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排解这缭乱情怀,填了一阙思远人: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远人。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鸿雁在云鱼在水,思深夜入梦,眉尖心上,红笺无色,化作远山长。
听到门开的声音,花满楼抬起头,问道:“叶城主是不是有了陆小凤的消息?”
“不错,花公子真是聪明,陆小凤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只有一步之遥。”
“难道叶城主想杀了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叶孤城道:“没错,陆小凤的武功才智,杀他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想借花公子身上一件东西用用。看花公子时不时摸着胸前的物件,莫非此物是陆小凤所赠,就拿它吧。”
花满楼冷冷地说:“你们想用我来要胁陆小凤么?想不到叶城主清高自许,居然也会做这种卑鄙之事。有本事就和陆小凤真刀真枪的较量,这么做算什么剑圣?”
叶孤城道:“花公子不必用激将法,没有用的。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胁陆小凤,而是很想知道,陆小凤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你对陆小凤一片真情,是否也能换来陆小凤对你也一片真情。”
花满楼不为所动:“陆小凤当然对我情深义重,只是他有他的原则,他之所以好管闲事只是为伸张公理正义,就算你们拿我去要胁陆小凤,他也不会乖乖地听你们摆布,更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哼,”叶孤城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情深义重?置你的生死于不顾也叫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并不等于不明是非,不等于助纣为虐。他会来救我的,但是他不会受你们要胁。”花满楼斩钉截铁说这一句,又垂下头,显是不想把谈话再进行下去。
“是吗?我倒要看看陆小凤是如何的情深义重,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来动手?”叶孤城也不想再罗嗦下去。
“花公子还是自己乖乖地拿出来,否则让别人动手,只怕会弄疼了你。”门口又传来萧晨月邪媚的笑语。
“你……”花满楼说不出话来,一听到这人的声音,就浑身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种情势下,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使自己吃苦。
这个时候的陆小凤已经将逆案相关的兵械财宝押运上京,在客栈歇下,却见陈少龙扶着浑身是伤的司空摘星进来。
“怎么回事?”陆小凤急忙问。
“先别说那么多,师弟快把笛子拿出来。”司空摘星直接了当地说。
陈少龙拿出笛子,司空摘星把事情经过简要说了一遍。陆小凤听了,眼中闪出猎人发现猎物的惊喜光芒,拿着笛子左看右看,外表没什么,用手仔细摸可以感觉到上面刻着什么,但是看不见摸不出,似乎是用微雕术刻的。
找来放大镜仔细看。居然是萧晨月给一个被称为“师父”的人的书信。从中可知萧晨月正欲阴谋篡位,松江府正是一个准备钱财武器的据点,莲蓬山惨案正是他下的令。想不到那谦逊风雅的世子竟是逆案主谋。
现在真相大白,有了此证据,正可以将萧晨月绳之以法。
司空摘星很振奋地说:“好极了,这可是那小子谋反的证据,咱们把这个交到官府,揭发他的真面目,看他以后如何作恶?”
陆小凤很快带了笛子来到大理寺衙门要求见陈千秋,差役前去通报,要陆小凤稍候。
陆小凤正在等候。只听门外差役的声音:“参见小王爷。”
回头一看,只见一风度翩翩贵公子,不是萧晨月却是谁?
“小王爷来了。”陆小凤拱手为礼。这一次见到他,陆小凤觉得萧晨月那张俊美无比的脸说不出的可憎,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在下正要找陆大侠,想不到这么巧在这里碰见。”萧晨月嘴角含笑说。
“小王爷是不是专门来这里找我?”
“陆大侠实在是聪明绝顶。小王找你来,是想向你要一样东西,希望陆大侠不要吝啬。”
“如果我不给呢?”陆小凤摸着胡子笑道,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在下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让陆大侠吃亏的,用这个来交换陆公子手里的东西,可好?”说着,萧晨月亮出手中的连心锁。
陆小凤顿时心中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样了?”陆小凤压住内心的惊慌和担忧,很快稳住了心绪,平静地问道。
“现在不会怎么样,以后怎么样,那要看陆大侠怎么做了。”
“你……”陆小凤的心缩紧了,又气又急说不出话来。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心慌意乱,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往嗓子眼儿里灌,冷汗从发际慢慢渗了出来。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难以想出应对之策,只好用力咬紧牙关,努力平息自己这一阵突发的慌乱。不动声色地问:“不知小王爷想要什么东西?”
“陆大侠聪明人,何必如此,听说陆大侠机缘巧合得到一支笛子,想必不会小气。”
“小王爷怎么知道我得到一笛子?”
“上次小王到白云城帮你借剑,不小心遗落,此笛是家母心爱之物,一定要找回来。我返回白云城寻找,得知笛子被司空摘星偷去,而且还发现花公子被那好色荒淫的叶孤城强留在白云城,所以顺便把他带来了。”
陆小凤琢磨着他的话的真假和用意,没吭声。
萧晨月问道:“怎么样?陆大侠可愿意?”
“不。”
“你说什么?”萧晨月瞳孔一缩,几乎不敢相信的耳朵。
“我说不。”陆小凤很干脆地重复一遍。
陆小凤不喜欢被人威胁,也不接受任何威胁,想要用威胁的方法叫他做什么,他绝对不会做。(古大决战前后的原句,全文情节基础也是根据《决战》发展。偶的理解是,这个“任何”包括花花。)
“原以为陆大侠是至情至性重义气的人,原来却是薄情寡义之徒。”萧晨月冷笑道。
“激将法没用,你不要以为用花满楼要胁我,我就会听命于你,你所犯的罪孽,人神共愤,百死不能蔽其辜。无论任何代价,我也要把你的阴谋揭穿。”陆小凤毫不示弱地说。
萧晨月冷笑道:“陆大侠何必固执,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若是肯合作……”
陆小凤冷冷地打断他,说:“我这人不但固执,而且还有个怪脾气,别人要我做什么我偏不做什么。”
“陆大侠现在不必急着决定,等你想明白了,可到平南王府找我,小王有的是耐心,就怕花公子受不了苦等不及。”说毕,萧晨月朝陆小凤冷冷一笑,高傲地离去。
陆小凤目送他离去,紧握的双拳已经攥出血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陆大侠有礼,本官正忙着处理公务,让你久等了。”
来人正是陈千秋,问道:“不知陆大侠此来何事?”
“我……”陆小凤深吸一口气,把笛子收回去,道:“没什么事,来问问陈大人,善后之事怎么样了?”
“所有谋逆之物已经做过交接,遇难人的家属也已经抚恤过。已经奏明过朝廷,这个幕后黑手一定要尽快查出来,务必让他们不再作恶,受到国法公理的处置。”
“哦……”陆小凤心乱如麻,头痛如裂,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离开的。
回到下榻的客栈,陆小凤感到非常疲惫,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觉得头昏眼花。跌在椅子里,浑身象瘫了似的。
“陆小凤,把证物交给官府了吗?”司空摘星见到陆小凤就问。
却发现今天陆小凤的神情大异于往日,只要看看他那双不再神采飞扬的眼睛,就足够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司空摘星又问。
陆小凤什么也没说,把头埋在双手中,双肩颤抖。
情义两难
他方才努力压制的急和怒,现在再也压制不住了,被急和怒掩盖着的担忧和慌乱,一阵又一阵地,越来越强烈地袭击着他,各种可怕的想法争先恐后地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司空摘星见他这样,心里惊讶,没再问什么,只轻轻拍拍他的肩。
仿佛感受到那只手传来的温暖和安慰,陆小凤缓解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来,说了事情经过。
司空摘星听了,震惊得呆住,脑子象笨重的大石磨,困难地转动,好久才能正常思考,说道:“什么?居然会这样,幸好你没把笛子交给官府,那你还不把东西给那坏蛋,先把花满楼换回来再说。”
“司空,你怎么这么说,莲蓬山的惨案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我也发过誓要为这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他作恶的证据,岂能功亏一篑。”
“陆小凤,你真的不肯拿笛子去换花满楼?”司空摘星很惊讶,简直不敢相信。
陈少龙一旁插嘴说:“原以为陆大侠最讲义气,如今看来却是名不符实。”
司空摘星斥道:“闭嘴。”
陈少龙见他脸上一种前所未见的严肃和认真,不敢再吭声。
然后司空摘星又转向陆小凤说:“陆小凤,你打算办?花满楼不是你最特殊最重要的朋友吗?他在你心里的地位不是不可取代的吗?”
这话尖锐又□裸,仿佛捅到陆小凤的心肝肺叶上,他浑身一震,脸涨得通红,控制住自己,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司空,难道你忘了枉死在莲蓬山内的那些无辜的人。如果让萧晨月这种凶残没人性的家伙继续逍遥法外,天理何在?公道何在?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为他所害。如果不阻止他的阴谋,不知道以后又会发生多少不可预料的事。”
“那么……先把证物给他,暂时放他一马,以后再想办法,反正他还会再有动作,到时再捉他的把柄。”
陆小凤垂着眼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摇摇头道:“不妥,萧晨月阴谋篡位,苦心经营数年,非但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反而在朝野还颇有贤名,可见此人细致谨慎,心计极深。我们这次能拿到证物,已属万分侥幸,以后怕没有这个好运气,经此一挫,他恐怕暂时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