢君恩见状,也失了警惕,鬼使神差地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哪知此酒好像烈性十足,刚一下肚,便觉天旋地转,只听到一个遥遥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小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被扶上床,不多时便已失去知觉,昏沉睡去,只好像做梦般听到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整个房间归于一片平静。
☆、八、画丹心
总算顺利弄到了新雪养魂丹,严惊傲长嘘一口气,在谢君恩的房间了闻了太多的脂粉香,真是教人昏昏沉沉。
坐在不施雕琢的黄杨梨花木书桌前,扔下看了半卷的《孙子兵法》,严惊傲打开方形小银盒,仔细地看着那粒隐隐透着一股药香的暗红色药丸,幸亏事先细心地准备了一粒类似的来代替这颗名贵之药,谢君恩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发现吧。
“小昭子!”
“奴才在!”一个圆脸的小内侍快步走进来。
“把这个拿去给长公主!”严惊傲把小银盒递过去。
“是!”小昭子双手还没接过银盒,严惊傲却转手又把盒子拿了回去。
小昭子接了个空,又不解严惊傲的意思,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
严惊傲看着满脸迷惑的小昭子,忽然一乐:“算了,你下去吧,我还是自己拿去吧。”
家里的小王爷自从成了亲,就越来越怪,喜怒无常不说,这新婚还没半个月,换作别的人,肯定新鲜劲儿都还没过,哪个不与新娘子如胶似漆?他倒好,把个美若天仙的公主丢在家里,天天白日去练兵,半夜溜书房睡,真是个不开窍的爷!小昭子忧虑地暗暗摇头,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又想了半晌,严惊傲给自己鼓了鼓气,信步来到从没住过的新房前,停住脚步,敲了敲门。
“谁呀?”云澈吱呀把门打开,看到严惊傲,又惊又喜:“驸马,怎么是您?您想进来还敲什么门啊,直接进来就是。您说是吧,公主?”
“云澈,多嘴!”慕容沁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个小丫头,仗着主子待下人和蔼,说话总是没遮没拦,真该什么时候教训她们一下才好。
云澈调皮地吐吐舌头,毫无惧色,又使个眼风,把在屋里伺候着铺床的眉心和严府指派的丫头月纭⑶啥冀辛顺鋈ァ
等下人们退个干净,严惊傲才缓步走到慕容沁身边,弯腰看去,慕容沁正就着烛光,飞针走线地绣着一方丝帕,严惊傲对闺中女红从未有过半点研究,不认得上面未绣好的图,便问:“公主好针线,这绣的是什么?”
“鸳鸯戏水。”慕容沁并未停手,淡淡地答道。
严惊傲出神地看了一阵,嗅着慕容沁身上飘来的梅香,神清气爽了许多。
“安康王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差点忘了,”严惊傲一拍脑袋,几乎忘了大事:“公主,这是暖心丹,请现在服用。”
慕容沁有些奇怪,针线也停了下来:“暖心丹?为什么要我吃它?”
“哦————”严惊傲面色尴尬,“它可以温阳补身,化气行水,养心安神,是我特意为你讨要来的。”
“谢谢安康王一番美意,我没感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是请安康王收回去吧。”还是那淡淡的语气。
严惊傲抓了抓头发;“公主,那日回门时,我感觉你的手心冰凉,定是内有寒症,所以还请公主赶紧服用暖心丹调养。”
听了严惊傲一席情真意切的话,慕容沁忆起那日回门时与他两手相携的一幕,一丝绯红莫名爬上桃腮,低声说:“那就谢谢安康王了,请放在桌上,我明日吃了便是。”
“欬————,为何还非要等到明日?公主现在就服用吧,我看着你吃。”
真挚的眸子里似无一丝尘埃,定定地望着慕容沁,慕容沁的脸色更红了,无法,只好拿起药丸吞了下去,严惊傲体贴地倒了一杯水递给慕容沁,又关切地问:“公主感觉如何?”
慕容沁接过水轻轻喝了一口:“说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