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粥在沸腾。小青却全然不知。她呆呆地立在灶台旁，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方。
良久，小青菜回过神来，发现粥已经溢出了锅子。她急忙拿抹布擦干净灶台，将锅重新放在灶台上。小火，细心地烹制着。
粥煮好了，小青端着碗回到屋里。
“姐姐，粥煮好……了”小青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句话。她看到白素贞换了身衣服，在做梳妆台前，往头上戴着发簪。小青从镜子的反光中看到了她的面容：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白色的衣服是她惯穿的颜色，虽然之前的那身已经破破烂烂；发簪，好像是她的……
“姐姐，你怎么戴上我的发簪了？”小青想起了刚刚从西湖杯白素贞放出来的时候，当时，她给了自己一根发簪。那发簪，现在就待在白素贞的头上。
“先喝粥吧。”小青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起粥，递给白素贞。
“之前戴的早就坏掉了，我从塔下出来时不就是蓬头垢面的，跟逃难的似的。怎么，忘记了？”白素贞笑着说道，“毕竟是凡间的物品，不似我们妖……”她端起粥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七百年了，再喝青儿煲的粥，好怀念。”
“姐姐喜欢，小青可以天天煮粥给姐姐喝。这七百年间，小青学会了很多东西，煮的饭也如当初姐姐煮的一般美味可口了。”小青笑着说。
“姐姐，我帮你梳头。”小青伸手拿下那根发簪，换了另外一根。开始为白素贞梳头。那根发簪是白素贞给她的，是她的宝贝！
“七百年了，青儿，你变稳重了。不再似从前般游戏人间了。”白素贞微微笑着。
小青“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姐姐，这七百年，小青从未改变过游戏人间的性格，只是姐姐不知道而已。待过些时日，姐姐便会知道小青是怎样游戏人间的了。”
“是么？七百年，看来只有青儿未变啊。”白素贞喝完粥，又问小青要了一碗。
“姐姐不是也没变么？”小青为白素贞插上最后一支发簪，端起碗去了厨房。
白素贞望着小青的背影轻叹一声，自嘲地笑笑。“没变么？”白素贞伸出手呆呆地看着。
她的手，手背的皮肤已经开始变皱。七百年的岁月，在她的手上显现无疑。
白素贞心知这是岁月流逝的缘故。七百年，她在雷锋塔下，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岁月的痕迹。她在出塔的那一瞬间便感受到了岁月的压力。恐怕再过不久，她的头发也会慢慢变白，而她，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进塔时，她没有修为，她只是一只普通的妖。会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五）
出塔后的白素贞，明显地变懒了。她嗜睡，易乏。有时候甚至在和小青聊天时便睡着了。
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她的体力正在飞速地流逝着。
而看着这一切的小青，对白素贞的照顾更加体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连睡觉都要睡在一起。
是夜，小青搂着熟睡的白素贞，久久不能入眠。
白素贞又瘦了，即使有小青悉心地照料，可白素贞依旧是瘦了。
小青很心急，她费尽心力地每天做许多有营养的补品给白素贞吃，可白素贞就是不见好转。
小青没办法了，她找不出原因，只好去找南极仙翁。
“老头儿，老头儿！”小青在南极仙翁的宅子门口大喊着。
“小青姐姐，师傅他老人家正在打坐，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十天说着便迎来上来，七百年，他俨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了。南极仙翁给了他许多灵丹妙药，助他成了仙，他的也恢复了，一直留在南极仙翁这里。
“小青姐姐，你这个急所谓何事啊？”
“我姐姐她，她的身体情况不大好，我让老头儿过去看看她。”
“可是师傅正在打坐啊！”
“不管了，绑也要绑他去给我姐姐看病！”小青火急火燎地说道，说着不顾挡在门口的十天，就要往里闯。
“哎呀，都七百年了，怎么你还是这副心性，老夫这七百年莫不是白教你了？”南极仙翁从屋中走出，拂尘一甩，慢慢悠悠地说道。
“师傅，您不是在打坐吗？怎么出来了？”十天让出道路说道。
“有只小青蛇叫个不停，只怕我不出来，一会儿她会拆了我的房子。”南极仙翁笑呵呵地，丝毫没有责怪小青的意思。
“老头儿，快跟我走。我姐姐等着你看病呢！”小青拽了南极仙翁就往自己的洞府跑去。
“哎呀，年轻人别跑那么快好不好，老头儿我姥姥，腿脚不利索……哎呀，我说你慢点！”南极仙翁边被小青拽着边絮叨，可小青压根就没听进去。
南极仙翁喘着气，看着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活力的白素贞，微微叹了口气。想那以前美得像天仙一样的人，现在竟是这样的了无生气。
“老头儿，你快点给我姐姐看看。她从出塔就是这个样子了。”
“莫急莫急。老夫且先问你几个问题。”南极仙翁出了卧室，坐在茶几边上。
“好，你说。”小青见他不急，索性坐下来和他慢慢说。反正人已经到了，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白素贞出塔多久了？”
“一月有余。”
“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出塔后可有昏迷？”
“有。”
“几日？”
“三天三夜。”
“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是。”小青叹了口气，南极仙翁说的这些状况，简直像是亲眼看到一样。他一定是一早便知道了。
“还有问题吗？没有就快去给我姐姐看病。”小青催促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最后一个。”南极仙翁竖起一个手指，“她是否嗜睡，易乏？”
“是。”小青无力地点了点头。南极仙翁的问题全中了。
“老夫这就进去看她。”说罢，南极仙翁起身去了卧房。
手搭在白素贞的手腕上，南极仙翁频繁地皱着眉头，一向笑呵呵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小青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很是着急，南极仙翁的手一离开她便开口问道“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六）
“她的生命迹象正在逐渐消逝，恐怕……她，时日无多了。”
“什么？！”小青一下子愣住了。她想过许多个病症却没想到是这样，这，让她如何是好！
“可有方法挽救？”许久，小青恢复了理智，但她说话的声音却在颤抖。
“有。”南极仙翁看了小青一眼答道，“但此行……甚是危险。”
“你告诉我，多危险我都不怕。”小青一把抓住南极仙翁，犹如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稻草。
“在极北的阴寒之地有一个万年寒洞，洞内有只神兽，它的精元便是就白素贞的良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但你本就是蛇，生性畏寒，即使到了那里恐也无法自由行动，何况是取那神兽的精元。这岂是你一只青蛇可以做到的。”
“我要去！”小青沉默许久后语气坚决地告诉南极仙翁她的决定。
“小青，你想清楚，这可不是一是的冲动就能解决的问题，为此可能会搭上性命。”
“我不管！只要能救我姐姐，我什么都可以做！”
“小青你……”南极仙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青儿。”是白素贞虚弱的声音！
“姐姐……”小青无言地站在原地看着白素贞。从她的表情中，小青便知道，刚刚她和南极仙翁的对话，白素贞恐怕是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
“仙翁，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劳烦仙翁费心了。”不素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小青一下子按在了床上。
“姐姐，你好好休息。”
“不妨事，不妨事。小青是老夫最喜欢的弟子，你是她最重要的姐姐自然，老夫也是心疼你的。何况你这只白蛇本就招人疼爱，你不妨也拜入老夫门下，如何？”南极仙翁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多谢仙翁抬爱，只怕素贞命不久矣。何以，何以得仙翁如此抬爱。”
“姐姐！”小青叫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青儿……”
“别说了。我会去为你寻得灵药，谁也无法改变我的主意！”
“青儿！”白素贞有些生气，“你明知此去九死一生，你还要去吗？”
“是！”
“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姐姐。”
“那你听不听姐姐的话？”
“我……我听！但惟独这件事情除外！”小青犹豫了一下坚定地回答。
“好！就算你去了，拿到了，我也不会服用！”
“姐姐你！”小青语塞。
看到这幅景象，南极仙翁自知没趣，从随身带着的葫芦中倒出一粒仙丹，递给小青，“给你姐姐服下，可暂缓她现在的情况。至于别的，老夫也不管了。若是真的要去，先来找趟老夫，老夫赠你几件法宝，希望能管用。”说完便走了。
小青结果接过仙丹，转手递给白素贞。白素贞摇摇头，小青执拗地将仙丹放到她嘴边，白素贞不吃就是不吃。
“姐姐~”小青开始撒娇，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白素贞一开口，她决计会把仙丹塞进她的嘴里！
白素贞就是不说话，小青的心她一眼就看穿了。
“好！你不吃便不吃！”小青把放在白素贞嘴边的手移开，接着说，“你若是死了，我给你立墓；你若是灰飞烟灭，我给你立衣冠冢。然后自刎在你墓前，随你而去！即使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投胎也要做你妹妹！”
“青儿！”白素贞无语。“怎么过了七百年，你还是如此冲动，如此幼稚！”
“姐姐，青儿不是幼稚也不是冲动，青儿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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