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更深的恳求:“快要七年了,你现在回去,也许根本就没人记得你,你没有工作,也没有完成学业, 而妈妈把一切都带到了这里。”哈里斯夫人急切的说着:“我们在这里拥有一切,你是精灵的孩子,这里的人会很尊重你,我们没有必要重新回到那里重头开始。”
约夏低着头,安安静静,他的眼里,有一些细碎的水珠正随着他激烈的情绪而在眼底不断滚动着。
他不想违背哈里斯夫人的愿望,可是他却那样急切的想要回去。
他想要见到斯内普,从来没有那样渴望过。
“你还是想回去是不是!?”哈里斯夫人突然站了起来,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声音哽咽:“你一直都那么听话,现在就就再听妈妈一次不好吗?”
约夏抬头,肩上的发滑到了手心里,柔软而冰凉,他轻轻握了握。
然后他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从前的约夏了,他的样貌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他的头发,他的耳朵,他的眼睛,全都变成了精灵的特征。
可是住在他心里的,仍然还是约夏,不管外在如何改变。
“妈妈……”约夏轻轻喊了声,坚定无比:“我想回去。”
哈里斯夫人拿手心捂了脸,轻轻啜泣,泪水像是流水一样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约夏慌神,他连忙走到了哈里斯夫人的身边,轻轻拥住了哈里斯夫人,然后他轻轻笑了起来:“妈妈,我比你高了好多。”
哈里斯夫人哭着笑了一声,随后将额头磕在了约夏的肩上,平复着心情。
片刻后,她说道:“你可以回去,但是如果那个斯内普无法认出你,你就得马上回来。”
哈里斯夫人从一开始就知道约夏这么急切的想要回去,唯一的理由只有那个男孩儿,约夏每次写信都会提及的男孩儿。
约夏轻笑:“原来妈妈都知道。”
哈里斯夫人揉了揉约夏柔软的发:“可是约夏,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回去,我不懂魔法。”她转身,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去找莫德里恩,如果他答应了,就没人能阻止你回去。”
约夏走到了门边,他吻了吻哈里斯夫人的脸,笑容温和:“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哈里斯夫人靠在了门边,温柔的说着,目光里满是浓浓的不舍。
约夏出了屋子,几乎是立刻,他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莫德里恩。
银亮的锁子甲,暗红的斗篷,松一般站着,草原在他脚下连绵,风带起波纹,整个草原都成了某种配色,约夏仿佛看到了一个战场,骑士倨傲的站在那里,荣耀使他挺直了后背,对国王的尊敬却使他毫无保留的将后背袒露在寒风中。
约夏停住了脚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底浮起,这迫使他站的远远的,连呼吸都微微放轻。
莫德里恩却好像发现了什么,风儿带给他了约夏的位置,即使没有听力,他却依然机敏。他转了身,视线落到了约夏的身上。
普通的亚麻单衣空落落的,这让约夏看起来十分的单薄,风将那淡金色的长发吹了起来,阳光使那饱满的额反射着莹白的光亮,睫毛落下的阴影,几乎分辨不清是淡粉还是奶白的唇色,这让约夏像极了书中所写的,那种连美丽也无法描述的精灵。
莫德里恩的呼吸停滞,心跳无可控制的加快。他知道这样十分的危险,他的注意力,他所有的感官,全部都落在约夏身上。
下意识的,莫德里恩握紧了手中的佩剑,这能使他平复下来。他走了过去,嗓音低沉且带着某种莫名的低颤:“要回去?”
约夏抬起头,好让莫德里恩能看清他说的话:“要回去了。”
“我知道我应该挽留你,至少说点什么。”莫德里恩握着剑柄的手动了动,那里正脱离他的控制想要碰一碰约夏脸颊。
约夏不动,视线低垂,睫毛被风吹得痒痒的。
“我有一个弟弟。”莫德里恩说道:“他是一个好动的小子,他梦想自由,渴望去更远的地方,但是战争带走了他的双腿,将他囚禁在这里。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他的笑容像是被冰冻了,偶尔的出现也大多带着苦涩。直到离去的那天,他对我说‘哥哥,我终于自由了’,那时候,他笑得和从前一样。”
莫德里恩说的很慢,有时候,他会停下里,指节泛白的紧握着剑柄。
“你和他很像,我不想你痛苦。”他突然松开了手,宽厚的手掌落在了约夏的额上:“你不必对我有所愧疚,也不必对我有所感激。”
带着厚茧的手突然滑下,落在了约夏脸上,摩挲间带着细微的刺疼。
莫德里恩突然没有在说话,他专注与指尖的触感,遏制着心底喷涌而出的情感。
“走吧。”他突然放下了手,转身。
约夏跟在了他身后。
“祭台的材质特殊,连接着不同的空间。在这里,我们用它安息亡魂,在外面,你们称它为门钥匙。”莫德里恩将约夏带到了方形祭台旁:“祭台曾经遭受过破坏,缺了一部分,带你来这里的,应该是祭台的一部分,如果你想回去,祭台是最快的方法。”
约夏走近了祭台,轻声问:“我要怎么做。”
“把手放上去试试。”
约夏伸手,指尖碰到了祭台。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晕眩感传来。
约夏有些慌乱的看着莫德里恩,却已经看不清莫德里恩的身影,只有那双灰蓝的眼睛,蓝如深海,灰如浓雾,晕染成了一幅朦胧的油画。
短短几秒,约夏的身影便淡的看不清了,莫德里恩上前两步,脚步带起的气流却让那残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莫德里恩握着佩剑的手僵硬得能看到那些绷起的骨头,他突然伸手,碰了碰面前的祭台。
只是什么也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55项链与魔杖
将近七年的时间,对于所有人来说也许都是漫长的,可是对于约夏,他只是经历了一场睡眠,当他睁开眼睛的那刻,一切都变了,只有他一人停留在原地。
约夏试图去想象见到斯内普的场景,可是一片空白,他做不到,他无法想象时隔七年,会发生什么。他的记忆里只有他们最后一次的对视。黑暗中,雷电中,雨水中,明明短暂却显得无比漫长的对视。
短暂的晕眩下,约夏的双脚站到了地面上。
四周一片黑暗,约夏看不清。他伸手,碰到了墙壁,手指动动,摸索着靠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那股魔药的味道。
这里是斯内普的地方……
约夏近乎贪婪的仰头嗅着。
过了一段时间,眼睛适应了黑暗,一些微弱的光亮透过了厚重的窗帘,让约夏渐渐能看清所处的地方。
一张普普通通的床,铺的很整齐,只是太过整齐了点,看起来像是从来没人睡过的样子。屋子并不是很大,暗色的窗帘让这屋子看起来有些阴冷,好在一旁有壁炉,约夏走了过去,点燃了壁炉。
温暖的火燃了起来,照亮了阴暗的房间。
几乎是立刻,约夏看了床头的一个盒子。他打开了它。
一根魔杖。
一根项链。
约夏的呼吸停滞了那么一瞬,一些酸软的气体正冲向他的鼻腔,他只能不断吞咽着,才能抑制着某些异常强烈的情绪。
他将那根项链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心中。
祭台连接着项链,这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原因。
斯内普一直好好收着这根项链,甚至……放在了房间里。
约夏闭了闭眼睛,有那么一瞬,手中的项链像是变成了空气,那样的轻,轻到感受不到它的重量,然后突然变成了千斤重,重到他甚至都无法支撑它的重量,就好像在他手里的不仅仅是一根已经崩断的项链,而是一份沉重的感情。
约夏扶着墙壁,一点点瘫坐在了地上,衣服摩擦墙壁的窸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床铺挡掉了壁炉的光亮,这让窝在角落里的约夏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黑暗中。
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打开了关着的房门,以及一句极轻的‘荧光闪烁’
一些光亮突然出现,一点点逼近他。约夏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然后他在那团光亮中,看到了斯内普。
如此熟悉,却又截然不同。
“你是谁。”斯内普靠近了约夏,充满戒备。
约夏愣愣的看着斯内普,他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因为他没有办法相信那么急切的想要见到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心脏像是要冲破他的皮肉一样猛烈跳动着,他感到十分的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没有想到再次见到斯内普,会是那样的疼痛。
因为斯内普看起来,是那样的瘦,那样的疲惫。
约夏的身子一点都不能动弹,他的身体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呼吸困难,双眼酸涩,双腿麻木,手心出汗,他努力缩着他的喉管才能压出一些嘶哑的声音。
“西弗……”
他能想到的,唯一能说的,只有斯内普的名字。
斯内普的眉头拧了起来,他熄灭了魔杖尖上的光亮。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壁炉里一些红光偶尔闪烁着。
“慢慢的。”斯内普将魔杖对准了约夏,命令道:“站起来。”
约夏的身子用不出力气,他只能用肩膀蹭着墙壁,一点点站起来,尽管他那样用尽全力的控制他的身体,可是总有一些力气偷偷跑到他的喉间,又一遍:“西弗……”
斯内普紧紧抿了唇,眼神冰冷,他快步走上前,魔杖那样用力的抵在了约夏的喉间:“我不管你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字,也不管你从哪里得知我的住址。黑魔王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无论你是凤凰社的人又或者是走投无路的食死徒。”那些声音快速又低沉,却又奇怪的处在一个很高的音调中,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