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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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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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心中知晓,我仍是故意问了喻嫔对她的感情,心中亦是好奇,她会如何看待这样的感情,她似是不在意,又似有所试探,眉眼间竟染了喻嫔般的情意,乱人心扉。
  风吹起她飘飞的长裙,层叠翻涌,她急急压住裙子,狼狈不堪,可白皙的脸上却是懊恼,我解下了青鹿玉佩,系在她腰间,我甚为喜爱这玉佩,青翠欲滴,倒与爱着青衫的她,比较相称,名字亦是相称的,青笙,青笙。
  她涨得通红的小脸,羞怯而笨拙告白,忽然袭来的亲吻,原来她。。。对我有了情意,我却将她当做个简单的小孩。
  惊讶于自己沉浸于那青草香的温暖中;惊讶于自己在那柔软的唇下乱了分寸,惊讶于自己竟然不反感她的拥抱和碰触,甚至是欢喜的。
  我猛地推开了她,不,情,我再不能沾染,我是皇后,此生只为帝王而活,女子间的情,违背天地伦常。
  她咆哮着,说你要为了帝王误了余生吗?依稀记得她簪上勿语时,同样的话语,无情无怖,便是枉活一世了,可你不知,永远都不知,带着永恒的痴缠、怨恨的情意而活,才是毁了人的一生。
  她总是让云倾送来祛暑的绿豆汤,配上糕点,清淡、可口,全都是我平日喜爱的口味。
  她将竹片漆成白色,竹尾描绘团簇的粉色花瓣,转动时,像一朵勿语,似在时刻倾述情意。
  她每夜踏着月色而来,沙沙脚步声,总是纷扰着我看书的心神,不等烛火灭,她亦不会离去
  她握着我的手,眸子灼灼,在雨中奔着,那青衫翻卷,背影动人
  她抬手擦拭着我发间的雨滴,温暖的气息吹拂在脸颊,鼻间是青草的体香
  她低哑的嗓音响在耳畔,别躲着她,她连付出,都是欢喜的
  她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渗入了我的生活,如飘散的蒲公英,随意落在了心里,便埋了进去。
  当我见得她与喻嫔相拥,当我意识到自己似个寻常的妒妇般泼闹,我惊慌不已,何时,何时,究竟是何时,她竟令我不再冰冷疏淡,何时,何时,她,原来竟落在了我的心里。
  当冰凉的月心湖水抹过了我的头顶,当我胸口无法呼吸而剧痛时,当我渐渐堕入湖底的黑暗深渊时,当我的余生就要葬身在冰凉的湖底时。
  体内那颗冰冷的心,日夜被她侵蚀的心,忽然破裂了,里面涌出了热流,那是渴望温暖,渴望被呵护的我,那是毫无掩饰,最柔软的我,原来我亦是贪恋着青草香的温暖,想要被人用心呵护的啊。
  当湖底的幽暗袭来,胸中的气息已尽时,此生,竟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忽然间,看着那跃入水中的翻卷青衫,我展眉而笑,自在、释然,似是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枷锁,摆脱了身上的所有束缚。
  逃不了,便不逃了罢,只要真心以待,万劫不复又如何。
  只是此生,你我无缘,若有来世,无惧伦常,无惧生死,便相守罢。
作者有话要说:  

  ☆、息事

  太后解围息争端,朝前丞相力规劝
  “太后驾到”,一声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缓缓走入之人,头佩三层东珠金凤冠,身着明黄凤袍,保养极好的脸上,肌肤白皙,凤眼凌厉,眼角淡淡细纹,眉眼间竟是威严尊贵之色,能做到太后地位,亦是个厉害之人。
  云倾跟在太后身后,急急迈入凤栖宫,皇帝醉酒闯进凤栖宫,喝令所有人出去,她便觉得不对劲,恐怕端后出事,便去坤宁宫,在外苦苦候了半个时辰,才得到念完佛经的太后召见,将事情一说,请太后过凤栖宫来,谁知还是迟了。
  “传令所有人不准入内”,毕竟是皇后寝宫,太后只让心腹宫女和云倾跟在身后,踏步进了宫中。
  寝宫内,皇帝与端后衣衫不整,皇帝神色癫狂,双眼通红,眼神狂乱,口中喃喃自语,手中死死拽着半截染血的紫金砚,端后脸色苍白失神,跪在血泊中,她拼命按压着青笙的脑袋上的伤口,鲜血仍捂不住般,汩汩地流出,粘稠的血染上了她身着的月白里衣,又地上流淌了一大片,鲜红得刺目,
  “凝秋,把皇上带回乾德宫,怎么回事,这像什么话!”,太后脸色铁青,浑身气得发抖,看着端后只裹了一件里衫,把一个宫女搂在怀中,泪水不断滴落,完全失了平日的冷静,惊慌失措。
  太后神色不愠,她看向云倾,示意她说话,却见得她亦是惊呆了。待云倾回过神,迅速上前,抬手封了青笙几处大穴,血流开始减缓,她欲从端若华怀中接过青笙,却见她不放手,不由急了,
  “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端若华却狠命地抱住青笙,不肯撒手,神色呆滞哀戚,喉咙里溢出的哽咽低泣,似受伤小兽的呜咽,令人听了心里难受得紧。 
  太后见状,皱了皱眉头,厉声喝道,“够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云倾,扶皇后更衣”,
  端若华此时才茫然抬头,嘴唇哆嗦,全无血色,微微开启,颤抖地说道,“救她,救她,云倾,召太医,召太医”,
  “云倾,扶皇后离开”,太后看着她,神色慌乱,不成体统,哪有半点皇后样子,
  端若华不肯走,她匍匐在地,全身颤抖,泪水滑落,悲泣不已地说道,“求母后召太医”,
  太后见她这样,凤目凌厉,凛然而怒,“放肆,哀家自有主张!不过区区一个宫女”,端若华悲恸不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母后,求求你,求求你”,太后见得她不肯善罢,终是不忍,向宫女吩咐道,
  “传太医,云倾送你主子去别处歇息”,
  端若华方才安了心,腿脚发软,站也不起,瘫软像一滩泥,云倾将她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才搀扶着她去了侧殿歇息。
  次日,纵使太后下懿旨,压了此事,皇帝醉酒大闹凤栖宫的消息,仍是传遍了殿前殿后,
  金銮殿,早朝,景文帝脸色青白,即便他宿醉,头疼,仍未缺席早朝,此时,正一手扶额,轻揉着额头,冷眼扫着下面的文武百官,
  “有事可禀,无事退朝”,文武百官,逐一上前回禀,工部尚书杨奉贤上禀,
  “冀州洪水决堤,数千顷良田被淹,臣恳请皇帝拨银赈灾” ,
  “准,速办,不得拖延”,皇帝点头,
  “镇北将军宁威远良将之才,但年少气盛,燕山关地处要塞,凭小儿掌黑虎军主帅之印,臣恐有失”,兵部尚书戚德福上奏,
  皇帝抬头,盯着戚德福,目光如炬,“卿家认为该如何?”,
  戚德福哆嗦了下,仍是开口道,“归远将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且胸怀谋略,臣认为可担这黑虎军统帅一职”,
  皇帝闻言,手重重一拍几桌,“戚爱卿好思量,荐自家兄长做黑虎军统帅”
  戚德福腿软,磕头跪下,“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内举不避亲,请皇上明鉴”,
  皇帝不由起身,脸色略青,眉头紧锁,踱步沉声道,
  “前年,归远将军南征蛮夷,以兵四千,落入陷阱,不敌对方二千人马,败”,
  “去年,蛮夷反攻,城中三千兵士,仓皇而逃,失了两城,退守幽城,不战而败”
  “如此将才,卿敢言,胸怀谋略,可任朕这天下第一军的黑虎军统帅?”
  戚德福大汗淋漓,衣衫尽湿,仍是辩解道,“南蛮狡诈好勇,皆是以毒火攻之,猝不及防,若是镇北将军,怕也是要落败”,旁边数名官员随声附和,俱言宁威远年少,不堪重任。
  皇帝脸色铁青,太阳穴青筋跳着,仍是压住了怒意,取过一旁书信,递给太监李承前,道,
  “且大声念”,太监李承前站立一侧,朗声念道,
  “数日前,境北游牧再犯,集合各族,多达一万人,攻于燕山关”,百官不禁色变,驻燕山黑虎军不过五千人,双拳难敌四手,自是难敌万人,
  “镇北将军深夜带兵五百潜出城外,马蹄缠布,于敌军中部,以火油烧之,粮草、营帐尽毁,敌军心大乱,五百人马似利剑穿过,与开城迎击的黑虎军会合,重创敌军三千,败退五十里”,
  “宁将军谋略过人,勇猛无敌,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乃我朝之福”,户部侍郎立刻赞叹道,却惹来周围一阵白眼,溜须拍马倒是快,百官纷纷赞不绝口,马屁一个比一个拍的顺溜,皇帝脸色稍缓,眼神一扫,吓得戚德福跪着直哆嗦,倒是替他解了围,“罢了,此事不可再提”,戚德福谢恩不止,又是一顿马屁拍的。
  皇帝铁青的脸色方才和缓了些,毕竟自宁岐山败北后,军心低落,此战扬威千里,震慑各方。
  退朝,百官皆去,端丞相却缓缓走来,皇帝眉头又紧皱了起来,轻言道,“国丈大人,何事”,他心中自是看重端相的,故称呼也亲切许多。
  “臣。。听闻昨夜,皇上醉酒大闹凤栖宫,后宫之事,臣不敢多言,但此举大失帝王风范,若是传扬出去,恐失民心”,皇帝脸色一沉,沉吟不语,端丞相又说道,
  “自古家事难断,皇后自幼性子孤僻,望皇上多是担待,臣自当好好劝教”,皇上半响,才缓缓道,
  “昨夜,酒易误事,朕亦处事不妥,当自省”,端丞相见得皇帝不再追究,皇后应是无恙,方才宽了心,退了下去。
  回到乾德宫,半响后,皇帝传了李承前,“凤栖宫如何?”,太监李承前细眉细眼,稀拉的几根胡须,“太后极是不悦,罚了皇后闭门,抄心经千遍”,皇上沉思片刻,“那宫女如何”,李承前道,“昨夜太医回禀,气若微丝,难救,听闻已是去了”,皇帝冷哼了声,阴沉着脸,缓缓说道,
  “很好,摆驾坤宁宫,令人传信太后,朕前去请罪”,末了又道,
  “三月围猎之事,今年便提早些,十五日后动身,吩咐下去,尽早准备妥当”,
  “那不知皇帝欲带哪几位娘娘同去”,李承前问道,
  “皇后便罢了,贵妃已禀了朕,回江南安葬宁将军,那便贤妃、良妃,豫贵人、喛贵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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