皉etain”。距离完成看似只差一口气了,然而这些词的意思大相径庭,只凭目前的线索实在难以联系起来。迪诺紧锁眉继续默默整理着词语的关联,心里却越发不明白设计者的意图了。
就在这时,佐藤在一旁突然插嘴道:「这些字母的排列、组合应该都是具有意义的。」
「“意义”?你是指对这场游戏,还是对“她”?」迪诺放下笔,慎重地问道,同时把前两组陷入死局的思考方向给划去了。
「这个……」佐藤低下头,迷茫地看着地面。
佐藤曾以为她是知道的,可如今她已体认到自己只是有模糊的预感罢了,她甚至连那个人的事都不了解。
拥有共同的心情能代表什么?她们始终不是同一个人。没有相同的过去,更活在不同的世界。她拥有的是主体零散的记忆残片,而“她”享有着她的全部,却因过去而无法真正快乐。这样下去,恐怕……到最后也无法成为一个人了吧。
看见佐藤的变化,迪诺连忙解释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可能成为解谜的提示。」他摸着佐藤柔软的发,扬起笑,「但我并不希望你因此困扰。」
回想起先前泽田的几番说明,迪诺意识到面前的少女可能时间不多了。他们的得救同时意味着她的消失,这样一想,对少女的情感中不自觉增添了一份悲怜。
佐藤抬头笑了笑,却不再有往日那般活力,看来她心里还是没放下。迪诺暗暗叹气,又轻拍了几下佐藤的头,就将注意力放回解题上。
暗码对应法、数字破译法、文字转换法……当一个个复杂的破解方式接连被排除后,最简单也最不敢相信的填空法却仍留有一线生机。暂且不去纠结内在意义,在罗马利欧等人的协助下,最后两空能够填的词也终于是确定了下来。
于是,众人得到了十五个英文单词,这之中能够肯定的是“unflod”、“remind”、“nobody”、 “origin”、“vacuum”和“ending”,可零散的词义和词性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总感觉有谁恶意地将某些碎片偷换成了相似的伪品,再无法拼出图案的原貌……
是哪里理解错了?还是这条思路本身就是错的?
正当迪诺以为他们的方向错了而要重新将字母换成假名进行再排列时,佐藤吸进一大口冷气,急切地想要起身,可长时间保持下蹲状态的腿酸麻不已,哪还听她的使唤。结果,她自然是重心不稳坐回了地上,掌心与地面摩擦得发红,不可能不痛。仅管如此,“向后退”这一想法似是成了她唯一的信念,催促着她手脚并用向后胡乱地蹭去。
他人视网膜上投射出不可思议的一幕:佐藤看待雕塑底座——更准确些应该是上面的文字——的样子无比恐惧,仿佛那不是水泥块而是张着血口的地狱恶鬼。这可是连杀人都能笑着说出的佐藤啊,能令她恐惧到这种地布,这座诡异的雕塑莫非还有更大的玄机?
其实,让佐藤发生如此变化的是迪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为了表明第八种方式是错的而划了一条短斜杠,正好划在了“nobody”上。
“没有人”的“nobody”被划去了,成了“不存在的人”。
一瞬,佐藤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不存在的人”,不正是在说她吗?
佐藤极力想从脑中排开这种思想,可另外的词一个接一个涌入她小小的脑袋里,超负荷的情绪几欲撑裂心房,对未来的不安与畏惧不断膨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佐藤瞪红了眼,泪水却流不出来。她一再摆动手脚,可怎么都无法远离这作祟之源。
「没……」佐藤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没事”,山本立刻转口道:「啊不,你怎么了!?」山本离她最近,可她的“拒绝”太过强烈,山本的手刚抬起就没能再动作,其他人更是无法动弹。
「不、不要啊——!」这句抵制叫得声嘶力竭,绝望无从消退,在心底深处肆意蔓延。
佐藤怒睁圆目,可整张脸只透出深重的悲戚痛苦,对着不存在的神,又像是对着自己的內心,「那种事怎么可能……」
——可那才是“我”的真实,是不得不面对的过去。
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她”决定让少女接受现实。放弃也好,放任也罢,这是只拥有一半残缺灵魂的少女迟早会迎来的末路。
心底疯长的黑暗的涩意浓郁到什么糖果都无法唤醒沉眠中的笑颜。柔弱的手心用力抓磨沙石,皮肤被蹭裂了却没喊出一声疼,灰土黄沙磨进血肉里,地上擦出一道道血痕。几近崩溃的脸庞上,是泫然欲泣的神情。可下一秒发生的事却让她呼吸一窒,再也忍受不了——
亲眼目睹身体的部分愈渐透明,不断飞出微小光点,丧失了感觉,变成了“无”。
这样的事谁能承受?
有,当然有,但绝不是佐藤。
当憋住的那口气终于被长长呼出,少女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哈,呵呵呵呵……
一声声催开了名为“绝望”的凄美之花。
——这就是结果。
不得不认清的现实硬生生摆在眼前,溃却的人已然支离破碎。
“她”自很久前的那一天起就预料到今曰的局面,内心风平浪静,淡然地全盘接受。
代替的人偶完成了使命,是该功成身退了。少女将回归于永恒的安宁,不会再会悲痛亦或喜悦闯入她的身躯。
而“她”,借用这具大限将至的空壳,向他们传达了重要信息。
「由展现的混乱忆起本不存在之人,自空虚的起源诞生之物祈求结束,记载了一切的歌啊,又能否有人记住?」
淡漠的话音突然休止。
“她”似乎并不期待问题的答案,微低下头,安静地看着幻灭进一步加速。从四肢延蔓至躯干,大片大片地化为莹亮光芒,融合入空气中再看不见。
短短几秒,名为“佐藤佳奈”的少女便彻底消失了。众人满是震惊和迷惑,记忆中一直那样张扬鲜明的她,最后竟是万分虚然的宁静,这还是他们所知道的她吗?
「这是……幻术吧?」山本僵硬地笑着,向玛蒙询问意见。
小婴儿在少女不见的地方转了两圈,抿了抿嘴,最终停在下弯弧的状态,「她本来就是幻术产物,现在的情况是施术者撤了幻术吧。」
「前辈,那企不是糟糕吗?彭格烈说过她是钥匙,Me们要带她一起去开门的吧。」与话语的内容相反,弗兰语气很平缓,毫无紧张感。
几人闻言脸色一暗,山本更是收起笑咬着牙,不愿说出那些丧气话。
是啊,“钥匙”不在了,到达门前还有意义吗?
迪诺紧紧注视着佐藤消失的地方,半响摇头说:「不,佳奈刚才的留言,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我的想法没错,她应该是帮我们解开了最后的谜!」
「还有,底座上的『使者的钥匙』,按佐藤小姐的说法也是有内在含义的才对。而且,这把“钥匙”与她也有关系,她当时的反应实在是……」罗马利欧沉下声音,没再说下去。
“过激”,几人想起佐藤的神情,不约而同地产生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迪诺重新思考起刚才否决的解题方式。快速地分析过后,他将其中几个词按标号依次排列在最下方,再在方框內填的词下划了双横线以突出——
“turn over”,翻过去。
几人顿时眼前一亮,迪诺更是直接伸手去尝试翻开底座了。然而那座雕塑犹如与大地一体般纹丝不动,倒是上方的两只翅膀开始摇摇欲坠,令人看得心神惶惶的。
「谁来帮我搭把手?还有扶好它,最好别损坏了。」迪诺挪到右边留出一个空位,而手指仍努力拓宽底座与地面间的缝隙。
罗马利欧应声上前帮忙抬左边,巴利安两人组则走到后方负责照看雕身。
山本难得紧锁着眉,看着前面四人的努力,遮盖内心的黑色钢甲上产生了细小的裂缝。他也害怕失去“钥匙”,若无法救出同伴,他一人得救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和这个空间一同消失。可听了罗马利欧的话,一丝光从缝隙中射入他的心。还没结束,山本默默握紧了拳头。
迪诺这边,有了罗马利欧的协助后,被超强引力牢牢吸住的底座总算抬起了点,可纵使两人再怎么用力,底座都没再有变化。这座雕塑恐怕另有玄机。
见罗马利欧吃力得满头大汗,山本轻拍他的肩头,示意交班。
温暖的手指插入冰凉的泥地,抵在石壁上用力上抬,山本发现这块石板异常地难以抬动,但他毫无放弃的意味。
又是十几分钟的沉默,除了两人顽强的发力声和隐忍的喘息外,连风声都不曾入耳。
可惜两人使出浑身懈术都没能再让底座向上翻起分毫。早已拥满指尖的泥土与指盖和皮肤难分难解,土壤中夹杂的小石子不时摩擦过还不算粗糙的肌肤,挑战它的承受极限。两双手的肤色都由红转白,那份固执足以让人于心不忍。
坚持许久,却没再有任何进展,手臂上的酸楚更是让他们不得不稍作休息。两人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迪诺两手撑地仰头喘气,而山本则毫无形象躺在了地上。
一会儿,迪诺把气息调整过来后,出神地注视着雕塑自语道:「我们好像还忽略了什么……」
几人闻言,也更细致地观察起整座雕塑。
佐藤留下的提示一定具有意义,他们根据那句话确实得到了一个词组,加之这颠倒的『使者的钥匙』,“turn over”是正解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更何况『使者的钥匙』也是『钥匙』,或许仍有希望!
「嗯……嗯?」
从地上爬起来的山本一直盯着底座上的那行字,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的他,终于发出了两声意义不明的轻哼。紧接着,他目光一凛,把双手抽了出来便喊:「你们看,这边正好可以把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