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呆子救回来时,却爱上了别人,因为傻子嫁给了别人,她再也不愿听傻子说话了,傻子很伤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呆子,一步步离自己远去。
其实她很想告诉呆子,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让她回来,继续住在心里罢了,没有了呆子,她的心已经不完整了,可是她是个傻子,这些话永远都说不出口。”端若华神情悲戚,看着落日坠入山后,被黑夜一点点吞噬,
“眼泪怎么掉下来了”,青笙抹了把眼泪,转头把脸埋进她小腹,闷闷地说,“端端,我头也痛,心也痛”,端若华摸着她的头,清冷的眸子,染了水意,似化不开的雾气,
两人直坐到夜幕低沉,约有些寒意,才回了宫,养心宫位于山顶,侍卫、轿夫、太监都安排在了半山腰守护,只派了些大内高手在山顶护卫,端若华住的清凉宫,视野辽阔,宁子沐在相隔不远的灵泉宫,为了青笙,两宫留的人都不多,皆是心腹之人。
回宫,膳食已备好,端若华、青笙、云倾,她与云倾多年相知,同桌吃饭亦不避嫌,宁子沐轻步进来,坐在桌前,让忻云也落座,忻云不敢,守在一侧,云倾见得宁子沐同桌,不比从前,也起身离桌,青笙不懂礼仪,只自顾地喊道,
“云倾、忻云,来。吃。。饭”,两人摇头,守在一侧,宁子沐倒是不以为意,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青笙碗里,青笙不爱吃青菜,皱了眉,可是宁子沐好容易理她了,只得扁着嘴,往嘴里扒着,
“多吃青菜,对身体好”,宁子沐懒懒说道,让忻云倒了杯酒,扬手饮了,
“那你以后每天都给我夹青菜”,青笙趴着饭,眼神从碗上飘过来,恳求地望着她,
“不准任性,说好了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宁子沐眉头蹙着,脸上闪过了些不耐,端若华看了她眼,眉间忧思不散,
“唔~~唔~~阿青照顾自己,多吃青菜”,青笙大口扒拉着青菜,泪珠子在眼里包着,看的人心中不忍,忻云欲语又止,
“又哭!不吃了!忻云,传令下去,三日后回帝京”,宁子沐扔下筷子,提起裙裾,疾步走了出去,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握的紧紧的,背影倨傲又落寞,
青笙嘤嘤哭着,见得她走了,扑进端若华怀里,泪水沾湿了她的衣襟,也沾湿了她的眼睛。
第二日,青笙急冲冲地去灵泉宫,守卫知她是贵妃身前的红人,堆着笑脸放了她进去,忻云却在殿前拦住她了,
“忻云,我找沐沐”,青笙咧嘴笑着,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娘娘说是不见”,忻云为难地说道,
“好忻云,放我进去吧,我想她了”,青笙拉着她的衣摆,左右摇晃,清澈的碧玉眼溜溜转着。
“青笙,快回去罢,别惹娘娘生气了”,忻云捏捏她的脸,将她转过身往回推道。
青笙气急,蹲在殿前,不肯走,使劲扯了一把又一把的青草,等了个把时辰,脚也累了,宁子沐仍是不见她,才得惺惺地回了清凉宫,见云倾守在门口,
“云倾,端端呢?”,青笙扁着嘴,叼根狗尾巴草,一脸委屈的样子。
“在里面”,云倾扯下草,揪成了小狗,递给她,脸上忽的染了抹似有似无的古怪笑意,
“哦”,见到小狗,青笙心情好了些,接过来,在手里把玩着走进宫里,云倾学着某人,挑了挑眉毛。
清凉宫,浴殿中设温泉,端若华向来好洁,出了薄汗,便令人备了浴具,宫女跪在池前服侍,池中花瓣飘着,她素来不喜欢人服侍,挥手遣退了宫女,将束发之物取下,满头青丝披泄而出,衣衫轻褪,白皙如玉,精致的锁骨,优美的背部和腰线,靠坐在池边,氤氲的热气下,脸颊微红。
水雾缭绕间,有浅浅的脚步声传来,端若华神色一凛,转过头。青笙拿着狗尾巴草,在雾气中望去,映入眼底的是一面由珍珠穿织的帘幔,穿视过去隐隐可见一道白玉台阶往下,瑶池热气萦绕,池壁上一道热腾腾的水幕从龙口流下,源源不断地注入池水中,设计精妙,池中青丝垂落,约有人影,
“端端?”,青笙好奇地问道,探头望着,
“青笙,你来此处作何,我。。正在。沐浴”,端若华莫名有些慌乱,扯了衣衫,眼底犹带润泽的雾气,水珠从颈间滑落,滴入池中,颜态魅惑,偏偏带着谪仙的清雅华贵,
“哇~~好大的池子啊,我也要洗。。”,说着,青笙就开始脱衣服,
“别胡闹。。”,端若华慌忙扯了衣衫围在身上,濡湿的衣襟贴着,身段毕现,青丝垂在胸前,似水草般缠绕身上,说不出的身段风流,又带着清淡疏离。
突然的银光一道,带着森然的寒意,闪过端若华的眼底,接着一个黑影从房梁如泥鳅般滑下,手中长剑如森然张大嘴的巨蟒,直取青笙而去,那么一瞬间,端若华浑身的血都结冰了。
“来人!”她惨叫一声,往在池边的青笙扑去,抱她在怀中,以背挡在剑前,黑衣人楞了一瞬,收剑出手,将端若华拨开,手中剑往青笙刺去,青笙转身,张嘴呆立,动也不动地看着剑往颈脖刺来,
“不。。要伤她!”,端若华神情绝决,死命冲上前,双手紧紧抓住长剑,剑定格在青笙身前,握剑的手上不断坠落血滴,黑衣人抽剑不得,一掌击向青笙,她趔趄后退,跌在池边,头重重磕在池壁,
云倾一身玄衣,脚尖轻点,几个纵身飞跃而至,一剑击来,挑开黑衣人的剑,两人纠缠起来,端若华松了手,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去拉住青笙,却被她拉着,两人齐齐跌入浴池。
池水中鲜血晕染开来,青笙忽然在水中睁大眼睛,手脚慌忙划动,池水不深,可她失去记忆,忘了水性,身子在挣扎中下沉,映入眼前的,是端若华苍白的脸,白衫在水中舒卷,黑发如水草蔓延,这情景似曾相似,青笙扶着头,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起来,青衫与白衫在水中翻卷,两人往池底沉去,她伸手,却抓不住端若华,见得她步步下沉,她睁开双眸,眼角含笑,似要说些什么,却忽的昏迷过去。
场景如此的刻骨铭心,她脑中好似爆开一般,痛疼欲裂,“啊~~”,青笙大吼一声,双眼通红,在快要窒息中,记忆如碎片,闪过眼前,破碎的记忆不停拼接,分裂,混乱成一片。
挣扎中她踩着了池底玉石,她神情恍惚,直起身子,点起脚尖,水刚好没在鼻间,一手拉住端若华,走向池边,将她拉上岸,周围侍卫的声音靠近,青笙取了外袍盖住端若华,黑衣人见得人多起来,脚尖轻点柱子,腾空而跃,上了屋顶,几个闪身,渐渐没了人影,青笙身形晃悠几下,昏倒在池边。
作者有话要说:
☆、相认
端若华缓缓醒来,她脸色苍白,双手包扎着纱布,血迹斑驳,隐隐作痛,全身无法动弹,可见当时为了护住青笙用尽了力气,此刻竟使不上半点力道。青笙,青笙,她心中焦急,那黑衣人招招直取青笙性命,必是有备而来。
她心中担忧无比,正欲开口,云倾推门进来,手里捧着药碗,听见她朝着床角俯着的青色人影说道,“青笙,先去休息罢,你醒后便一直守着,醒了又昏睡,头受伤了需要休息”,
端若华闻言,才放心来,感到床前的人影动了下,青笙头上包着纱布,血迹从里透了出来,
“我。。我。。她。。”,青笙直起身子,睁开双眼,见得眼神迷茫,言语混乱,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还有哪里受伤了,青笙”,云倾没看见端若华焦急地睁开眼,只是紧张地端详着青笙,从浴池出来,她便一直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皇后伤重,便没顾及上她。
“云倾,这。。这是哪里。。哪里”青笙喃喃说道,“我怎么记不得如何来到此处”,她有些着急地拍拍脑袋,云倾抓过她的手,按在身前,开口说道,“别拍,别拍,你的头磕在池壁,受伤流血了”,
“我的头怎么会受伤。。”,青笙疑惑的问道,端若华心里着急,呼吸急促,眼中含了泪水,青笙,别再忘了我,别再忘了我。
“娘娘,你醒了”,云倾听得端若华呼吸声不对,才看见她睁开眼,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话。
青笙转过头,定定地望着端若华,眼中深情缱绻,万千情丝如瀑,缠在她的每一寸肌肤,端若华浑身一震,那久违的温柔而深情的眼神,是昔日长宁宫时,她望着自己时情意绵绵的眼神,她每夜在窗外守待时的眼神,她脸红告白时、讨她欢喜时的眼神。
端若华闭上双眼,她不敢看,不敢问,不敢开口,只是身子微微轻颤,她生怕一开口,便惊醒了这场梦。云倾见她们神色激动,旁若无人的情意展露无遗,知自己碍事了,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语儿,你怎么受伤了”,青笙握过她的手,轻轻问道,端若华闻言,微闭的双眼,睫毛轻颤,晶莹的泪水如清晨叶尖的露珠,如决堤的玄清湖水,仓皇地滑落后,再也控制不住地流淌着。
伪装了那么久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声语儿中破碎成片,她死死紧闭双眼,眼泪滑落,她怕这是一场梦,可她哭的那么委屈,那么心酸,那么难受,连身体也不自觉地颤动起来,像受伤的小兽般低低忧鸣着。她以为她都快失去青笙了,如今她哪能不委屈,哪能不心酸,哪能不难受。
“别哭别哭,我舍不得你流泪”,青笙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眼泪,坐在床头,搂了她在怀里,拨开散落的青丝,轻吻落在她的额上,疼惜不已。
这句话说出,端若华哭的更凶了,她转头埋进青笙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说不尽的柔肠寸断,数不清的心酸委屈,道不明的万千情意,都在这刻彻底释放了出来,哭声悲戚、心酸,扯得人心里生疼,难受得连青笙也红了眼睛。
门外的云倾,深叹了口气,抑制不住的揪心,一掌击在了石柱上,陷入的深深掌印。
“语儿,我是青笙,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