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见凶器一寸寸逼近,我却难以进行任何远距离攻击,惟有等他靠近后才有机会出招。
“你必须沉着冷静,别乱了阵脚自露破绽!”古舒达叮嘱道,“我们正在寻找你说的那地方!它还有别的特征吗?完毕。”
正想讲“没有”,然而我的话尚未出口,小男孩已飞至头顶上方,将剪刀伸向曾救我一命的绳子。又恼又怕的我高举佩剑使劲于空中挥舞,身躯也不住地左摇右摆,但无论怎么折腾,就是够不着这个可恶的小坏蛋。
安全绳虽然是钢丝的,坚固、轻巧,耐磨、耐热、耐腐蚀,可依然抵不过不晓得是用何种材料制造的大剪刀。
轻轻一剪,绳索就断了。
狼狈不堪地发出一连串惨叫,我徒劳地摆动着四肢,企图抓住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我的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笔直坠落地下去。
最后,我只记得,在触地的那一刻,我的脑袋似乎撞到某种尖锐的突起物了,太阳穴一阵剧痛,随后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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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65 谁比谁更惨
Debris。65 谁比谁更惨
怎么样,符拉季连,有没有觉得我很倒霉啊?其实要算起来,还有人比我更倒霉呢,哈哈哈……他们就是你亲爱的堂弟和表弟。
首先是赛西达。拜浓雾所赐,他也于顷刻间同我们三人失去联系,并出现在洞里另一处陌生的地方,跟我的遭遇差不多。
但他遇见的不是拿着悠悠球的小屁孩,而是一只能够直立行走的兔子。
这只兔长着一对红眼珠,毛色雪白,肥壮而浑圆,仿佛一个巨大的糯米团。加上耳朵的话,它甚至比你高两个脑袋。
“嗨,我美丽的少年,你这么急匆匆地赶路,想去哪儿?”
白兔甜蜜地微笑着冲赛西达打了个招呼,声音娇嫩,犹如八、九岁的小女孩。
……妖魔!
赛西达二话没说,直截了当地射去一束攻击波作为回答,却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无法控制离开身体的能量。
从来未见过这种怪事的他一愣。
兔子趁此机会打胸前上拔下一绺毛,变作一朵红玫瑰,递到赛西达的鼻子底下:“美人,喜欢鲜花吗?”
没等赛西达反应过来,浓郁的香味就钻进鼻腔,眼前顿时模糊一团。
是迷药?坏啦!
他暗叫不妙,想抽剑刺白兔,不料手刚握住剑柄,就不由自主地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然后,最奇妙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怜的小弟弟、来自赫尔辛基的芬兰美少年——赛西达突然变成一头红褐色的小马驹。
不用怀疑,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他的的确确成了一头马驹。
而不幸的赛西达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忽然间既站不起来又不能说话,他惊慌失措地用四条纤细的蹄子蹦来蹦去,嘴里发出“咴儿——咴儿——”的叫声,仿佛在表演盛装舞步,直到白兔把玫瑰化为一面穿衣镜。
觉察到镜中的影像竟是他本人后,赛西达吓傻了。
他变的那头小马驹很好看,皮毛油亮光滑,背部散落着像胡椒或盐那样的金色小斑点,犹如最上等的绸缎,异常漂亮。
但这不过是开始,更加精彩……啊,不、不,是更加悲惨的事情还在后面。
三分钟过后,“啪”的一声,他又变成一条吉娃娃,圆眼睛、苹果顶、蓬松的板栗色长毛,一看就知道是血统纯正的良种。
这个形态维持了约二分钟,接着,赛西达再次化作一只黄绒绒的鸭宝宝,宽宽扁扁的咀,也挺可爱。
接下来,是小仓鼠。
再接下来呢,是绿耳巴西龟。
还有蜗牛、蜈蚣、蝈蝈、蟋蟀、蚂蚱等。
……
历经三番五次的变形,他最终成为一只弱不禁风的、小得无法再小的七星瓢虫。
“哎,原以为一下子就能成功,结果还是费了不少工夫。”兔子将穿衣镜变成带有纱网盖的玻璃罐头瓶,一边嘟囔,一边小心地掂起不断挣扎的瓢虫赛西达放入瓶内,“得罪啦,欧洲支部长大人。待会儿见到贝尔女王,你可要乖哦,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别隐瞒,也别说谎,否则的话,你就永远是一只虫,再找不回碧绿的美眸、白嫩的肌肤和杨柳般的腰肢喽!”
说完,它用一对长耳朵把瓶子裹住,就像真正的兔子那样,四肢着地一跳一跳地向前奔去。
而此候饱受惊吓的赛西达已由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他顽强地爬上瓶顶,将纱网啃开一个小洞,随后钻出玻璃瓶逃之夭夭。
但是你知道,你表弟毕竟不是天生的瓢虫,难以习惯如此微小的半球形身体、角质化的坚硬翅鞘、奇特的复眼、貌似多余的触角及各种非人类的生理构造,飞得虽快,却毫无章法可言,东一歪下西歪一下,还摇摇晃晃的。
结果他逃离大白兔的魔掌不久就一头撞上洞壁,登时跌落在地。
不想,等摔得七荤八素的赛西达揉着眼晕晕乎乎坐起身之际,竟惊喜地发现自个儿不知为什么又变回了人形。
接下来是古舒达。不晓得他本人会怎么认为,反正我觉得,他绝对是我们四人当中运气最差的,至少那时是,嘿嘿。
他那天早晨起床时大概是左脚先挨地的,我猜。
据积达说——阿卫、阿兔、赛西达等人都可以作证,大家刚找到你堂弟的时候,他正被一截花花绿绿的什么东西吊于洞穴顶端的钟乳石上。众人原以为那玩意是一条彩色的麻绳,走进后才看清,哪里是绳子呀,分明是一条目露凶光的蟒蛇。
它粗壮的身体一头牢牢缠住钟乳石,另一头死死箍着古舒达的脖子,猩红的舌信子如亲吻般时不时探进他的鼻孔。
再瞧古舒达,已经面庞青紫、四肢瘫软,不喊、不挣扎,自鼻腔淌出的血在脚下流成一大滩,怕是仅有出的气,没有进出的气了。
伙伴们急忙一拥而上,各显身手:太高够不着,就搭人梯;精神力不好使,就拿锁链打、拿剑刺、拿手拽、拿鞋子砸……直到花蟒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然后救下奄奄一息的古舒达,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脏按摩,折腾好一阵才总算令他转活过来。
至于他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的,可就不得而知喽。没办法,你的堂弟对此讳莫如深,不管谁问,不管怎么问,他一律不予回答。
哦,好吧,是的,确实,他俩——尤其是赛西达——的遭遇过于离奇,你大概很难相信这是真的,我理解。
古舒达的事情,大多数同伴都曾亲眼目睹,肯定假不了。
而赛西达嘛,无人在现场,全凭他的两片嘴皮,所以……不过,虽然疑点不是没有,但作为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愿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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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意识。)
☆、Debris。66 认输
Debris。66 认输
听到这里,你想必要问,阿卫他们怎么会去?北极探险的计划不是只有你们四人知道吗?这个嘛,得归功于积达,人是他拉来的。
怪异的雾将我们分开,古舒达遭遇了蟒蛇,赛西达遭遇了大白兔,我遭遇了坏小孩,只有积达例外。
对,他没有与任何妖魔碰面,唯一的麻烦不过是死活不见另外三人的踪迹。
因此这位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先生就做出了一个……呃……唔,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形容的决定:回东京找地场卫搬救兵。
于是,我一睁开眼,就惊愕地看见周围居然有一大堆无比熟悉的面孔:礼服蒙面侠、水手月亮、古舒达、赛西达、积达、水手金星、水手木星、水手火星、水手水星、苜蓿……可以说除去亚提密斯和露娜,同伴们全齐了。
安拉呀!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我躺在地上,礼服蒙面侠半跪于我的身边,两手按着我的太阳穴,其他的人则地盯着我的脸。
他们那种过分关切的目光固然令人感动,却也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拿拉达,你还好吗?”见我醒了,木星忙凑过来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呢?”
“……似乎没。可是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我摇摇头想站起来,但被礼服蒙面侠按住了,他不高兴地狠狠瞪我一眼:“这话该我问你们才对!无组织无纪律,擅自行动,不听从指挥,而且信号增强器都不带就敢往北极闯,胆子一个比一个大,简直是胡闹!喂!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我疑惑地望着他:“干嘛?”
“你摔伤啦,半个脑袋都是血,很恐怖。幸亏主人及时救治,否则小命难保。”赛西达代为解释道,“当然也得感谢积达,要不是他不惜冒着成为众矢之的风险跑回日本报信,极力说服大家过来增援,可能我们三个早已落入贝尔的手里。”
“你少往我的脸上贴金,我现在可是罪魁祸首啊。”积达抚抚他的刘海,闷闷不乐地叹一口气,“下一步怎么办?”
众人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没一个吱声。
片刻之后,礼服蒙面侠结束治疗,拉着我的胳膊拽我起来,要我活动一下,看看身体是否已复原如初。
我挥挥手臂,抬抬腿,扭扭胯,转转脖子……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遂汇报说一切正常。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可以回去了吧?”苜蓿怯生生地问。
“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可以都不做就灰溜溜地撤退呢?这太有损黄金帝国的名誉啦,我不答应!”我第一个表示反对。
“他讲得有理!我也觉得大家应当利用目前的有利时机一鼓作气杀进贝尔的老巢!”古舒达与积达异口同声地紧随其后。
但礼服蒙面侠不同意:“积达、拿拉达、古舒达!你们三人什么意思?是不是最近肾上腺素或者甲状腺激素分泌得太多了?遇事不懂得吸取教训,冷静分析,只知道逞匹夫之勇!倘若这次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