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追到酒吧后面那条黑巷时,看到受害人马仔坚躺在地上,身体多处有被殴打过的伤痕,而被告付明杰则蹲在他身旁。我们走过去把付明杰押在墙壁上做了搜查,然后从他上衣口袋里面发现一包约30克重的海洛因,所以就将他逮捕了。”
贤重点点头,表示已经了解,继而又问:“当时被告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从他口袋里搜出海洛因后,他十分慌乱,一边挣扎一边说‘这不是我的,不关我的事’。”英云回忆着当日的情况,回答道。
“谢谢你的证供,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
金岳奇边写下重点边对始源说:“辩方律师,该你了。”
始源微微欠身,然后走到英云面前,开始他的盘问:“我想请问,金警官,当你和你的同事到达酒吧后巷时,看到的情形是受害人马仔坚躺在地上,而我的当事人蹲在他旁边,对不对?”
英云颔首道:“是,没错。”
“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看到我的当事人殴打受害人,对,还是不对?”
“……对。”
“那你能肯定把受害人殴打至重伤的,绝对是我的当事人吗?”
“不能。”
始源简练的三个问题,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他再次提问:“警方仔细搜查盘问过当时在绿光酒吧的所有人,是么?”
“是,这是必须的。”
“那么,有没有找到任何疑似毒品交易接头人或者是买家的人?”
“……没有。”
“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
始源离开证人席,在将要转身回座位时,对着听审席上的基范抛了个媚眼。
Alice咯咯咯地笑起来,揶揄道:“你家始源也太腻歪了吧?看来他现在没什么压力了。”
基范‘切’了一声,却忍不住看着始源的背影露出赞赏的神情。
“法官大人,我还想再问证人两个问题。”贤重忽然站起说。
“可以。”
回身面对英云,贤重问:“金警官的线人有说明交易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人进行吗?”
英云摇头:“我的线人只是说当天晚上在绿光酒吧将会有人进行毒品交易,具体时间谁也说不准,而且他并不知双方是什么人。所以我们在酒吧周围埋伏了很久,后来才假装临检进入酒吧。”
“这样也就是说,在你们进行搜查后,那个接头人或者买家才赶到酒吧,所以你们才没能抓到他,也是极有可能的?”
“有可能。”
贤重笑了笑,点头致意:“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基范双手搁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细细分析:现在看来,藏毒暂时打不掉,贩毒也被贤重的最后两个问题带入了死区,看来也只有从伤人罪当切入点,打掉一项罪名是一项了。
显然,始源跟他的想法相同,他对法官示意道:“法官大人,我想传召辩方证人——受害人马仔坚的主治医生,李易峰先生出庭作供。”
“准。”
从门口走进来,易峰对着法官遥遥鞠躬,然后走到了证人席上。
基范望向跟他隔着一条走廊,坐在听审席另一边的Kimi。他双眼紧锁住易峰的身影,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时,Alice在基范耳边小声说道:“我还真没想到李易峰会当始源的证人呢,早知道他是Rocky的主治医生,我们就可以早点找他了嘛,害我担心那么久。”
“什么意思?”基范觉得有些莫名,照理来说Alice应该不认识易峰才对啊。
“你知道Esa吧?那个横跨房地产、酒店业、旅游业、金融投资业的香港第一大公司,也就是Esa,它的老板就是Kimi的爸爸乔永亨。而他年轻时,就是靠黑道发的家。虽然现在已经完全漂白了,但是在香港的黑道,有哪个不卖乔永亨的面子?所以啦,就算是尖东第一社团老大Rocky,也绝对不敢动李易峰的。乔永亨喜欢他比喜欢亲儿子Kimi还多!”Alice说起这些八卦来滔滔不绝。
不过基范还真没有想到这背后的关系如此复杂,难怪上次Kimi说要回去找他家老头子,而且易峰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寻仇。
旁边的Alice还在碎碎念:“你说乔永亨这样的企业巨鳄,怎么会接受一个男人当自己媳妇儿呢?就算乔峰很般配,可是好歹也要为我们这些女人想一想啊。”说完瞥了眼基范,语带不平:“你们都是这样,我们女人该怎么活啊?”
基范假装没听到,将注意力放到了正在盘问的始源身上。
“李先生,请你向我们说明一下,受害人马仔坚的受伤情况。”
易峰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把他检查的结果一一说出:“病人送进医院时已经昏迷,但是身体本能驱使他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好像在呼救般。我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因为其中一处受伤的地方在后脑,所以也为他做了脑部扫描。”
始源为了不加重证人的心理压力,向来都将盘问节奏掌握得很缓慢。“那经由你的检查,受害人身体上的伤处,有何特征?”
“病人后脑的伤口流血较多,根据受伤的形状、大小,可以判断应该是拳头或者木棍之类。全身上下一共七处受伤,几乎都在背部。据出血情况以及受伤程度来看,病人后脑应该是最先遭受袭击的部位,然后他就面朝下倒在地上,所以凶徒后面几下才打在了他的背部。”
“所以说,受害人根本不可能看到是谁袭击他,对不对?”始源终于问出了关键性问题。
“是。”
始源朝陪审席和法官鞠了一躬,坐回自己位置上。
这是贤重站起身来,并没有盘问证人,而是说道:“诚如李医生及辩方律师所言,当时确实是有人从背后将我的当事人袭击,他无法看到犯人的样子。但是大家不要忘记,并不是只能从正面才能判断站在背后的人是谁!
被告付明杰是我当事人的手下,跟了他三年有余,他们经常一起吃饭泡吧,所以对对方可谓非常了解。这样一来,对于付明杰身上的味道、脚步声甚至打人时所用的方法,我的当事人都很清楚。所以,就算不能看到他的样子,我的当事人依然可以判断出对方正是被告人!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我的当事人被人殴打导致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他该有多么难过。可是最让他痛心的是,将他打伤的竟然是自己的好兄弟。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原谅的。所以,恳请法官大人及各位陪审员还我当事人一个公道,判被告付明杰,蓄意伤人罪名成立!”
Alice倒抽一口凉气,连连哀叹:“完了完了,就连最后一点有利的证供都被推翻,现在该怎么办啊?!”
基范也开始暗自着急起来,这个案子真是前所未有的棘手啊。
将整场庭审的重点记录在案,金岳奇说道:“一审到此结束,二审定于本周日上午10点正式开庭。希望到时辩方能够找到新的证据,退庭。”
法庭里的人逐渐散去,英云和正洙走到基范面前,英云道:“看来始源的赢面不大啊。”
正洙颔首附和:“如果找不到新的有利证据,下次上庭就能定案了。”
收拾好东西的始源走到基范身边,脸上倒没有看见什么愁容:“哥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会尽力的。”
“始源你又来了,你现在的样子也叫尽力吗?我看你还是换个律师给你当事人吧,刑事案真的不适合你,不然被告会因为你的原因而无辜入狱了。你一直打民事打得好好的,干嘛这次非要接这个案子?”正洙似乎对他埋怨颇多。
他的话让基范吃了一惊,急急的问:“哥,你是说始源都是接民事案,从来没接过刑事案吗?”
正洙不屑道:“你觉得他可以接刑事案么?不得害死多少人啊!刚刚贤重在盘问英云最后一个问题时,很明显是主观推断,他完全可以反对的嘛,居然什么也不做!根本没有完全尽力!虽然民事方面他很厉害,但现在关系着人命啊,那三条罪名加起来会判终身监禁的!”
眼见基范脸色渐渐发白,始源赶紧阻止正洙的继续数落:“好了哥,我知道了。我和范范先走了啊,正洙哥英云哥拜拜。”
说完拉起基范就拼命往法庭外跑。
在高院门口,Kimi和易峰站在路边,看着始源将基范拉出来。
Kimi直视着始源,淡淡开口:“这就是你现在的实力么?真是让我失望啊。”
。
Part 15 苦苦相逼的基范
始源一路胆战心惊的开车回到公寓,时不时拿眼角瞥瞥副驾驶位的基范。基范偏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随着日光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基范抿着嘴角坐到沙发上。始源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但肯定是生气的吧?
小心翼翼的站到他跟前,始源迟疑着轻声询问:“范范,你……你要喝水吗?”
话一出口就开始鄙视自己,这是找的什么破话题啊!
却没想到基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我还真是不了解你啊,连你一直以来只接民事案都不知道。作为你的恋人,我真失败。”
听到这样的话让始源觉得有些惊喜,毕竟是基范第一次开口承认他们的恋人关系。可是听出他话语里的苦涩和懊恼,始源连忙蹲下身与他平视,用双手包裹住基范的手掌,急急说:“不是的,是我对你不坦白,应该早点告诉你才是。范范,你生我的气吗?”
挣脱开始源的手掌,基范深深望进他深沉的眼眸里,轻轻开口:“如果现在我想听,你会告诉我么?”
始源挫败的叹气,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拒绝?“你想知道什么?”
基范想了一下,才问道:“这个案子为什么会接?你跟泥鳅付很熟啊?如果只是一个曾经的证人,你应该不会帮他这么多才对。”
“他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以前他家住在我家对面,我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又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