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正被千面派出去干些什么不宜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自己问了不是嫌地自己很没规矩。
只是许久不见,真的有些想念她们。流景那张有点严肃又有些苍白的笑脸,还有葛素那个阴晴不定的姑娘,瑶珮瑶环姐妹……以前在千离院的时候也不是没分开过,那时候她们也是各自忙自己的事,千离院的主事蝼蚁也经常把她们分开训练。但那时候心里很清楚,训练而已,等过了训练的时间,自然还会再见面的。
但是现在在珪园,一切都和千离院时不同,自己是深有体会,稍有差池,说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自己那次是侥幸有千面救了自己,她们孤身在外的时候呢,就算侥幸千面也在,也不能侥幸的所有人都能被千面救了吧……
但也许是自己瞎操心,别人又不想自己一样,爱多管闲事,又有那么几分不听话,就算遇上搞不定的事情,也要拼命地去搞定!
慕怀一边在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一边心不在焉走着,差点撞上面前的高墙,慕怀及时止步的同时在心里咒骂,这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堵墙啊,眼看着姑奶奶走过来了还……好吧,墙是不会主动让开的,即便这次撞过来的是那个面无表情寒气十足,并且可能因为墙撞到她而把墙给推倒的千面。一直往这边走,一直都是怀着心事,都没注意到这边有这么一堵墙。
可见心里想着千面的时候,错过了多少的风景。
慕怀是这样安慰自己,但却不想,千面走路大概不会撞到墙。慕怀心里在暗暗咒骂,但在抬头看向高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小惊叹了一下,高墙后面大约是一片杨树林,只见郁郁葱葱的杨树都长得冒过了墙头,斜阳从另一边照过来,金黄的光线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洒下来,树叶被这金黄的光线一照,发着诱人光泽。
慕怀仰头看着看着,就有点心痒难耐,很想看看这片杨树林有多大,很想站在高处看一看这一片杨树林。于是她想也没想就一下子跃上了墙头,果然后面是偌大的一篇杨树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只见密密麻麻的树木拔地而立,直指苍穹,风拂过去树叶飞舞,当真十分壮观,不由看得傻了眼。
她站在墙头四处张望,只听得风中隐隐传来话语,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不远处的树林里站着的抚宁和九义,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在这里,一丝笑容挂在慕怀嘴角,她向着那个方向移近几步,便听见抚宁柔柔的声音道,“九义,你过得可好?”
既然问的是这么一句话,可见两人才到这里不久。但是她们俩前后脚出去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才到这里。由此可见九义走得远,抚宁追她追了许久才把她带来这里。抚宁啊,这个孩子对九义就是太实心眼,人家脸都那么臭,还问人家过地好不好。
再说人家抚宁问都问了,九义那脸色还那么别扭是怎么回事,可惜风太大,无法听清人家说些什么,只看见两个人都站着,九义不在意似的靠着树干仰着头,抚宁静静看着她。别扭很久之后,不知九义说了句什么,就见抚宁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塞给了九义,九义先是推脱,而后接了过来。
慕怀看到这里就咧开嘴笑了,心想,这样就是嘛,多少年的好姐妹,干嘛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弄得彼此尴尬呢!正在墙头上乐着,忽然就听见树林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脆的笑声,慕怀闻声回头,就见两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站在杨树底下,一身黑衣的千面双手环着一身湖绿的言清,嘴角似乎含着笑意,低下头去吻住了言清那一双微微嘟起唇,她两个物我两忘的吻着,言清环着千面的一双手渐渐在千面背后移动,从后背慢慢向下……
昨晚不是说千面这人不在的么,而且言清那双手是怎么回事……
慕怀心里一急,把自己处身的高墙当成了平地,一下子往前迈出一大步,等警觉自己踏空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身在高墙半空。但慕怀是谁,她好歹也算得上武艺卓绝啊,半空中身子一挺,使出轻功心法点云燕,正要稳重身形,忽然周身风声呼呼,百忙中一撇,四件暗器分别向自己要害处袭来,而自己方才在高墙上看到的那四个人,都已停止了射出暗器的姿势,都在看清从高墙上落下来的人是自己的时,讶异地长大了嘴巴,当然千面除外。
等慕怀眼见得那暗器分别是言清的银针,九义的飞刀,抚宁的簪子和一件偌大的来不及看清是什么的东西时,头皮已经森森发麻……
她虽然使出平生所学来躲避,终于还是在惨叫声中,与矗立在地直至云霄的白杨树杆多次接触之后华丽地跌在了地上。
试想她慕怀就算再厉害也是和言清九义抚宁等人一个水平的人啊,这么算起来方才那可是三个高手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袭她啊,这就够她慕怀九死一生了呀!但这还不算,关键在于,这场偷袭还加上了一个千面这个和她不在一个级别上的人,而且千面不知用什么手段丢过来了个庞然大物,慕怀眼前一黑,只听得重物砸到骨头时生硬的声音,而后就重重地跌落在地。
其实慕怀私下里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落下地的瞬间,还意识清明地把千面那四个人连同她们的祖宗师傅都问候了一遍还是很厉害的。
当然问候的重点对象是千面,这并不是出于别的缘故,只是她觉得自己一条胳膊疼的钻心,断了一样,而打在胳膊上的,就是千面弄过来的那个……好吧,是好大一截树干。千面这是想直接一树杆砸死自己吧,想着直接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女皇陛下的不离不弃!
虽然更得晚了点,但我这也算日更的吧……(~ o ~)~zZ
我继续各种求……
☆、受伤
对于睡梦中还能梦见千面这事儿,慕怀觉得很郁闷。对于就连睡梦中,都是千面柔情脉脉地凝视着言清这事儿,慕怀更觉得郁闷。如果还有更郁闷的,那就是连在睡梦中,这样凝视着言清的千面,对站在身侧含怨带仇看着她们柔情蜜意的自己,都根本视而不见。
当然最最郁闷的是,明明言清在被千面亲到之前看到了自己,可她非但不理自己,反而含着莫名其妙的胜利的笑容,当着自己的面伸出双臂环住了千面的腰身。
慕怀想,这个时候的言清是招自己讨厌的,即便她方才那胜利的笑容也带着几分俏皮可爱,扑闪闪的大眼睛笑地弯起来,两颊的酒窝里真像是盛满了千年佳酿一样,让人远远看着就能陶陶然醉过去,但她还是讨厌她的。
虽然整个过程似乎也挑不出言清的错处。
但慕怀更加讨厌这样的自己,言清是自己的好姐妹,怎么能够仅仅因为千面亲她的时候她得意的对自己笑而讨厌她,自己凭什么要讨厌她?为了逃离躲避这个让自己都不理解的自己,她很快挣扎着醒了过来。
但是甫一醒来,她立马就后悔了,胳膊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让她巴不得再次晕过去。她不由地就哼出了声。她慕怀可是硬汉啊,平常受了伤都是咬碎银牙也不吱声的啊,这要是现在在自己身边的是千面,她听见自己受点伤就哼哼唧唧,只怕心里要不屑了啊。
但事实表明她慕怀其实是想多了,因为听见她的声音而凑到她跟前的是九,她耳听四面眼观八方,自己是在自己新得的屋子里,外面是呼呼的风声,树叶在狂风中跳着欢快的舞蹈,应该是阴天,屋子里也有些暗,简单的摆设用品之外,这屋子里的活人只有她和九义两个,没有千面,根本没有千面这个人。
“喂,慕怀,你终于醒了,很疼吗?你知道自己这一趟就是整整三天吗?”九义凑近了问,根本不等慕怀回答,接着就是一句,“你没事爬到墙上偷看什?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慕怀翻个大大的白眼,对于这一连串问题,她想回答的只有第一个,那就是自己真的很疼,可是显然九义根本就不关心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她那咧开的嘴角和闪闪发光的眼睛出卖了她也许根本就没打算隐藏的好奇心,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痛不痛,或者爬到墙上是为了干什么!
于是慕怀蹙紧眉头,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
什么人嘛,自己伤成这样也有她九义一份功劳,她怎么就不能多关心关心自己,她这个人除了抓不住别人话说的重点的之外还搞不清目前状况的重点吗?她没记错的话九义那一支飞刀可是直奔着自己脖颈来的,要不是她还有几分本事,反应还算迅捷,在四把暗器齐齐逼来的情况下迅速判断情势避开哎,让那飞刀射中是小腹而不是脖颈,这会儿她九义就是想八卦,还能找得到人嘛!经历生死,她怎么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
但九义还算有点良心,总算是给慕怀喂了点汤药,让慕怀觉得更加有精力来承受疼痛。看着眼前九义略有些别扭的神色,慕怀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也很想告诉她,自家姐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必客气,但是很久没说话,嗓子难受到她不想说话,于是只给了九义一个“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眼神。
别扭地九义终于忸怩道,“那个,慕怀……”慕怀瞪一眼她,还真不习惯九义如此吞吞吐吐。九义呵呵一笑,抓一抓头发道,“那个,抚宁那簪子上是有毒的……”慕怀瞬时瞪大眼睛,抚宁素常是不用毒的啊,而且她用的是自己的簪子,贴身佩戴的东西上有毒,这怎么想也觉得最危险的抚宁自己啊。九义却不管,赶忙解释,“不过葛素来过,已经帮你解了毒……伤害到你,抚宁觉得很过意不去,但是她不能留下来等你醒来……”
呵,现在为她说好话了,你先前不是不理人家么?这也是慕怀腹诽,不过白一眼九义了事。果然九义交代完这一句就要告辞,慕怀这里没什么大碍,寻常伺候的事不是还有流命在么,用不上她的,再说她要去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