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轩你说了才会害死你爸爸!老头子从小疼你,你不能帮着这个衰女整死你爸啊!”
“姚雪儿!你闹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被撕票扔进荒山野林连尸骨都找不到!”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姚雪儿疯狂地摇晃着头,双手拽着楚旋的胳膊,修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肉里,赤红的双眸瞪着楚旋似要将她一口吞进肚里一般,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尽管姚雪儿的双臂已被后面的阿班、老董擒住,但楚旋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皮肤里传来的疼意,“那些绑匪是没人性的!你以为只要你付了赎金他们就会放人吗,你知道吗每年有近七成的绑匪在拿到赎金后依然把肉票撕了,他们的尸骨有的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女人揪着自己的衣摆软软地跌坐在地上,眼里早已不复往日的凌厉,对着这样疯狂的姚雪儿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此刻大概也唯有楚旋自己能够感受她那份彷徨无措,撕心裂肺的疼意,她也很想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救伊潇,怎么样才能救那个人……
“妈,听姐的话咱们报警吧!”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个白净的大男孩,背着个大大的双肩包,露出的白牙在灯光的反衬下格外的晃眼,细看下这人三分像陈亚伦,五分像楚旋,只不过比楚旋多了几分阳刚,大概不少看客已猜到这人的来历,他便是楚旋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陈莫聪了。
“小聪你怎么回来了?”
“哥都告诉我了,我今早刚飞回来的……”陈莫聪快步走到姚雪儿身边,一边搀着她的身子站起来,一边看着楚旋,“我觉得姐说得没错,那些绑匪根本不会有信义,与其信他们不如信警察,我想如果今天换做是爸爸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姚雪儿像是找到支柱一般,抓紧了儿子的袖管,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楚旋的面孔,“希望你别害死他!”
“我们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的!阿班开工!”话出口楚旋却感到万分的无力,百分之百的努力,不能有万分之一的错误,因为一旦出错那便是两条性命,无论是谁有一个差池,她都后半生恐怕都只能在懊悔中渡过了……
那厢在纠结,焦急,而这厢伊潇却是嚼着魔女为她专门剔出的大闸蟹肉,抿着法国原装红酒,生活过得异常的滋润,自从和谢楚旋的在一起,她便做了楚旋一个人的老妈子,后了小嘟嘟加入了她们的大家庭,她就做了两个人的老妈子,如此清闲逍遥的日子她还以为只能在梦里怀念,却没想到还有梦想成真的时候。
“美女姐姐,你要是能把这个恐怖的面具摘了就好了!”
“呵,灌了些黄汤你就昏头了是吧?活腻味儿了,想尝尝死的滋味是吧!”魔女嘴里说得狠决,可手依然不停地将蟹肉送到伊潇的口中,谁让她要绑着这个小祖宗呢,别说这小祖宗够折腾的,吃喝挑剔的很,大闸蟹要七成熟的,老了不成嫩了更不成。
“有缘见姐姐一面,死了也甘愿啊!”
“小潇潇你的嘴还真甜,跟抹了蜜似的!”魔女扯着伊潇的脸慢慢扭转,如愿以偿听到那人的痛呼声,“姐姐,轻……轻点……疼疼疼……”
“好了,小鬼不和你瞎侃了,姐姐我要去做正事了,想吃什么,回来我带给你!”
“姐姐你可真好啊,我想你请我吃哈根达斯!”伊潇眯眼,伸出舌头舔嘴一脸垂涎的色鬼模样成功赢得伊人一笑,“死小孩,放心我不爱你也可以请你吃哈根达斯的!”魔女一点伊潇的鼻子,甩甩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提臀扭腰便离开了,当然临走时和所有绑匪一样提醒门口的三个看门“狗”别让给跑了!
“走?跟捆烤乳猪似的还怎么走啊!”伊潇心里嘀咕着,嘴上还不忘狗腿,“美人姐姐你早点回来,我还等着你的哈根达斯呢!”
“别喊了,人都走了,小心脖子折断了!我都怀疑你跟这些绑匪是一伙的!”陈亚伦稍稍咳嗽了两声,沉重的呼吸和胸前剧烈的起伏,自然是被心细的伊潇尽收眼底,“陈老爷子,你没事吧?你脸色可不好!”
“我好着呢,咳咳……就是不知道……咳咳……过两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她们越对我们客气我就越觉着不对劲!咳咳……”
“老爷子,别说了,你看上去真得很不好!喂外面的耗子,大猫进来,你们的摇钱树好像病了!”伊潇一面高声喊着,一面蹦着靠近倒在地上喘息不已的陈老爷子,只见陈亚伦憋红了脸,一时之间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还愣着干嘛?快救人啊,他要是有个万一,你们一毛钱也不用拿了!”伊潇怒喝呆愣的看门“狗”,这才换来了他们的一点反应,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到陈亚伦身边,解扣子的解扣子,探脉搏的探脉搏,整个场面可以说是忙而不乱。
“他看样子挺难受的,几位大哥你们把他送医院吧!”伊潇瞧着陈亚伦难受的模样着实慌了神,也不管人能不能听得进去便吼道,“再玩人可能就没气了,你们求财又不是要命!”
“绝对不能送医院!”其中一个男人想都未想一口便拒绝了,随后又对着另外两人道,“好像是哮喘犯了,耗子拿药来!”
伊潇没了先前的慌乱,只静静地看着那叫做耗子的男人拿出一瓶喷雾,对着老爷子的喉咙喷了几下,果然过了不久,陈亚伦的病状明显有了好转,渐渐地呼吸不那么困难了,脸色也有了明显的好转,围着的几人见状同时舒了口气。
“老爷子你确定没事了?”伊潇见陈亚伦无力地冲她摇摇头才放心了些,而后又似无意地问道,“老爷子还有谁知道您有哮喘病?”……
第八十二章
朦胧的月色下,眼前是茫茫的雾海,站在无人的荒野,楚旋能感觉到风如同利剑一般吹打在脸上,割得她生疼,她抬腿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向前挪移一步,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听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凄厉的喊声……
好像是在叫救命,她更加着急于想要迈开腿脚,想要一看究竟,奈何脚上像是被人钉了桩子怎么也扯不动,只能在原地干着急。蒙蒙的雾色中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三分熟悉,三分慈爱,六分亲切,正在对着她微笑,那是她的母亲,“妈妈”……
一晃眼那张慈祥的脸扭曲成了另一张脸,痛苦不堪,满面狰狞,那张脸竟成了陈亚伦的,转瞬间又换成了别人,尽管只有一个侧脸,但楚旋敢确定那人就是伊潇,画面渐渐清晰,楚旋用力挣脱了脚下的束缚朝伊潇跑去,因为她看见黑暗里有一把枪正对着伊潇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可伊潇就像是听不到似的,依然木木地看着前方,“啪”……
“啊!”……
楚旋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便是刺目的白光,半眯着眼,用手遮这额头避过光源,打量着身旁陌生的摆设,竟有了种不知身处何处、恍如隔世的感觉,短暂的记忆断层消失后,楚旋这才忆起原来这是在陈亚伦的别墅,适才她是在沙发上睡着了,而那不过是个梦而已……
说是梦又似乎太过真是了些,她能真切地感觉到枪响那一刻的钻心的痛楚与无助,以至于到现在手心依然是潮湿的。楚旋挣扎着从松软的沙发里站起身,为了消除那莫名的恐惧,楚旋摸进洗手间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流浇在头顶消减了热意,却抹不掉那份莫名的恐惧。
夜已深,四周静得出奇,楚旋从自己的车里取出一罐磨好的咖啡粉,这还是伊潇为自己准备的,自从和她在一起无论是胃还是嘴都被养刁了,以前路边摊一盒盒饭就能打倒的谢楚旋,现在是非香糯的软米不食,非现炒的菜不吃,就连这咖啡也非要那人亲自磨得不可。
穿过客厅,楚旋拿着咖啡粉进了厨房,不久近三十坪的厨房里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楚旋拿起咖啡勺稍稍搅动,深色的液体瞬时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煞是好看。
“姐……”突如其来的声音明显吓到了神游着的楚旋,手不由得一颤,滚烫的咖啡飞溅到手背,险些掉落了手里的杯子。
“姐,你没事吧?”一阵手忙脚乱,陈莫聪忙接过楚旋手里的杯子放下,拽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刷那块被烫红的印记,“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楚旋没有回声,挣脱了陈莫聪牵着自己的手,径自甩干了手上的水渍。
这么多年来,虽然姚雪儿视她入眼中钉,肉中刺,每每相遇便是恶语相向,但她儿子陈莫聪始终都不曾参与其中,甚至还不顾他妈反对,坚持叫她“姐姐”,尽管楚旋并不稀罕他那声“姐姐”,尽管她从小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爱理不理,在她的心里是这个男人的母亲夺走了自己母亲的丈夫,是他的抢走了自己的父亲,让他们母子让她从小便跌入了不幸的深渊……
即便事过境迁,楚旋还是无法遗忘深刻在心中的伤痕,所以面对这个大男孩灿烂的笑容她实在没有办法牵动嘴角。幸而陈莫聪也习惯了她的沉默,不能演双簧那就来脱口秀吧,自言自语地将话题说下去也算是他的看家本领。
“姐,你有把握爸爸能平安回来吗?”
“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即便是交了赎金,在警方介入的情况下绑匪也是可能撕票的……”
“我知道这个概率是百分之三十,但是对于辣手神探来说概率会更低,据我了解在你以前处理的十三宗绑票案中是无一失手,不仅人质全部获救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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