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涕为笑,酷拉皮卡吸了一下鼻子。
“你说呢?”
安得森反问。
“没有氧气瓶的登山者,该怎么做?”
“可是……他不需要我……”
想到这里,眼圈又有点红。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Sweety?”
安德森又问了一次。
另一边包厢里──
侠客坐在窗边,盯著桌子上的果盘发呆。
芬克斯坐在吧台旁边,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信长则背着双手,像熊一样,不安地来回走动。
“侠客,金子算好没有?”
看到侠客没有反应,奇牙走过去,拍着他。
过了一会,侠客才木讷地转过头,盯著奇牙看了半天,然後慢慢地开口。
“奇牙,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这是很正常的,总是要分开的,大家各有各的生活。”
奇牙走到吧台,拿起烟盒里一只雪茄,叼在嘴里,伸手去勾火柴。
“你还没成年,别学大人样。”
芬克斯把火柴拿走。
“Hey!我早就成年了!而且乔依两年前就给我了,还是上等货。”
瞪了他一眼,奇牙抱怨着。
“他是给你了,可没让你抽。”
毫不客气,一仰手,火柴划个优美的弧线,落在信长的手里。
“嘁!”
拿下雪茄,凑在鼻子下闻闻,香味让人怀念。
就像乔依还在身边……
“马上就到站了,要想喝什么,就趁现在。”
打破了车厢里的沈闷,芬克斯走向酒柜。
“呜──────!!!!”
火车带著长鸣,驶进了新奥尔良车站。
今天的火车站,人不是很多,月台显得空荡荡的──
“喀啦──”
接过芬克斯手中的铝合金滚轮箱,奇牙把箱子拉杆递给了酷拉皮卡。
“这是你应得的。”
没有说话,酷拉皮卡接过了手里的箱子。
身边的男人,伸手揽住酷拉皮卡的肩膀。
“你们打算去哪?”
安得森问到。
“先离开美国,然后大家有各自想去的地方。”
笑了一下,奇牙回答。
“呜────!!”
火车开始拉笛。
“你们该上车了。”
侠客提醒。
“一路顺风!”
信长说。
“玩得愉快。”
芬克斯一边说着,一边轻推奇牙。
紫色的眸子,动也不动,盯著眼前的人。
“谢谢你,自己保重。”
最终,还是酷拉皮卡先说出了道别的话。
“你也是。”
现在的自己,只能附和。
紫色的眸子,注视着离开的背影。
也看到了男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亲密地耳语。
三个人消失在列车里。
“嘶──砰!”
列车的门关上了。
“呜────!!!”
巨大的汽笛声,列车缓缓移动。
带起的风,吹动了银色的头发,遮挡住紫色的眸子。
你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样子,对不起。
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要是,我能只爱你一点的话,我一定会很幸福。
但是,我爱得十分痛苦,只有爱的记忆,非常痛苦。
现在,我放你走──
只要你安心地离开,不要太放在心上。
今天是不是也是非常痛苦,好象没有关系。
但是感觉得到,我的眼里已有着眼泪。
要是,我能只爱你一点的话,我一定很幸福。
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非常想得到你,但是现在只能忘记。
现在我只能离开你,只能靠着记忆活下去。
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希望你能忘记我,生活得幸福。
我可以忍耐,因为我永远爱你……
我可以忍耐……
我以为我可以忍耐……
“酷拉皮卡──!!!!”
追着越来越快的列车,双眼不停地搜索着。
“奇牙!”
想喊的侠客,被芬克斯制止了。
“酷拉皮卡──!!!”
呼唤的声音,惊动了月台上人们的视线。
追逐的身影,吸引了列车里乘客的目光。
列车越来越快,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心脏像被攥住一样,就像看到了他那天眼角滑落的泪水一样。
“没有我……你也无所谓吗?”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回答是?!
为什么明知道会让他伤心,也能残忍地回答是?!
这是什么?
胸口中的疼痛和想着他的酸楚,让自己无法呼吸。
“我曾经深爱的人,但是却连声喜欢都没有说。那种痛苦的感觉,我不想再有。我不想再爱人……”
这是他那天对自己说的话。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你可以不用爱人!
因为、因为我……
因为我……
“我爱你──!!!!!!”
埋藏在心底的言语,化成声音冲了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
列车的声音,很快掩盖了一切。
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答应我,奇牙。不要像我这样,去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好爱她,然后陪她一起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列车越开越快,一节节的车厢,从奇牙的身边,带着风掠过。
自己再也追不上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去找一个你爱的人,好好爱她,然后陪她一起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脚步慢了下来,停了下来。
任列车刮起的风,吹乱了银白色的头发。
“当──!当──”
列车驶出了站台。
风吹过,脸上凉凉的。
是什么?
伸手一摸,指尖上,沾着一滴水珠。
自从乔依死后,以为没有什么事,会让自己再落泪。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流下呢?
望着列车远去的影子,怅然若失的身影,伫立在月台上,静静地伫立,久久地伫立着。
伙伴们,静静地站在身后,没有动也没有催促。
“请注意,请注意!往新泽西方向的列车开始剪票,请各位旅客在3号月台上车。请注意……”
广播的声音,把奇牙的思绪唤了回来。
“我们该走了。”
芬克斯走到奇牙的身边。
没有回答,依然静静地伫立着。
芬克斯无奈。
就和乔依死时一样,他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请注意,车门关闭!请注意,车门关闭!”
“嘶──砰!”
车门关上了。
“呜────!!!”
对面月台上的列车开动了,越来越快,渐渐驶离了月台。
“刷──!!!”
列车带起一阵强风,刮得奇牙睁不开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对面空荡荡的月台上,站着一个身影。
紫色的眸子眨了两下。
“轰隆隆──轰隆隆──!!!!”
又一辆列车快速通过月台。
还没等看清楚,列车已经隔开两个月台。
“轰隆隆──轰隆隆──”
当列车驶出月台,对面的月台,又是空荡荡的。
是自己的……
错觉吗?
“刚才的话,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情不自禁’?”
声音从背后响起,奇牙猛地回头。
伫立在自己身後的身影,风卷起金色的头发,他轻轻地笑着。
“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啊。”
嘴角扬起狡黠的弧线,眼角是藏不住的的笑意。
“刷──”
脸红了一下,下一秒锺,眼前的人已经被自己拥在怀中。
不停地亲吻他的发丝、眼睑、脸颊和嘴唇。
好久才松开已经略微红肿的唇瓣。
额头贴着他的,鼻尖轻轻磨蹭着。
“没有我……你真的无所谓吗?”
仰起碧蓝的眸子,睫毛忽闪忽闪,酷拉皮卡轻声问着。
“没有你……简直要窒息了……”
终于说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你也是高山缺氧呢。”
酷拉皮卡笑著,轻轻吻了一下奇牙的唇。
“那为什么还要放弃自己的氧气瓶?”
“所以说,我是傻瓜。这次,我不会再放开……”
后面的话,被封在嘴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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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你怎么会让他走呢?我知道你很爱那孩子,你的爱不会比奇牙少。”
凝视著眼前的男人,安得森问到。
“因为我知道他更爱酷拉皮卡,而且酷拉皮卡也离不开他。”
表情有点扭曲,男人苦笑着回答。
忘不了,看着自己的碧蓝眸子,说出的话。
“库洛洛,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荷兰了,我……”
修长的手指贴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从再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再见到的酷拉皮卡,对那个少年的依恋,已经深深地刻在自己的眼眸里。
而那个银发少年,他也是深深爱着眼前的人。
不能想像,为了酷拉皮卡,他竟然会来央求自己的帮助。
即使他知道自己和酷拉皮卡以前的关系。
恋爱中的人,别人一看眼神,就已经知道了。
那已经不是只属于自己的酷拉皮卡了。
“你也……很辛苦呢,谢谢你之前一直照顾那孩子。”
望著车窗外,安得森静静地说。
“你也是个好男人,一定会找到自己更爱的人。”
“……不会了。”
轻笑一下,库洛洛回答。
另一边──
“呜────!!!”
往新泽西的列车轰鸣着,慢慢启动,离开了新奥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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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荷兰──
“安德森先生,这些郁金香要寄到哪里?”
邮差捧着一大束名贵的黑色郁金香,大声询问坐在风车下的老人。
“呵呵,我来填地址吧。”
老人接过了花。
美国,纽约,市图书馆──
“馆长,馆长!库洛洛馆长!”
新来的秘书大叫着,追着走在前面的人。
一头金发跑得有点散乱,碧蓝的眸子里全是怒气。
这个新来的馆长,离婚后,也放弃了政治前途,失踪几天,回来後,怎么变得这么乖张。
亏他以前还是这里的职员!
“有事吗?”
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
后面一直跑的人却刹不住闸,一下撞到前面人的怀里。
再抬起头,碧蓝的眸子对上了黑色的瞳孔。
白皙的脸,因为跑动的关系,有点微红。
一瞬间,有点混淆了。
“你叫什么名字?”
库洛洛问到。
“艾略特.玛姬。”
被问话的人有点惊讶。
“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馆长,你先把这份文件看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