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
但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我继续研究其他方法。
就在这时,我发觉了小正的异常。
我喜欢小正,但这并不代表我完全地信任他。在他的房间中,我秘密安装了两个小型摄像头,在某一天的下午,我看到了他慌张无措的表情,他捂着嘴竭力不发出声音,摘下耳机丢在地上,慌乱地翻起桌上堆得十分杂乱的文件。
那个模样真是许久不见,稍感怀念的同时,我发现他翻找出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虽想调整一下摄像头来偷看信件的内容,可惜小正换了个角度坐了下来,正好使信件进入了摄像死角。
即使没能知晓信件的内容,我也察觉到了小正对我有所隐瞒,那一日之后,虽然他有努力掩饰得与往常无异,但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发生了决定性的改变。
我并没有去询问,只是任由他继续伪装,结果会是如何,其实我在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没有点破,那是因为我知道以小正的倔强,没有绝对的事实放在他面前,他是不会低头的。
小正出现异常后一个月,我接到了日本发现彭格列首领的汇报,而小正第一次主动向我提出要前往日本进行彻底的彭格列的歼灭,理由很简单,基地高层干部里只有他是日本籍的。
他表现得十分镇定,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丝闪烁。
小正与我的游戏,终于开始了呢。
之后我的预感应验了,小正背叛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将世界的未来交托在了一群乳臭未干的小鬼身上,我不免为他的天真感到失望。
最大的可能性什么的,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但既然小正如此热衷于这场游戏,那么我就陪他玩一玩好了,当他的希望破灭,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异常有趣。
几经磨炼的彭格列小鬼们,最后还是惨败在我的手上。
他们的名字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记住,因为与他们有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们的败北注定了那些弱者的命运。
在得到彭格列指环与尤尼酱的灵魂之后,我终于完成了我的7^3原则,在嵌入石板的那一瞬,我看到了许多人类无趣的过往,同时感觉到身上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那种感觉非常之好。
我终于成功了。
就只剩下根据我的构想来重建这个世界了。
小正被我召回了身边,他站在我的身边静观这个世界的毁灭。
不,稍微有些不同。
小正他……犹如失去了灵魂的傀儡般,只是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
那样的小正令我厌烦。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不消一天时间已经清理了两块大陆。
但是,在净化过程中,我的部下们也纷纷蠢动起来,他们竟想拥有一片土地的控制权,真是可笑——他们可全都是将被清理的范围内的人类呢。
无能的人不需要,反抗的人不需要,献媚的人不需要,死忠的人也不需要……
回过神来的时候,活人已经所剩无几。
看着这个世界变得干净,我很愉悦,可又在哪里觉得空荡荡的。
集齐7^3后的一周,小正终于说话了。
「白兰,你是错的。但是,无论我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吧,呵呵,呵呵呵呵……」
小正近似疯癫地笑了起来,他的面容因绝望而扭曲,泪水泛滥。
那笑声尤为刺耳,那神情尤为刺眼,可我说什么都已无法传入他的耳中。
小正坏掉了。
被我玩坏了呢。
坏掉的玩具,我不需要。
当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滴落,我不禁想到人类居然如此脆弱。
他的呼吸就这样在我的手中停止了,再也不会张口对我说我错了。
他咳着血狂笑的样子竟是如此不堪入目,为何我在那时会认为一定会很有趣呢?
那一天,我沉默了许久。
静谧让我感觉压抑,但已经不会有人来打破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
黑焦的土地了无生机,海水停止流动成为了黑污的死水,天空不再湛蓝而是乌云密布。
到底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局面?
答案我知道,可我不愿去深想。
所有的平行世界都已经清理完毕,只有我还存在着了。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成不变的死的气息,空气里还能闻到血腥气。
此时此刻,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我真的存在吗?即使询问,也不会有人回答。
一个人的世界。
一个人拥有全世界。
现在要我去重新构筑乐园什么的,却已经失去了兴趣。
玩RPG游戏时,过程总是趣味盎然,可结局只有失望。
幸福的结局很无聊,我并不向往也不认为那可能成为现实。而我达成的结局,与幸福真是差之甚远,不变的只有那份失望。
有些怀念与小正互相争论的时光,有些怀念给干部们下达指令的时光,有些怀念还不曾觉醒能力的时光……
这个世界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可我的世界却永远地失去了光,只能一个人沉浸于那静谧永夜。
虽然我讨厌平凡的生活,但这样的生活更是厌恶。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一次的话……
☆、10 斯帕纳
【13时·百货大厦】
从投票大厅回来的众人心情尚未好转,使得原本笑着迎接他们的佐藤也换上一脸不解的表情。
因为不希望游戏规则之外的佐藤牵扯过多,迪诺找了个借口——陪蓝波玩——把她支开了。至于蓝波,泽田和迪诺都有让他不要多嘴惹麻烦,但他是否真的明白了,从那张没事人般的脸上一时之间难以断言。
待两人离开,准备好绷带的罗马利欧立刻给泽田的手进行了包扎。
现在,十二人正在百货大厦顶楼的天台进行讨论。
——如果不能逃出这里的话,明日的投票该……
「彭格列,明天能由我来吗」
发言者是斯帕纳,他没有停下捣鼓不知名器械的动作,抬头面向泽田说话似乎丝毫都不会防碍他继续工作,毫无波澜的脸上,棒棒糖随着他的话语上下摆动。
与斯帕纳相反,泽田睁大双目,极力将心中的震惊与反对压下,说道:「理由,告诉我。」
可能是读出了泽田眼神中想要阻止他的想法,斯帕纳放下手中的扳手,含着棒棒糖沉默了一小会儿。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中,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无形地增添了严肃感,然而看向贝尔和弗兰,这种感觉又顿时尽失——贝尔无声地坏笑着,手中把玩着的小刀随时可能掷出,而弗兰头上……顶着一颗色泽鲜丽的苹果。
「白兰的样子很奇怪,」斯帕纳的面色有些阴沉,回忆起先前的事令他不由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多在意一下,「今天他很早就出去了,回来时的感觉比以往更为令人畏惧,以及……」斯帕纳顿了顿,拿下口中的糖,微微皱起眉接着说道:「白兰他之所以要去工厂,是为了找回里包恩。」
泽田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里包恩在工厂里吗?!」
「冷静点师弟。里包恩他并没有回来。」迪诺按住泽田的肩,让他坐下,「斯帕纳,能再说详细点吗?为什么白兰会认为里包恩在那里?」
「我只是知道白兰是为了找里包恩才去工厂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不知道。」斯帕纳说完就重新拿起小型扳手,继续做起之前的工作,把铁板上的一个六角螺丝小心谨慎地转了下来。
闻言,迪诺陷入对白兰为何会认为里包恩在工厂的思考,他认知中的白兰是不会去做无把握的事的,如果能知晓其中缘由,一定会对现状有所助益。泽田则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蹊跷——斯帕纳的表情虽然毫无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有了微妙的改变,仿佛有何种难言之隐,又似乎是因不能确定而不想妄下定论。因此,泽田并未追问,而是带点拒绝口吻地开口说:「白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什么办法都没有,即使……」
「没关系,我是自愿的,而且也有些想要验证的事。」斯帕纳拿起手中刚完成雏形的方形铁盒,「这个机器是用来探测幻术波动的,白兰曾说过感觉到这里有幻术痕迹,如果我被关在里面,一定会帮上忙的。」
「我……」泽田慢慢握起拳,眉头微蹙有些自责又有些苦恼。
泽田完全不愿意看到身边的人出事,尤其是让他去作出决定使某人承受这种命运更令他难以接受。与其这样,不如他一人承担。
但是现在不行。
这种情况下他的牺牲毫无意义,还可能导致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而且它心底十分地渴望能回到那个家,能再和大家一如既往地打闹,能再次如常地被家庭教师斯巴达,能再看到朋友们平时开朗的笑容……
这种鬼地方不是他们应该呆的,他们有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
明明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却要去放弃谁呢?
上下川摆出张“你开玩笑的吧”的脸,略带不屑地哼了声,「喂喂,这样不好吧,黄毛小子。」他旋开矿泉水瓶盖,咕噜咕嚕地喝了三大口,抬手随意地擦了擦,继续说:「说得大义凛然的,不就是叫我们把你当作那张鬼牌了嘛!我看还是听天由命,各自保佑好运吧。」
「我只是提出建议,并没有强制你们做什么。由概率决定的话,你也可能成为囚人。」斯帕纳答话时连头都没抬起来,语气平静得体会不出私人感情。
「……什!」上下川的脸唰的一下变青了,回想起那位侦探的投票宣言,令他焦躁不安起来。脸色变了变,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将瓶盖粗鲁地旋上了,「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我只是觉得不可能每天都会有自愿的人,你这样会让小兄弟更困扰的不是吗!」上下川饱含深意地看了眼泽田,唇缝间隐约可见那发黄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