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惑、被骟动,不能自已。烈火里惊心动魄的相遇宛如一场可被见证的死生相许,至今思来仍觉荡气回肠,心魂摇曳。
已遗忘的和无法被忘却的,同样刻骨铭心。
卡卡西可以想像佐助那形状完美,薄润冷冽的唇缓缓贴过来的样子,他以为佐助下一秒会吻他,他的情与理开始天人交战,心!!!跳得没完没了。
佐助只是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嘴角,然後就带著暖哄哄的热浪滑向卡卡西的耳际,含住他白玉般精巧秀致的耳垂。
“佐……”卡卡西的呼唤更像呢喃。
“卡卡西老师,我们帮你找到药了!!”病房门被连推带撞地打开,小樱和鸣人同时出现。
“卡……”小樱脸上的笑容刹时间凝固,即使佐助飞快地离开病床上的男人,她仍然看见了。手中捧的药草突然重如千斤,她无力松开手,任它们掉在地上。
鸣人奔到病床边,把佐助挤开“别离老师那麽近。”佐助不悦地皱皱眉。鸣人趴在卡卡西枕边“老师老师,我们找到药了,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起来。”快乐得像个孩子。
“药?什麽药?”
小樱慢慢捡起药,她拼命想挤出个笑脸,可是笑容僵涩又勉强,之前的雀跃荡然无存“纲手老师让我们去找治老师眼睛的药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简单刻板陈述著这个事实。
“这麽说宁次也是被安排跟你们一起罗?”
“老师好过分,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你第一个关心的居然是别队的人。”鸣人不依,气鼓鼓地坐到一边。
佐助的眼神变得又阴鸷又深沈,目光深处已有泛红光的迹像。鸣人无疑是大声说出了同样令他不快的事。
“哎哎,鸣人怎麽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吃醋。”卡卡西呵呵笑。
“吵什麽呢走廊上就能听到你们的声音,难道不知道医院里要安静吗?”纲手板著脸进来,静音、大和和宁次紧随其後。
佐助亲眼看到宁次玉色的眸子在遇上卡卡西後瞬间明亮生辉,光彩夺目,令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你们找的药暂时用不了,卡卡西的身体得重新调养。”纲手说。
“这是怎麽一回事,纲手大人,难道我不在的时候卡卡西前辈的眼睛恶化?”宁次当时就急了。
“怎麽一回事啊,那就得让佐助来回答。”纲手意味深长地瞥了佐助一眼。
佐助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会她。
纲手脑门上的青筋血管一起迸起,死小孩,长期无视我身为火影的威严,你真当我是死的?!之前你求我救人的时候;我就不该心一软就答应你。
“其他人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有纲手大人和佐助在就行。”卡卡西对佐助的了解程度从人尽皆知的坏脾气到细微的情绪波动。
其他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一步三回头,好像那边三个人有什麽重大秘密偏偏瞒了他们,还是静音连哄带推才把人员清理出境。
佐助抿下嘴唇,“我的眼睛一见到宇智波斑的写轮眼就自己发动了,我无法控制……那个男人说我是天生的叛逆,让我加入‘晓’……”小孩很迷茫,很愤怒,很悲凉,索性就连珠炮似地开火“卡卡西老师,我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你们什麽事都对我隐瞒是因为我根本就是个不可信任的坏人?你拒绝我亲近你,你跟我保持距离,我在左边你就待在右边,因为你根本就讨厌我。你们拒绝告诉我我的过去是因为我让你们蒙羞?既然是耻辱的存在,我又让你厌烦,你为什麽还要在意我的去留……”说所有想说的话,一古脑全倒将出来,等一个对质的日子等了太久。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硬生生打断佐助的激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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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卡卡西出手非常狠,佐助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右边脸颊顿时肿起。
纲手心里一咯!,心想著这卡卡西感情中藏著激烈的成份,其强烈程度不输於佐助,他下手还真不轻,以佐助那小子的硬脾气恐怕会气得发疯。本来对佐助满腔的忿忿化作无限同情。本想教训佐助两句的,现在却不知道说什麽才好;这两个人的世界;外人插不上手。
佐助并没有像她想像中那样大发雷霆或是拂袖而去,哀伤入骨沈淀在他清澈的黑色眼眸中,他一动不动凝视著卡卡西,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能感受到他正强抑著悲愤。
眼前这个卡卡西明明虚弱得连站的力气也没气,生气时那气势仍惊人。
纲手眼见这一大一小对峙著,大的不像老师,小的不像学生,怎麽看都是恋人间在呕气,她这个旁观者都为他们感到纠结。
从心灵到命运,被打上死结,到死无解。
“咳……我说你们……”不要无视我的存在行不?
“我要离开木叶。”佐助沈沈地宣布,清楚地看到卡卡西的身体大大地抖了抖。他说这句话负气的成分居多,他想:如果我说我执意要走,你将怎麽做,卡卡西老师。
较之卡卡西的转脸无情,前一刻生死不弃,後一秒划清距离。佐助有种恨不能死在火场里的念头。比痛更强烈的是源於灵魂深处强烈的撕裂感。那种感觉最深时,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著,还能活著。
就像一部电影,在高潮入境後急转直下惨淡收场。人们,通常称这样的作品为彻头彻尾的悲剧。
原来高潮并不代表幸福迫近,有时它也许是痛苦降临。
卡卡西突然捂著眼睛痛叫一声。
“卡卡西老师!”佐助顿时慌了神,之前理直气壮的神气全无,他不知所措地抓著卡卡西的手。
“你不是要走吗,还留在这里干什麽,我死不死与你没关系。”卡卡西狠狠甩开他。
佐助重新贴上来再次握住他的手,说什麽也不放开。
“佐助你想把你的老师气死吗?”纲手声色俱厉。
佐助把脸贴在卡卡西的手上,一直忏悔“对不起,对不起。”不该惹你生气。“火影大人请帮老师检查一下眼睛。”
纲手暗自翻翻白眼;势利小鬼;求我时才肯用敬语。
卡卡西没打算原谅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一但离开木叶,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我不走了,以後也不走了。”佐助反反复复地承诺著。
“好了好了,我要帮卡卡西治疗,无关人等请到外面候著。”
“我……”
“罗嗦什麽,还不快出去。”纲手没好脸色,将佐助赶出病房。
“你不就是想他亲口答应不走,用不著用这麽吓人的方式吧,你是看不到,他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样子,比你还像病人。那孩子快要被你吓死了。”反正你也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那孩子了,再多宠他一次多让他一次又有什麽关系?
卡卡西长长吁口气,眼睛不痛心痛。他方才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当时真是怕急了佐助毅然甩门而去,再不回头。所以他就赌了。
纲手想,卡卡西这一局赌上佐助对他难以割舍的感情。无论失忆不失忆,卡卡西永远是佐助不可替代的本能。“你就没有考虑过跟他在一起?”虽然这麽说很对不起小樱,但如果你们一直这麽相互折磨下去,我看著都替你们痛。仔细想想;佐助真的挺可怜;他没了记忆只想要感情;为什麽我们就不能给他他所期待的东西呢?
卡卡西的回答很冷静,像是经过百千万亿次沈淀得出的道理“那孩子期冀的是个可以与他一起共振家门的女人。”女人两个字特别重特别痛特别无可奈何。
佐助并没走远,他靠在门上,里面的人对白句句入耳。他有点生气又有点迷惑,卡卡西,你凭何自作主张替我决择,你怎麽就知道我期冀的不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他默默走到医院花园水池边小坐,有一下没一下往池子里扔石子,平静的水面破出层层涟漪。他想偷偷嘲笑一下卡卡西老师拙劣的演技,想笑又觉得万分苦涩。其实也没什麽可笑的,他不知道原来他的老师不擅长骗人,就像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演技其实很高一样。他嘘口气,幸好笨蛋卡卡西那麽一闹,他才有机会顺著梯子下台,当时还真怕他的老师不拦他,直接再给一耳光然後让滚蛋。
他摸著红肿的脸颊,卡卡西那使尽全力的巴掌居然让他觉得那个总是对他刻意保持距离的男人比想像中更在乎他。
在乎他的生死,在乎他的去留。
“佐助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你的脸怎麽了?”小樱找到他。
“没什麽,”佐助的嘴角扯了扯“被只笨猫抓了。”
“笨猫?”小樱很奇怪,她却是不笨,既然佐助的神情分分明明在说我不想讨论这事,她也不想追问。
“鸣人嚷著要吃拉面,我们不陪他他就自己去了。宁次听说你们会谈结束,马上就去探望老师。”
後半句话令佐助的腿下意识行动。
“佐助你去哪?”
佐助回头看她一眼,“去探望老师!!”探望两个字咬得极重,几乎都咬牙切齿。
“好可惜,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宁次温柔地摸著卡卡西的头发,无限婉惜。
卡卡西舒服地哼哼“这样才有男子气概。”马上感觉到头上的手掌僵硬。
“我没有男人气概吗?”
“哎哟哎哟,别揪我的头发,我没有说你……”
“哼!”
“听说你的眼睛突然间痛得厉害?”宁次还是想知道原因。头发断了可以再留,怕只怕曾经沧海心难回头。
“没什麽,有火影大人在呢。”
“可以告诉我究竟出了什麽吗?”
卡卡西缠了一缕宁次的长发在手指上,卷来卷去地好玩“没什麽,教人算数学呢。我以前教过他,一只黄鼠狼加两只超级兔子眼还是等於零,可是有人非说超级兔子眼加超级兔子眼可以等於无穷大,把我给气得真想让这双眼一辈子看不到那个笨蛋。”
宁次失笑。
佐助听到了,头上的青筋跳来跳去。卡卡西,我有听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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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倾慕你清俊的容颜,虚伪而或真诚,唯独一人爱你哀绝的心,爱你冷漠的眼底寂寞的留痕。
他清冷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