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山贼近日方到此处作恶,姑娘可是不走运,刚巧撞上了,此处非虎豹骑管辖,是以山贼猖狂。姑娘可是要去苏州?”那人问道,林湄儿却是不答,这一路她见过太多歹人,只是问道,“不知诸位去向何处?”,那人答道,“我等从城郊而来,主人倒是有吩咐,遇到山贼,便得等着”,
看情况,此人是要等着主子,而林湄儿也不敢贸然离开,何况喻月汐现在心神不稳,只好候着,安抚着喻月汐,山贼大汉一声不吭,小喽喽们倒是跪在地上,不断求饶。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一匹赤色的烈马从远处缓缓走来,身姿俊逸,马背上的人,一袭青衫随风摆动着,白皙小脸,薄唇细眼,悠然自在的行来。
“看来山贼抓到了。。”,那人淡淡说道,眼神里的冷厉之意,让那些山贼不由浑身一颤。脚尖从马背上一点,急跃而下,轻盈落在众人身前。
“青。。。。”,林湄儿脸上惊讶不已,一个字出口,便吞没在嘴里,青笙转过头,见得身着灰袍的林湄儿一脸灰土,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便知道她们落在了山贼手上。
“你们先回马车上把东西放下,把山贼押到旁边”,青笙遣走了众人,才走到林湄儿眼前,满脸疼惜地望着林湄儿怀里的人,披着男人的外袍,隐约可见肌肤的淤青,正缩着身子,躲在怀里,瑟瑟发抖,青笙眼里的冷意更为凛冽。
“月汐。。。”,青笙走到她身前轻唤道,喻月汐身形动了下,从怀里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双目无神,可是却慢慢聚焦到了青笙的脸上,“青。。。。。。青笙。。。。。。”,喻月汐突然叫出声,扑到青笙怀里嚎啕大哭,“青笙。。青笙。。。你来救我们了,青笙”,喻月汐死死搂住青笙,半天不肯放手,拼命哭着,眼泪都快流尽了。
抱着的时间久到让林湄儿有些在意了,才扯过喻月汐搂进怀里,“湄儿,湄儿,青笙来救我们了”,喻月汐恢复了神智,才欢喜的说道,“好了,别哭了,眼睛都肿了”,林湄儿心疼的说道,指腹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取过丝绢把她脸上的灰尘擦干净。
“走吧,跟我回苏州,将来再不要单独上路了”,青笙望着她俩,眉眼间藏了担忧,说道,道上石子多,喻月汐走路有些不稳,青笙便牵了她,往马车走去,“上去吧,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青笙淡淡说道,林湄儿看着她,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
“怎么处置山贼?”,林河问道,青笙淡淡说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字,“杀!”,“大侠饶命!饶命!再也不敢了!”;小喽喽们跪地磕头求饶,林河抬起剑,却有些犹豫。
青笙抽出凤吟剑,说,“杀一儆百,此处便再无山贼敢犯!”,剑尖抵在大汉脖颈上,轻轻划过一道血痕,鲜血流淌,却不溅出半点,大汉捂着喉咙,嘶啦几声,倒地而亡。
青笙看了眼林河,他一咬牙,长剑落下,三个小喽喽也丧了命,“留几个人,挖坑埋了,其余人随我回苏州,此事切勿张扬”,青笙吩咐完,跃上火麟,往苏州城而去。
回到顾府,青笙领着林湄儿和喻月汐到了后院,见得端若华和宁子沐二人,坐在堂前院子里,饮茶对弈,早已守在那处等着她,应是守了些时辰。
“太。。”,喻月汐掩了嘴,抑制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不敢置信的望着对外宣称早已薨了的太后和太妃,那二人颔首示意。“今后便留在顾府,别再单独上路了”,青笙把路上的事大概给端若华和宁子沐说了下,对着喻月汐说道。
“青笙,我会留在你身边”,喻月汐心有余悸,拉过青笙的手,乖巧地说道,咳咳,两声咳嗽从林湄儿和宁子沐口中传来,青笙扬了眉毛,捏了下喻月汐的脸蛋,这下,连端若华的眼光都有些冰凉了。
青笙摇着头,唏嘘不已,让四人在堂中叙旧,自己回屋换身衣裳,出来见得四人端坐在堂中,端若华身体挺直,低头饮茶,仍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宁子沐手里把玩着玉老虎,华贵的气势不容小觑,喻月汐和林湄儿垂首不语,四人各怀心思,这一幕好似回到了宫中女人争斗的时候。
青笙的脚步声惊醒了四人,端若华抬头,冰凉的眼里透出似暖意,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宁子沐的倨傲消逝不见,琥珀眸子温柔如水,青笙不知怎地,就恍惚起来了,初见端若华的冷清模样,初见宁子沐的威厉模样,如今,都变了,再不是清淡冷漠的皇后和高高在上的贵妃,她们是如此投入的心系在她,这股深情连旁人都看得昭然若揭。
作者有话要说:
☆、重聚
端若华替她拢了下领口,把衣襟压的平整些,眼里皆是柔情,宁子沐扯过青笙,替她捋了下发丝,青笙哑然失笑,捏了下宁子沐的手,淡淡道,“我让下人把侧院收拾出来”,喻月汐感动的点点头,只是看着青笙。
“既然今后要相互照应,便好生相处,我去做菜,你们聊聊”,青笙撸起衣袖说道,端若华拉住她的胳膊,有些心疼地说,“让下人做吧,何苦累着”,青笙嘴角扬了抹笑容,望着她,望了望宁子沐,说道,“都是挑食的人,还是我做吧,合胃口一些”。
夜里青笙做了一桌菜,众人围坐着,这番情景竟似回到了初到冷宫的时候,只是如今再不用顾忌那些规矩,自在随性,端若华见青笙怅然发愣的模样,知她心中所想,夹了菜到她碗里,说道,“快吃吧,菜凉了”。
青笙回过神,见得碗中所盛的正是当日她给端若华做的西芹炒百合,不由莞尔,盛了勺蟹黄豆腐到她碗中,都是初遇的月夜里她做的菜色。
“青笙,你的手艺可没变呢?”,林湄儿夸赞了她一句,给喻月汐夹了菜,见得她嘴角沾了东西,从怀中扯了丝绢要替她擦去,“唔。。我自己来。。”,喻月汐当着众人有些害臊,便推开了她的手,接过她手中的丝绢,抬起袖,低头拭着。
林湄儿却以为她是因青笙在场的缘故,脸色微冷,默不作声,端若华后知后觉的望着闹别扭的二人,向宁子沐求证的看去,宁子沐点点头,嘴角漾了笑意,“今后,大家当真是要相依了”,端若华款款笑道,举起手中酒杯示意,众人皆举了杯,青笙取过茶杯,碰了碰,相视而笑。
夜已深,端若华和宁子沐都有些不胜酒力,脸颊酡红,青笙搀着宁子沐,见得端若华脚步踉跄,便要去扶,云倾抢先一步在她前面,说着,“我来”,伸手把端若华扶着往屋中走去,青笙眸子闪烁两下,按捺着,打横抱过宁子沐在怀中,往回走去。
这几日,青笙心情有些郁郁寡欢,赖在顾府里不想出去,成日盘算着怎么把云倾对端若华的心思给灭了,古话说的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总不能让云倾老惦记着自家若华。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府外熙熙攘攘的喧闹起来,青笙出府一看,门口停着一架精致的轿子,赫然是苏府的轿子,料想是苏暮寒来了,殊不知一只白皙纤弱的手掀开了垂落的轿帘,烟红色的绣花鞋踏出,下轿之人,一头乌鸦鸦的发丝,身段娇柔,轻腰易折,行走间风情万种,令得四周百姓皆是驻足观望不已。
“早听闻顾府美人颇多,个个倾城绝世,如今倒是所言不假。。”,耳畔传来观望的人窸窸窣窣的低语,令青笙有些不悦,心想着赶紧的把城郊外的宅子修葺好,否则指不定引来什么祸端。
见那美人身形摇曳,莲步轻移,对着抬轿的人说道,“回苏府吧”,青笙冷哼一声,转过身,腹诽着苏暮寒搞什么鬼。
“顾公子,你不记得入画了?”,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青笙转身,赫然是当年四人偷溜去扬州青楼时,救下的花魁入画,“入画姑娘。。”,青笙弯着腰,拱手行了礼,开口说道,入画掩下心中惊讶,浅浅笑着,当日她所见的青笙行为举止与稚童无异,如今竟与从前判若两人,温文有礼,淡泊沉稳。
青笙领了入画到前院,命人奉了茶,开口问道,“不知入画姑娘到顾府所为何事?”,入画形容有些憔悴,手中的丝绢拧来拧去,半响,方才开口,“苏公子说,他已成婚,不便收留入画。当日救入画的宁公子,在顾府中,所以入画唐突了”,说起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入画脸颊泛了红晕,颇有些忸怩之姿,却偏生柔情缱绻。
青笙差点被茶呛到了,重重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好你一个苏暮寒,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入画无处可去,但盼此生还能见着公子一面”,入画垂首,眼角落了滴泪,用手中丝绢轻拭着,青笙望了她半响,终究心软,叹口气,说,“你随我来吧”,只得领着她去了后院。
远远的,入画就见着一抹绛红色,悠然站在梨树下,出众的气质与宁公子相似,不由心中大喜,只是走的近了,见得那人梳着妇人发髻,束腰轻衣,华贵逼人,带着傲然天下的气势。
入画不由停住脚步,有些迟疑,手中的丝绢绞的更紧了,“沐儿。。”,青笙出口唤道,宁子沐转过身,见着青笙,绝美的脸上绽开了笑意,招了招手,说道,“青笙过来,我今日作了副画,快来看看”,宁子沐余光看到青笙旁侧的女子,不由蹙了娥眉,冷冷问道,“她是谁?”
入画浑身冰凉,她早已认出眼前的女子分明便是当日救她的红衣公子,心中震惊又失落,如今见她连自己都记不得了,更是心伤不已,踉跄退后几步,便要离去。
“入画姑娘。。”,青笙拉住她,偏过头对宁子沐说道,“当日在扬州青楼时,你赎身的那位入画姑娘,苏暮寒把她从扬州接到了苏州,给送了过来”。
宁子沐紧蹙着的眉,方才展开,仍是不悦的说道,“暮寒哥哥送她来作何?”,宁子沐悄悄扯过了青笙,语带威胁的说道,“顾青笙,你敢再找别的女人!”,青笙苦笑着,小声说道,“她是对你有意!”,宁子沐挑了下眉毛,不置可否,也不再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