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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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gl)-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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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小会儿,有小丫鬟端了食盘进来摆好酒菜。
  月娘为方无舛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玉指如葱,端起酒杯来:“大人,为今日尘缘,月娘先干了这杯。”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她一张小脸儿,片刻后便若被酒灼伤般地粉红了起来。
  对于酒,方无舛其实不陌生。她的酒量,好像非常好。这事说来久远了,要扯到她在康川的第五年冬天:那年冬天方仁凯路过康川去看她。许是天气寒冷,方仁凯便喝酒御寒,最后可能是心事重重,又自斟自饮,没喝多少却就醉了。葫芦里酒还剩了许多。
  方无舛推了爹爹,却怎么也推不醒,想是爹爹睡着了。 
  她看那葫芦造型奇怪,便抱了来。凑近一闻,这水怎么和自己平时喝的不一样?而且爹爹一喝就睡着了?方无舛便以为这是什么神奇的水,是师傅这儿又没有的宝贝,便抱着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最后也不知怎的,竟将那葫芦里剩下的酒全都喝光了。可让她生气的是,爹爹喝了一点儿就“睡着”了,自己喝了那么多还醒着!就是肚子热乎乎的,浑身都热乎乎的!什么宝贝水,根本就是假宝贝水!
  方仁凯醒来以为是自己喝光了葫芦里的酒,并没有想到方无舛身上去。况且方无舛看上去也确实非常正常,并没有喝酒的迹象。是吧,一个九岁的娃娃,喝了那么多酒,还能没点反应?
  所以直到下一年自己拜别师傅回了家过年,方无舛才知道原来自己头一年喝的那些“假宝贝水”是酒……
  
  “大人,也喝一杯吧?”月娘望着笑眯眯的方无舛说。
  方无舛点头,将杯中酒也是一饮而尽。饮罢自己又连斟两杯,再饮而尽。
  “我干三杯,为你刚才一曲‘忆故人’。”方无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望着粉扑扑小脸儿的月娘道,“甚好!”
  月娘笑了:“大人豪爽!”便举箸夹菜放入方无舛碗中,“大人吃点儿菜。”
  两人吃喝了一会儿,方无舛忽然一个念头跳进心里,何不一试?
  
  “今儿高兴,不如,我也为月娘献丑一曲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翻找旧物时,翻到了那一年的情书。
字里行间,是多么清纯的感念。
谁拒绝了谁的一厢情愿?
谁把爱恋写在离别前。
谁又在今天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
去找寻当年合拍的照片?
考试的孩子努力考试,暑假就在眼前;
毕业的孩子一路顺风,未来就在指尖。
珍惜吧,这最后的时间;珍惜吧,那最后的笑颜。
可知离别后,多少人再不能相见。
海角天边。
                  念终
  方无舛走到琴前,端端坐下。可一坐下来,便就那么愣愣地坐了半天,手指在琴架边逡巡不前。方才那股新鲜的劲头儿,消散得无影无踪。
  眉间心上,都是你的容颜。
  情有多浓,心便有多痛。
  你说宪审会想办法混进来,可我没见你。我知那宪部大堂难入,可你究竟还是食了言。
  那么这些天,我不见你的这些天,你许都是混在她的身边?
  所以落入情网,只怪我年少荒唐。
  
  想到此,方无舛心头一涩,拼命忍住眼底浮起的氤氲,抬眼望了望一旁坐着守候的月娘。月娘却并没有催她,只是陪着安静坐着,安静地望着她,眼里一片温柔,等着她的琴音婉转。
  这一眼,却把方无舛望呆住了。因为月娘眼里那一片纯净的温柔,此时此刻,像极了她。
  低下眼来,方无舛在心里低吼,为何望的是别的女人,想的却是她!
  抬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难言的滋味并没有在心中翻涌。
  好吧,还是试试吧。
  
  指尖终于触到琴弦。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琴,所以即便心意不宁,可屈指撩拨间,已经音调流转。开头一段方无舛胡拨乱捻,不成调调。
  这把琴自是比不得自己的那把霹雳琴,可是弹奏起来,却也是十分流畅的。
  七弦在指尖,两耳为判官。
  方无舛这边弹,月娘那边判,时而眼神交流,时而闻音喟叹。
  一大段又一大段,并不是任何一支曲子,只是方无舛此刻即兴而弹。听来若无头绪一般,却又时常带着浓浓的感伤,扣你心弦。
  曲调自成一统,开头若枝头青杏,酸涩又欠成熟,渐渐由着时光荏苒,听得出一丝老到在耳畔。
  琴音飘飘悠悠,希望中带着失望,幸福陨灭于伤感。旋绕间勾画出谁的肖像,情动处流淌出谁的痴想。
  
  泛音后方无舛指尖一转,弹入《月出》。这首已然练入化境的曲子,月娘听来,该作何感?
  琴音没入朗空,方无舛低眉而坐。
  月出惊山鸟,乌啼小楼东。
  没有心痛。
  轻轻吐出一口气,真的没有心痛。
  方无舛心里某个地方明朗了,可另一个地方又灰暗了。她不想再猜,再想,再试探。
  那样真的好累。
  
  月娘在最后一丝琴音落尽后缓缓开口,这么一开口,却是唱了这曲《月出》。
  轻启朱唇,缓开皓齿,佳人吟唱。她的声音轻柔甜美,温婉绵长。方无舛听得恍惚,心如涌浪。
  月娘一唱,唱出了方无舛心里的酸楚,唱尽了琴音中透出的曲折。所以方无舛忍不住站起身来,向她走去,也忍不住满眼的清泪,滴滴落在她面前。
  一唱终了。
  月娘缓缓站起来。
  方无舛依然淌着未尽的眼泪,竟是一把拥住了月娘,嘤咽地伏在她肩头哭了起来。
  月娘迟疑着,却又是坚定地抚上了方无舛有些抽搐的背。
  
  “我好累,”方无舛哽咽着说,“好痛……”
  月娘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直到她止住了这一阵的伤悲。
  
  “哭出来就好了。”月娘忽然轻轻说。
  方无舛已经止住了哭泣,带着些不舍地和月娘分了开来。
  月娘抬手用绢帕擦干了方无舛眼角的泪痕。她的动作总是那么温柔,方无舛却在她的眼里瞥见了她望向自己时无法掩饰的怜爱。
  心里一颤。
  再去探时,那眼眸中却再也寻不见方才的情动。
  情起情逝,不过转眼。恰好又像了她……
  
  月娘似乎是下了狠心一般,轻咬粉唇,伸手去拉方无舛的手。
  方无舛这次没再躲闪,由那只软软的手把自己拉了去,迷糊糊走到了床边。
  二人坐下,相对无言。
  
  方无舛盯着月娘的眼,呆呆地开口喊了一声:“素儿……”
  月娘眼中一黯,却还是应了这声。
  这一声答应敲醒了方无舛犯的迷糊,她马上垂了眼道:“对不起。”
  月娘苦笑了一下,眼神从方无舛的脸上移开,从窗口飘向了朗月星空,那里有她可望不可及的自由。
  
  “何谈对不起呢,”月娘又将眼神移回,落在了方无舛抬起的眼中,“以色事人,月娘本分。可惜终无几日好,落花流水,总是无情。”
  方无舛愣了,月娘却是接着说道:“大人是她之后第二个在月娘这里抚琴之人。月娘感怀大人琴音,多说了几句,还望大人不记小人之过。”
  方无舛连连摇头:“哪里话……”
  月娘定定盯住方无舛,眼里是复杂的情绪,方无舛读不懂,却能感到她对自己的喜爱。所以方无舛问:“月娘,她是谁?”
  月娘眨了眨眼,轻轻一叹:“故人。”
  “哦,”方无舛点了下头,“那她还来吗?”
  月娘一顿,眼神有些涣散,嘴唇微微颤抖着说:“她,再也来不了了。”
  方无舛见她难过,知是自己鲁莽,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月娘……”
  这么一握,月娘轻轻一颤,便就靠向了方无舛的肩。
  
  同是情路失落人,便也同命相怜。
  方无舛伸手环住了月娘,轻叹一声:“别难过了。”
  月娘嘴角轻扬,扯出一丝笑来,只是苦涩:“她唯一来的那次,是我接的她。席间她只是喝酒,微醉时抚了一曲琴。我却被她那一曲琴摄了魂魄。我虽卑贱,却能通她的心意,知她心苦,便使尽浑身解数,想让她一宿快活,可最终还是没能让她碰我一下。”
  方无舛低头看了月娘一眼:“你该不会是,因那首琴曲便爱上她了?”
  “像她那样的人,谁不爱呢……” 月娘垂了眼,“可她,终于还是随她去了。她们终于还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方无舛一惊:“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了某位女大人来。”
  月娘苦笑一下:“这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位像她那样情深义重的女大人吗?”
  “你是说,”方无舛喉咙发紧,“她是赵……”
  “别说出来……”月娘抬手掩住了方无舛的嘴,“她情深义重,女皇最后还是赐她们合葬。”
  方无舛喉咙干干的:“合,葬。”
  兜兜转转,原来自己从来就在这个圈中,从未绕得出去。
  可是直觉赵妫宁这事,还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内幕。是当时素儿没讲,也是当时自己没问,或者说,没想那么多。
  
  “你许是知道这悲剧因何而起?”方无舛试探着问,“我们京外人只知道她是因情而逝。”
  月娘摇头:“具体的也不好说。大体是因为赤日国的公主,点名要同她结姻。女皇要顾及赤日国的面子,只得指婚于她。可她心有所属。那段时间万分难过之下,她才来的‘花戏凤’,我也才能与她有那一曲之缘。”
  方无舛闻言无尽唏嘘。
  赵妫宁果然情深义重,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方无舛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咒骂道,你是杀手,是罪人!
  
  月娘从方无舛肩头抬起身来,盯住了方无舛眼,片刻又无力地垂下眼去:“我看着你,却总是觉得她又回来了……”
  方无舛心里一酸,怔怔地说道:“月娘,你亦当得起‘情深义重’四个字。”
  月娘抬起眼来,轻轻笑了:“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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