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想,但达里尔对他质疑愤怒的眼神却在眼前挥之不去。欧阳克望了眼相隔的墙壁,倒在床上睡了。
夜半,屋内忽然泄进了一线月光,轻微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甚至有些发颤。
欧阳克仰躺在床上,耳中警觉,听呼吸步伐分明是个孩子,便详装熟睡。
直到那孩子站在床边,忽听得金属破开空气的豁然之声,女孩的刀还没碰到欧阳克,就感觉手腕上一痛,力气一松,凶器掉到了地上。
欧阳克睁开眼,一手制住她手腕,看清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是两姐妹中的姐姐茱莉亚,习惯性淡笑道:“姑娘好好的觉不睡赶来投怀送抱真是叫我荣幸之至。”
茱莉亚浑身都在发抖,倔强地抿紧嘴瞪着欧阳克,脸上都是泪,“你杀了我爸爸。”她们当时被欧阳克杀人的样子吓傻了,以为自己也会死在他手里,才没有提这件事。
欧阳克一愣,他什么时候……随即恍然:“你爸爸看着你们姐妹俩受苦,你还要替他报仇?”
“他们有枪,我爸爸也没有办法。”
欧阳克松了制约,“我杀了你爸爸,但也救了你们姐妹俩,两命抵一命。”他看了眼茱莉亚微凸的腹部,“哦,不对,是三命抵一命,你……”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一样没睡好的达里尔开门问道,欧阳克笑了笑将女孩一拉挡住地上匕首:“茱莉亚睡不着来找我聊天。”
他们挨在一块儿,态度亲昵地古怪,达里尔将信将疑,想到欧阳克在气头上不爱搭理自己还是识相地带上门走了。
欧阳克上下看茱莉亚一眼:“怎么?你想睡在我这里?”硬是把小女孩儿气走了。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
教堂的大门已被石柱堵上。欧阳克坐在达里尔的机车上,后者望了眼并排站在二楼走廊上目送他们的孩子,将箭筒十字弩扔给欧阳克:“我们走吧。”
欧阳克点点头:“别担心了,他们至少还有地窖。”
达里尔又看了眼茱莉亚:“没有医生,她也许会死。”
但他们无能为力,现在已经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他们只有靠自己。
一日后,相同的路线,一辆中型货车再次光顾了这座教堂。
尘土飞扬,莫尔和几个人下车走到大门前,巨大的白色石柱堵住了入口。
“见鬼。”莫尔仰头朝上面看去,高喊道:“里面有人吗?”
“嘿,莫尔,别那么大声!”另一个男人警告道,“你想把丧尸都引来吗?”
莫尔不理他,看着楼上藏在栏杆后面的小孩笑道:“我看到人了。”他说完绕到旁边一人高的围墙边,爬上去时因为是一只手费了些功夫,其他人陆续带着枪跟进去。
过了不久他们便从里面出来离开,车上多了三个孩子。
农场上。重伤刚愈的卡尔戴着一顶遮阳的牛仔帽,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看不远处不停旋转着的风车。
索菲娅远远走来,坐到他旁边他打招呼:“嗨,卡尔。”
“嗨,索菲娅。”卡尔回道,自从受过伤后他看起来成熟了很多,看到索菲娅才笑得像个孩子。“你的手好了吗?”
“已经可以拿勺子了。”索菲娅看向卡尔,神色黯淡。这里只有卡尔一个同龄人,有些问题她想只有卡尔能理解自己:“卡尔,你觉得我们算不算是累赘?达里尔为了救我受了伤,奥提斯为了救你也死了。可妈妈连洗衣服都不让我做,我们只能等着被保护,这种感觉很糟糕。”
“是啊。”卡尔附和,看着索菲亚稚嫩的脸庞,神色严肃,心中有股属于男人的责任感在冉冉上升:“但不会很久的。我会学枪,以后来保护你。”
“瑞克叔叔不会同意的。”
卡尔立刻说道:“我可以偷偷和肖恩学,他还有教练证呢。”
索菲娅想到自己已经丧生的凶暴的爸爸羡慕地感叹:“肖恩叔叔对你真好。”
“他喜欢我妈妈,但是我爸爸是瑞克。”卡尔看向远处和安德莉亚卡罗尔一块洗衣服的洛丽,“永远。”
索菲亚将下巴搁在双膝上,眼神幽幽的:“我想达里尔和欧阳克了,他们为什么要走?”
“我不知道,他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危险的。”卡尔浓密的睫毛微垂,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暗影,忽然感觉索菲亚使劲拍他的腿,“卡尔,看!那是不是飞机?!”
“哪里?”卡尔抬头眯起眼看了一圈,天空被炽烈的阳光耀成花白一片,连鸟儿都没有一只。“什么都没有啊,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就在树林那边。”索菲娅又看了一阵才蹙眉不确定地坚持道:“我确实看到了……”
“也许是天太热你眼花了。”
索菲娅心里却总有种不安,“可能吧。”
“我去给马喂草,你去吗?”卡尔站起来,将帽子戴到她头上,索菲娅点点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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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帮人就是瑞克抓到那二缺骚年的同伙
主线剧情什么的大概会越来越偏离,远目……
第 24 章
亚特兰大南部哈兹菲尔德…杰克逊国际机场,宛若长蛇的沥青跑道上一辆机车飞驰,扬起的尘土被阳光晒得炽热,落在皮肤上带起烫伤般的细微刺痛。
欧阳克手中折扇也被烤得火烫,他望着铁灰色的空旷机场,衣袖掩住口鼻轻咳了几声。
车停在了一处加油站旁。
欧阳克走到地面上,臀部坐得有些麻木。旁边规划得井井有条的停机坪上一架架完好的客机一一排列,欧阳克没想到书中所写的飞机实体竟然有这么大,里面足能装上几千人,不由感慨后人智慧技艺之妙。
他好奇地来回走动,正在航空加油车上鼓捣汽油的达里尔道:“真该感谢军队没有把机场也炸了。”见欧阳克朝他露出不解的眼神他解释道:“我们逃到野外的头天夜里政府就宣布了紧急措施,在城市上空空投汽油弹,就跟疾控中心那样。不过根据我们前几次去城里的状况,军方显然清理得不够干净。欧阳,来接下管子再把座椅打开。”
“嗯。”欧阳克熟练地依言照办,看向不远处一架直升机问:“你会开那个吗?”
“我要是会干那个早就随便飞到哪个荒岛上去了。”达里尔跳下车将加好油机车盖上盖,肌肉结实的胸口臂膀被晒得通红,满是热汗,灰绿色的背心也湿了粘在身上。“你饿不饿?上来我们去免税店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出发。”
相较外面正常得仿佛可以随时买票起飞的情形,大厅内尸横遍野的模样反而才像是现实的景象。两人都已经习惯亦可说是麻木了这样的场景,推开大门进去解决了为数不多的数十只丧尸,达里尔给枪填补了子弹,注意到不少丧尸都穿着警服,应该是之前有警署派人镇压,这里的丧尸数量才会比较少。
“走。”达里尔拉着欧阳克直冲向超市找压缩食品和水。欧阳克看着他忙活自己跑到生活用品区拿了几套衬衫长裤内外换洗——他想换衣服很久了。
“欧阳,你想要黑巧克力还是白巧克力?欧阳?……”达里尔手里拎满了东西,嘴里还叼着一袋口齿不清地四下找欧阳克。
“恩,我尝尝。”欧阳克终于抛弃那一身锦缎换了白衫白裤,发上金环也改用素色带子松松一束,他取过达里尔口中的包装袋撕开扳了一块放进嘴里,很快皱起眉,“太苦了。”抬眼看到达里尔盯着自己的样子他眼波微转打趣道:“看我的表情这么古怪,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只是有点不习惯……”以前看惯了他裹得阿拉伯人似的一丝不漏的样子,现在换成他们平常的衣服他反而觉得奇怪了。
达里尔想,虽然现在这样也很好看。
欧阳克打量了眼自己,现在的衣服虽然轻便凉快,但总像没穿一样别扭,要是欧阳锋看见自己这副打扮肯定要斥骂自己有失白驼山庄少庄主身份。
“裤子看上去大了点。”达里尔开口,后者回道:“我拿的是最小号的了。”
“你爸妈没教你怎么穿衣服吗?拿条腰带不就完了。”达里尔绕过他去柜子上拿了条白的回来,“会用吗?”见他不动只好直接替他穿到裤子扣上,锁孔直接扣到最后一个,他拉了拉,好歹紧一点了。
欧阳克配合地张开手随他弄,心想他爹娘倒还真是没教过,平常都是姬人侍婢伺候他穿衣洗漱。看他语气不耐烦手上动作却也仔细,弄完动作利索地又塞给他一块白巧克力,欧阳克只觉得嘴里瞬间冲进一股甜腻的味道,达里尔在他耳边问:“味道总比压缩饼干好吧?巧克力充饥也很管用。”
欧阳克挑剔的话还没出口,忽然听到一阵嗡嗡声从远及近,就像成千上万的蚊子从耳边飞过。
达里尔眼睛一亮,道:“螺旋桨的声音,是直升机。”他们躲在窗后透过玻璃窗看到停在跑道上的直升机,上面下来两个人,达里尔在一边说道:“是美军特种兵。”
“特种兵?”欧阳克对这个世界了解有限,只见那两个人身材魁梧健壮有力,站姿如松,浑身透出军阀的铁血气质。达里尔解释道:“莫尔当过几年兵,所有兵种的制服他都了如指掌。他们拿着对讲机,应该还有同伴,说不定国家还没灭亡。”
欧阳克却突然问:“他们脖子上带的是什么?项圈?”
达里尔闻言使劲聚焦,看见特种兵脖子上果然都戴着个白色圆环,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说话的当儿有四五个逃难的幸存者也循声而来,激动地冲到两个特种兵面前交谈起来。欧阳克和达里尔和他们隔了段距离看不清状况,只看清那应该是一对父母和一双不大的儿女加上一个老人,他们不断在恳求什么,而相对情绪失控的几人特种兵神情不动,只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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