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从没发现,她对我,竟有如此心思,昭然若揭,我却视而不见。
她有些疯狂地亲吻着我,带着绝望、痛苦夹杂的情绪,好似放纵自己,沉沦在幽冥炼狱中,忍受万千的痛楚折磨。
我猛地推开了她,眼神古怪,充满了震惊,不可置信,第一次她看着我的眼神,躲闪开了,她垂下头,低低说道,“我只是。。我只是。。”,
“你竟如此。。背伦违德,伤风败俗”,我的语气冰冷狠毒得连自己都很讶异,冰冷得抑制了我内心的震惊和澎湃,我比她更无措更慌乱,可我只有狠狠伤她,才能平息我内心的翻涌,凝秋教会了我无情、心狠,我却用在了她身上。
她似是被尖锐的话语刺伤般,猛地后退几步,抬眼望来,口中喃喃自语,“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我。。我只是情难自禁。。”,她坐在地上,埋着头,忽然痛哭起来。
她从来都是清冷淡然,悲喜不惊的,如今,却在我面前,惊慌失措,软弱无助得似个孩子,眼眸里藏着深深的痛楚和悲哀,哭声压抑而哽咽。
我忽然踉跄了几步,勉强扶住桌面,却是毅然转身而去,出门,凝秋见得我的样子,神色大惊,又听得她嘤嘤的哭泣声,“不吉利,不吉利,娘娘快走罢”,凝秋搀着我快步离去。
回到珑玉宫,当夜里,我便辗转难眠,半夜胎象不稳,腹部剧烈疼痛起来,孩子,我的孩子。我好怕,好怕失去他,便会失去我拥有的地位和权势。
太医、皇帝和太后急急地赶了过来,可知他们对这个孩子的看重,太医给我开了几服药,赶紧找人煎了去,皇帝过来的路上,便知我今日去了长宁宫,泠月的泣不成声,可他却以为,泠月妒恨我怀有龙种,令我动了胎气。
皇上龙颜大怒,颁圣旨废了泠月的妃位,令她囚禁在长宁宫,终生不得出宫,我嘴唇嗫嚅,张口欲言,凝秋却一把按住我的手,冲我不着痕迹地摇了头,我终是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也许,我心底很怕再见到她,这样也好,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订酒店时看到所有酒店2月14日都特价,顿时感受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番外的最后一虐留到明天,作为单身同胞的恶意回赠~~
☆、月心湖的传说(四)
经历了撕心裂肺的产子,我终于诞下了皇子,白皙粉嫩的肌肤,眸子发亮,似极了皇帝,可我心里却没那么欢喜,我只是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奶娘,冷淡得连凝秋都有些发怔。她只是悠悠说了一句,“奴婢曾说给娘娘的话,或许错了。。”,我的眉眼透着威厉,冷冷地看着,她不再言语,告退下去。
皇帝果然信守承诺,待我身子休养好后,封我作皇后,择日受封,日子就定在十五。
受封的前两夜,有人送来一幅画,正是那日我去长宁宫时,泠月为我在桃树下所作的画作,画中桃花的灼灼盛开,坐在桃树下的粉衣女子,几朵桃花簪在发际,巧笑嫣然。
画工精妙,纤毫毕现,可见画作之人,费劲心力,本是极好,只是画作上,却以小楷题了字,“月湖桃树,锁窗朱户,盼故人如初,锦瑟年华谁与度”。
虽无落字,我亦知是她的笔迹,字里行间透着昭然的情意,我一时惶恐不安,又生了怒意,她怎敢如此,威胁于我,后位我势在必得,谁若阻我,我定饶不了她。
我带着凝秋,再次踏入了长宁宫,不知为何,长宁宫的格局被人改了,原本的桃花碧水,都干枯了,种了些槐树,枝条乱蔓,阴冷森然。
再见到她时,仍是那一身白色的衣衫,她消瘦的厉害,裳服有些宽大,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她两颊深陷,下巴削尖,显得眼睛很大,可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却是空洞无神,宫中不见半个奴才的人影,她就像是个没有归宿的鬼魂,在这森然可怖的长宁宫里游荡。
“嫣儿,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她见着我,喃喃自语道,总是这一句,我都听烦了,你等我做什么。
我只是将画扔在她身前,还有她曾送过我的丝绢,我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牵连。我的话语隐隐有些怒气,“你这是何意,可是要阻我登上后位?”。
她约有些小心地拾起丝绢和画作,拂去了上面的尘土,卷了起来,搂在怀里,喃喃自语道,“寻回了,可是寻回来了,前几日怎么就丢了呢。。”,
她一直不停地自言自语,似是有些恼怒自己,见得她这番模样,我忽然有些怒意,双手狠狠地捏着她的肩膀,语气凛然而冰冷,“别再做这样的事来威胁我,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她恍然地抬起头,喃喃道,“嫣儿,我定会护你,护着你。。”,我见她神智混乱,再也不愿听她这些话语,转身离去。
十五日,我换上了皇后的明黄五爪金龙八团龙褂,下幅寿山水浪江牙立水纹,头戴朝冠,朝珠三盘,领后垂明黄色绦,绦上缀东珠,华美绝伦。我坐在皇帝一侧,受着文武百官的觐见,受着各宫妃嫔的请安作福。我脸上微带笑意,我想要的,终于得到了。
当夜,皇帝设宴而贺,妃嫔而聚,舌如灿花,恭敬而有礼,我知她们心中是不甘,可再不甘心,如今,她们也得俯首,我的地位已是不可撼动半分。
夜里,皇帝自是留在了珑玉宫,我闭着眼睛,刻意地发出婉转低吟,惹得他更是卖力,我却笑容冰冷。夜深之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疾呼,太监来禀报,皇帝不耐,令其退下,太监在门外轻声说道,
“启禀皇上,宸妃。。不,是端主子,她,她,她。。。”,我心里猛然一惊,身边的皇帝喝道,“如实回禀!”,那太监畏缩的说道,“端主子,她,她投湖了。。”
皇帝蹭的起身,手猛地撑在床前,我瑟缩着身子,双手拽着被子,口中紧咬锦被,不敢发出一声,我怕一开口,抑制不住的悲伤便会溢出来。泠月;泠月。。。
皇帝着了衣袍,迅速往长宁宫走去,纵是他曾冷淡她,气恼她,在他心里,始终不曾放低过她。
我愣愣地仅着里衣,手足无措,站在珑玉宫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洒下的清冷月光,似是她的名字,泠月,泠月,你怎得就离我而去了。
“皇上。。皇上。。”,那德妃跌跌撞撞地闯进宫来,太监也没敢拦住她,我示意太监宫女们都出去,只留下凝秋。她四下环顾着,似在寻找皇上,口中不停喊着,“皇上。。臣妾有事相告。。”,她忽然看见站在一侧的我,阴冷的脸上竟是扭曲的神色,当日她陷害我,我便让她流产,二人纠葛早已牵扯不清。
她忽的冷冷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皇上仍在熟睡么?他可是不知道,他曾经最宠爱的宸妃竟然和当今权势的皇后有了私情。。”,
“放肆!你竟敢胡言乱语,毁本宫清誉”,我厉声喝道,
她却似是有恃无恐,将手中的画筒打开,取出厚厚的一叠画纸,往天上一扬,高声大笑道,“不如等皇上来看看罢”,笑声阴狠又肆意,
无数的画纸从天上洒落下来,飘落在地,有炭笔,有细毫,有水墨,不同的画纸,不同的画笔,不同的画风,却都只画了一个人,都是我,都是我的样子。
八岁时,稚嫩的我,画风简单而生疏,九岁时,咧嘴而笑的我,神情变得生动起来,十岁的我,捧着最爱吃的她做的酸枣糕,十一岁的我,坐在琴前笑逐颜开,十二岁,十三岁。。。
每一张都是我的样子,桃树下的我,抚琴的我,她心中对我如此熟悉,我的一嗔一喜,一颦一笑,每一笔都绘的那么用心,每一张都是神色灵动,似是近在眼前般。
原来从我走入她生命的那天开始,她便开始用尽心力地描绘着属于我的美好。
嫣儿,嫣儿,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我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可是,已经晚了。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我会护着你,护着你,不让你疼,不让你受伤害。
忽然,好似一切的话语都汇成了线,她为了我,进了宫,她为了我,去争帝王恩宠,为了我,她一切都是为了我。
可我不爱她,可我不爱她,我拼命说服自己,可是为何,心底似是破开个洞,汹涌而出的悲伤,快要将我淹没,泠月,泠月。。。
我是那么狠狠地伤了你,将你的心,你的情,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践踏。
可你只是为了我,为了我,我不值得,不值得。
“哈哈。。哈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休想再做皇后。。皇上。。皇上。。”,德妃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着,拼命地叫喊着皇上,
“你为何手上有她的画,她为何要投湖。。”,我的语气冰冷彻骨,一字一句地问道,德妃发怔了下,脸上扭曲,阴狠恶毒,又似是在回想,
“她成日躲在房里,神情痴呆地看着这些画,长宁宫女便偷了出来,却不料被我的宫女发现了,我拿着画告诉她,我要告诉皇上,你们俩的荒唐事。。”,德妃眼神癫狂,
“她跪下来苦苦哀求我,只要我不说出去,她做什么都可以”,德妃癫狂地笑着,“深受皇上宠爱的宸妃,从来都是清冷孤傲,她竟然跪下求我,她说只要我不说出去,她愿意做任何事,我便让她去死,谁知,她真的去死了,哈哈。。”,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我看不清眼前,只看到德妃恶毒的笑容,听到那些残忍的话语,她大笑着,“可惜,她死了,对我并没有好处,我要报复的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我要告诉皇上,让你做不了皇后,用你的一条命,陪着我死去的孩子”,她神智混乱,脸色扭曲,我转过头,冷冷地对凝秋说,“把她关起来,若是她死了,我便要所有人为她陪葬”
我头也不回,转身便往长宁宫奔去,泠月,泠月,求求你,别死,别舍我而去。。
当那一抹白映入我眼底的时候,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一步、二步、三步,每一步都好似万钧雷霆,劈的心里发焦,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