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亚转过头,脸突然平静下来:“我要请我的律师过来,我有这个权力吧?”
“不,你没有。”索隆提高声音,收起了笑容,“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家吗?你以为我是谁?你丈夫?我想这世上除了他,已经没人会好好关注你,好好听你的话了。就算之前还有两个,他们也死了,被你杀死了!”夏梨亚的脸迅速扭曲着,双手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九七
出了电梯,索隆想了想,又走回电梯,按了向下钮。停在16层,他拿出钱夹,拈出一枚钥匙,笑着摇了摇头。打开门,索隆看到山治闭着眼侧躺在沙发上,缠着绷带的胳膊搁在身侧,电视里的新闻正在播放关于黑社会局势的分析。
“喂。醒醒。”索隆走到沙发边,弯腰拍了拍山治的脸,“你要错过新闻了。”
山治微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索隆:“你发现了?”
“那么大一把钥匙塞在钱夹里,怎么样都会发现的吧?”索隆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钥匙“这钥匙是我的吗?”
“嗯。”山治又闭上眼,“我在床头柜上发现的,应该是你丢下的。”
索隆笑了笑,拿出自己的一串钥匙,把手里的这把挂了上去:“本日第二次失物认领。”
“工作怎么样?”山治睁眼看了看索隆的手,“招了?”
“很累。招了。”索隆放下钥匙,注意着新闻,“我把审讯的录象带回来了。”
“让我看吗?”山治再次闭上眼,疲倦的摆摆手,“我好累。”
“你在抱怨什么?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吧?”索隆看着电视,“基本上我也很累,今天还连续审问了6小时。”
山治睁开眼也看着电视:“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可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最近这手真是要命,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啊?你想说什么?”索隆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是我的责任吗?”
“不……我应该出来睡沙发,或者去楼上。”山治叹着气,“哦,是在说路飞他们,搞得还真大啊,黑社会不是应该低调点的吗?”
索隆不再看电视里神情紧张的两个分析员,转向山治笑了笑:“还是我的责任。”
“喂……”山治也把视线转到了索隆身上,“不是谁的责任的问题。你知道你自己走进这里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已经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表达我的高兴了!”
索隆皱起眉看着山治认真的脸:“啊是吗?所以你就想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在那张床上睡一晚?你当我是白痴吗?”
“啊?白痴?”山治苦笑着,“我在你眼里只有下半身吗?……天啊,你是鬼吗?”
索隆叹了口气,转过脸看着电视:“不是吗?既然不想做就坚决一点,只是离你稍微近一点就勃(赖赖软体操)起了。”
山治猛的坐起身,瞪着索隆:“你也是男人吧?我又不是不举!被你那样贴着怎么可能没反应!”
“然后还是做了不是吗?所以我说你到底在抱怨什么?”索隆冷笑着不去理会山治的目光,“我从一大早工作到刚才,腰都快断了也在忍耐,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啊……”山治小声悲鸣着又躺了下来,“与其说是‘做了’还不如是‘被做了’……太紧张了,结果今天连脖子都在痛……果然不该做,后悔……”
“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又没上你,只不过在你上面而已。”索隆又冷笑了一声,“你再罗嗦我也要后悔了,混蛋。”
山治没有再说话,屋里只有电视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山治把手放在索隆腿上小声说:“为什么,你是想补偿我吗?想起来了吗?忘了我的原因?”
“看着我。”索隆伸手捏住山治的脸对着自己,不耐烦的说,“偶尔我也会想做的。‘补偿你’?我不记得做过什么需要补偿你的事,混蛋!”
说完,索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松开山治的脸,抓住他的领子硬拉着他坐起来,凶狠的对着他笑:“啊……我想起来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唔……好痛……腰!喂喂!”山治楞了一下,“哎?什么?”
“我要杀了你……”索隆越想越气愤,使劲揪着山治的领子,“恭喜你,现在我和你一样后悔了!后悔到想杀了你!”
“呃……什么?为什么?”山治无奈的笑着,并没有挣扎,“你再用力,我真的要死了。唔……视线模糊了……”
索隆松开手,把山治狠狠的推倒,站起来重重的舒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的说:“你再买有香味的润滑剂,我就真的杀了你。”山治看着索隆楞了一会,突然捂住嘴翻过身去。
索隆看着山治抽搐的肩膀,抑制着自己的怒气,脱下外套甩到他身上:“我要洗澡。你最好还是看看录象,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你,才能拿下这案子。”
“唔……索隆,我说,你……”山治没有动,颤着声音轻轻的问,“没洗澡就去上班了吗?”
“……你真的想被杀吗?冲过了!”索隆愤怒的喊着,走进了浴室,“谁知道那见鬼的柠檬味这么重!”
九八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捞了。”山治看着走出浴室的索隆,指了指茶几,“吃吧。”
索隆看了眼电视屏幕上身处审讯室的自己和夏梨亚,又看向茶几,皱起了眉:“这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不喜欢吃……”
“是是,你不喜欢吃这种。这只是一小块蜂蜜蛋糕,不至于咽不下。”山治打断了他的话,“累的时候就吃点甜的,会让你感觉好很多。”索隆没再说话,坐下开始吃蛋糕。
山治开大了电视的音量:“这个歇斯底里的状态还真恐怖,和先前完全就是两个人。她只个女人,你太狠心了。”
“想想四个无辜的死者,你就不会同情她了。”索隆看着屏幕上扭曲着脸大声嘶喊的夏梨亚,边吃蛋糕边平静的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理,我一定会好好收拾她一顿,这和性别无关。”
山治皱起眉看着索隆:“你真可怕……什么心理?”
“简单的说,她是个喜欢被关注的人。”索隆靠到沙发上,认真看着屏幕,“当护士的时候非常优秀,深得医生和病人的信赖,追求她的人也很多。那两年估计是她人生中幸福的时光了。”
“虚荣心吗?”山治抬手擦掉索隆嘴边的蛋糕屑,也看向屏幕,“和婚后的主妇生活产生了落差?”
沉默了一会,索隆叹了口气:“不全是这样。如果她只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就不会坚决的拒绝那些追求她的人。是自我评定出现了问题,她需要别人的关注和肯定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屏幕里的夏梨亚还在持续不断的尖叫,使劲击打着桌子,手铐和桌面撞击发出巨大的声响。山治静静的看了会:“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她有心理问题?”
“典型的偏执型分裂症,恐怕检方会先安排一次专业的心理诊断。”索隆笑了笑,“所以虽然不同情她,但我对这种类型的罪犯也没什么办法。虽然都是杀人,我就是对她有点无奈。”
山治没有转头,只是笑着拍了拍索隆的腿:“你说审了6小时,她这样尖叫了多久?”
“3小时,确切的说只有40分钟。剩下的时间她只是无声的发泄,撕我们的资料。”又是一阵尖叫,索隆顿了顿,“然后她就招了。”
“啊!”索隆话音刚落,山治惊呼了一声,坐直身子看着夏梨亚抬手把面前的资料拨到地上,然后突然尖叫着举高手,握拳向索隆袭击。靠着桌子的索隆轻松的起身就躲了过去,他没有再看夏梨亚,只是拿了叠资料绕过桌子,拎起椅子走远,坐下来看着资料。
山治松了口气,拿起遥控:“吓我一跳。你说了什么?听不清。”
索隆从他手上拿过遥控放回茶几:“够大声了。虽然录音没停止,但是我的话只有她能听到。我可不想让律师钻空子,说我刺激精神病人。”山治看着索隆,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我算是半个关注你的人,杀了我,你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索隆对山治笑了笑,“听上去很不合理?对她却很有效。包括一开始的24小时羁押和审讯刚开始的翻牌。”
“唔……怎么说呢?我最初就是喜欢上你这种残忍的聪明。”山治握住索隆的手,苦笑着,“具体点,为什么会有效?那些花样不只是为了让她紧张?”
索隆没有动,任山治握着自己的手:“让她紧张也是个目的,最重要的,还是想让她愤怒。被逮捕后没人理她,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只是关着她。然后终于有人理她了,却不问她什么问题,只是自顾自在那讲推理和证据。”
山治转头看着坐在地上撕资料的夏梨亚:“这还真有效?明明那么精巧的杀了四个人……”
“那时的战术教官,似乎和你一起执行过任务。他说就算敌人从一公尺的距离向赤手空拳的你开枪,你也可以从容的躲开,然后杀了他。”索隆看着山治的手,“似乎连死都不怕了。这样的你有弱点吗?”
山治楞了会,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那是以前,我现在可是很怕死的。弱点?太多了,每个和你联系在一起的点都是弱点。”
“把你的弱点拿开。”索隆笑着甩开山治的手,“虽然是个凶杀犯,只要抓住了弱点,她也只是个生病的女人。她的弱点同时也是杀人动机——不被人关注就会不安甚至崩溃。在无力改变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让它消失。”
山治笑了笑,又抓住了索隆的手:“消失?什么?”
“这种情况。或者是……”索隆再次甩开他,“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九九
山治摊摊手,没有再尝试,而是蜷缩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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