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外伤所用,其中几味配伍很是奇妙,果然有其特点。”
张无忌看不懂药方上的神奇之处,却能听懂“断人肢骨,无药可医”这句话,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我三师伯!他正是被人捏碎全身骨节才会瘫痪在床的!莫非他便是伤在那少林旁支的人手上?”说完忽然意识到胡青牛对名门正派的排斥,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嘴。
不想胡青牛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与其计较,而是捏着那张药方沉吟片刻,道:“这药方我能补全。”不等张无忌面露喜色,径自续道,“但我每日行医救人已□□乏术,根本没时间为研究它而置教中兄弟于不顾,所以,这药方你自己补全。”
“我?!”张无忌大吃一惊,抬手指指自己,“我怎么可能……”
“我可以指点你医理中的阴阳五行之变、方脉针灸之术。”胡青牛慢条斯理道,“用药方式和配伍我也会一一教你,能做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日之后,胡青牛果然每日抽些时间教他用药之法,张无忌潜心钻研,学得极是用心,一扫之前单纯为了偷师而背书的态度。胡青牛见他悟性奇高,对《黄帝虾蟆经》、《西方子明堂灸经》、《太平圣惠方》、《针灸甲乙经》、孙思邈《千金方》等医学尤有心得,不禁叹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又得我这个百世难逢的明师,不到二十岁,该当便能和华佗、扁鹊比肩,只是……唉,可惜,可惜!”
言下之意自是说等你医术学好,寿命也终了,这般苦学,又有何用?张无忌心中却另有一番主意,无论他学到多少,都要尽数拿去给师兄共享。又盼能尽早补全黑玉断续膏的配方,令俞岱岩不必靠人扶持,能自己行走。这是他的两大心愿,若能于如愿以偿之后自己寿元再尽,也无所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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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安静无事,岁月易逝,如此过了两年有余,张无忌已是一十四岁,而宋青书已年满十九,即将到弱冠之年。这两年之中,殷素素并未一直住在蝴蝶谷,而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往来此处与武当山之间,一来见见许久未见的丈夫以消思念之情,二来还要继续行侠仗义之举,三来也为告知武当众人无忌和青书如今的状况。有宋青书陪在一旁,她也能安心离开。虽然在她眼中,“宋青书”的性格依旧怪异,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沉稳可靠的,也不似以往功利心极重,渐渐地也能让她放下些许戒心来。
值得一提的是,张无忌和宋青书的黑玉断续膏配方已经补全,一年前便做出成品,由殷素素亲手送至俞岱岩处为他医治。只是俞岱岩残废已久,要尽复旧观,势所难能,但因宋青书之前曾为其调养,加上医治得当,半年之后,他已可用双足缓缓步行,身体各关节活动起来也与常人无异了。
这日晚间,张无忌读了一会儿王好古所著医书《此事难知》,觉得昏昏沉沉的甚是困倦,当即上床安睡。次日起身,更觉头痛得厉害,想去找些发散风寒的药物来食,走到庭上,只见日影西斜,原来已是午后。他吃了一惊:“这一觉睡得好长,看来是生了病啦。”一搭自己的脉搏,却无异状,更是暗惊:“莫非我阴毒发作,阳寿已尽?”
适逢宋青书在外面练剑归来,还未进门就见少年站在门前,面色一阵青白,眼中隐隐透着恐惧,不由大惊,上前摸摸他额头道:“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他二人这两年来几乎朝夕相对,感情已非两年前可比。那时宋青书心中还有些许对前世的愤懑,经过这两年相处,已经真正将少年当做自己亲近的家人,也因此逐渐恢复到前世那个温文尔雅谈笑自若的玉面孟尝了。
与他相同,张无忌对师兄的依赖也与日俱增,他摇了摇头,没敢说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只道:“似乎有点着凉了,我正要去胡先生那里看看。”
宋青书不疑有他,嗅到自己身上的汗味儿难以忍耐,便道:“你去罢!我去提水洗个澡。你若是风寒,今晚就别碰水了,吃过药早些睡觉是正经。”
张无忌胡乱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开启新副本
☆、第四十一章:会者犹近尔
来到胡青牛房外,张无忌只见房门紧闭,屋中灯却还亮着,便轻轻咳嗽了一声。片刻后听见胡青牛道:“无忌,今儿我身子有些不适,你自个儿读书罢。”声音嘶哑且中气不足,大异于平时。
张无忌微微一怔,没想到先生竟也觉得身体不适,他关心胡青牛病势,在原地稍一犹豫,道:“先生,让我瞧瞧你喉头好不好?”
“不用了。我已对镜照过,并无大碍,已服了牛黄犀角散。”胡青牛低沉着嗓音说道。张无忌见他不愿出来,不便勉强,犹豫片刻正要离开,忽见有童子提着食盒送饭过来,灵机一动便跟了进去,
才走入卧室,就见胡青牛脸色憔悴,躺在床上。看见他进来,当即挥手道:“快出去。你知我生的是什么病?那是天花啊。”张无忌吃了一惊,看他脸上手上,果有点点红斑,心想:天花之疾发作时极为厉害,调理不善,重则致命,轻则脸麻皮,胡先生虽然医道精湛,可自行调理,但终究不好弃之不顾,便道:“先生现在感觉如何?”
“无妨。”胡青牛说着又挥挥手,赶苍蝇也似,“你不可再进我房,我用过的碗筷杯碟均须用沸水煮过,你和童儿不可混用。”沉吟片刻,又道:“无忌,你还是出蝴蝶谷去,到外面借宿半个月,免得我将天花传给了你。”
张无忌仍是摇头:“不必。先生有病,我若避开,谁来服侍你?我好歹比这两个童子多懂些医理。”
胡青牛把眼一瞪:“翅膀硬了就要忤逆我啦?听话,你还是避开的好。”但说了良久,张无忌总是不肯。这几年来两人朝夕与共,胡青牛虽然性子怪僻,师生间自然而然已颇有情谊,何况临难相避实是大违张无忌的本性。胡青牛见说不过他,只得妥协道:“好罢,那你决不能进我房来。”
这一点张无忌倒是能够做到,又嘱咐胡青牛几句,直烦的他连连挥手,这才告辞和童子一起出了门。
他魂不守舍的回到所住的屋外时,已是月上柳梢,张无忌随手推开门,绕过屏风,脚步忽然一顿:屏风后面宋青书正泡在浴桶当中,他这才想起自己进门之时忘记敲门了。正要告罪,却发现宋青书对他进门毫无反应,心中一紧,忙凑过去道:“师兄!”
习武之人多警觉,他进门也没刻意放轻声音,按照常理宋青书应当能够察觉才是。然而这会儿他开口呼唤对方却都没有反应,这让他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拉得更紧,忙走到正面一看,原来宋青书竟是睡着了。
“师兄?”他不放心的又低呼一声,这下终于吵醒了昏睡中的人。宋青书皱皱眉头,颇为不情愿的睁开眼,一瞬间茫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眼下的处境:“……我睡着了?”
“嗯。”看着师兄睡眼惺忪的模样,张无忌莫名觉得心中一阵柔软,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他眼角瞥见搭在旁边架子上的浴巾,便伸手拿过来:“师兄要搓背吗?我看你好像乏得很。”
“是有点。”宋青书向前凑了凑,趴在浴桶边沿上,“麻烦你了。”他今天不知为何,一直有些说不出的乏力,刚才更是泡在水中就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还做了个梦,梦中都是些凌乱片段,记不真切,只觉扰人的很。
张无忌绕到他背后,拿起胰子替他打些泡沫,开始用力擦洗。往日他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今日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师兄后背仿佛打了一层光,朦朦胧胧的甚是好看,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和宋青书说着话。
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宋青书也确实累了,待少年擦了片刻就转过头接过浴巾:“行啦!就这样吧!”说完便哗啦一下从浴桶中站起身。张无忌猝不及防之下将这一幕尽数看在眼里,以初显肌肉线条的白皙胸膛与淡褐色的突起尽数映入眼帘,不知怎地忽觉脸上一片燥热,忙撇过头去,胡乱道:“也是。早些休息,水泡多了也不好。”
宋青书没察觉他心思,穿上干净的中衣便挽起衣袖将浴桶抱出去倒水洗净了。张无忌却无心洗漱,趁着这个功夫扯掉衣裤一咕噜滚上床去,将脸贴在冰凉的竹墙上,才勉强缓和几分燥热。
“我这是怎么了?”他扪心自问,今日感觉一直有些不对劲,莫非当真是大限将至,那寒毒要发了?可若是如此,为何他没觉得冷,反而觉得浑身发热呢?啊哟!莫非是要发烧不成?
伸手摸摸额头,并没感觉出烫手的温度,他心中忐忑,有心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情形,但殷素素前两日刚刚离开前往武当,而事关宋青书,他更不可能拿来说与他听。正自烦恼,忽听见宋青书推门回来的声音,急忙将被子拉过来胡乱盖在身上,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宋青书进来就看见床上隆起一团,忍不住摇头轻笑,也不去管他,收拾完毕后便躺在了外侧。他心中有事,这两日胡青牛那里伤者明显减少,他已经能感觉到陈一建即将醒来了。
就在两天前,他的系统升级到了三级,然而二级的主线任务“针其膏兮药其肓”却并未完成,自“黑玉断续膏”之后,他又做了“名门正派”,如今停留在“昆仑山”的进度上。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不过埃克斯说过,主线任务并不影响系统升级,他也就没去在意。
三级的系统将榷场升级为中级,许多东西他也有能力购买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让他惊喜的是,这一级系统还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开启了“预测”的功能。这个功能在消耗一定量的金之后能够预测身体状况,包括陈一建的清醒。但灵魂清醒毕竟不像身体,能够准确判断,所以只能给他提供一种类似于“预感”的感觉。宋青书正是凭借着这一点才能多次在陈一建醒来前做好准备,尽量减少对方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