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霍应了声。
席圣贤又道:“你先安置好,一会儿下来找我。”继续翻着手上的一本古书,头也没抬。
没多久,送货的工人出去了,霍也下楼来,站在工作区外面。
席圣贤合上手上的书,招呼他过来,先给他一部手机,再给他一张信用卡,说道:“虽然你没提,但如今你在我身边做事,我该给你优待。你先给自己买部好车,车登记在你自己的名下,不必替我省钱,你缺什么,直接给自己置办齐全就是。”
“是。”霍点头应道。
席圣贤看了下手表的时间,说道:“你先送我出去,回头就去置办吧。”她说完,起身把书插回书柜里,领着霍朝楼下走去。
用过餐,席圣贤让霍把她送到健身会馆门口,吩咐句“晚上十点来接我”就让他忙他自己的事去了。她径直走向更衣室,却在更衣室门口见到两个西装革服,站得像门神似的男保镖。在席圣贤抬眼扫视那两名男保镖的时候,两人也迅速把她从头看到脚,然后都移开了眼。
席圣贤进入更衣室,便又见到一个女保镖双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像卫兵似的站在最里间的过道上。席圣贤皱眉,搞什么鬼?这会馆来了什么大人物?她走过去,那女保镖立即警惕地盯着她。席圣贤再朝里面一望,哟,这不是聂大小姐吗?大半个月没见,排场这么大了。
聂颖换好衣服,一转身就看到席圣贤,微微一愣,即又欣喜地来到席圣贤的跟前,笑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席圣贤扫她一眼,冷冷瞥她一眼,朝自己的衣柜前走去。
聂颖跟到席圣贤身边,一掌抵在席圣贤的衣柜门上,不让她打开柜子,说道:“席圣贤,你还真是个幽灵呢,说消失就消失,电话打不通,怎么也找不到你。”她好不容易查到席圣贤的车停在某超市的停车场,派人盯了半个月也没见到有人来取车,她还以为席圣贤出事了。结果,盯车的人,出去买瓶水回来,席圣贤的车不见了。
“还以为我死了是吗?”席圣贤冷哼哼地扫她一眼,手扣在聂颖的手上,略微使力就把聂颖的手提开,然后把衣柜打开,取出衣服。
旁边的女保镖见到席圣贤的举动,走了过来,站在聂颖的身边。
席圣贤看都不看她一眼,当着她们俩的面换好衣服便出了更衣室去到泰拳馆。打完拳,席圣贤前往泳池,她刚入水,一个女人突然从水里冒出头,一抹脸上的水,笑呵呵地看向她,对她说道:“真巧啊。”
席圣贤泡在水里,问道:“跟着我有事吗?”
聂颖说道:“有事,又可以说是没事。”
“有话就说。”席圣贤冷冷地道:“我没功夫听你废话。”
“你——”聂颖的脸色一变,道:“席圣贤,你给个好脸色给人看会死吗?”说完,转身上岸就朝游泳池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虽然你和姓吕的已经翻脸,我还是提醒你一句,看看自己和他还有什么牵扯没撇清,别让他把你拖下水。”顿了一下,又道:“他的走私渠道已经被斩断,昨晚他有一批货在边境被拦截了。”
席圣贤的神色没变,眼眸却沉了下去。她冷冷地盯着聂颖,道:“你已经开始向他下手了?”该死的聂颖,居然毁她要的洗货渠道。
聂颖笑了笑,从保镖手中接过毯子披在身上便走了出去。
席圣贤气得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她深吸口气,闭上眼,屏住呼吸,猛地沉入水底。吕博伟那边,她的人还没有插进去,聂颖这里已经开始实施破坏。她不知道聂颖这是在敲山震虎、先给吕博伟敲一个警钟还是另有它谋,又或者是她只能先斩断这条渠道的第一环。聂崇谦这个人很深,她一直摸不透,没想到聂崇谦死了,又冒出个同样难测的聂颖。聂颖是怎么把吕博伟的走私渠道破坏掉的?凭自己的能力还是背后有人?聂颖跑来和她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如果说聂崇谦的背后真的有什么人,吕博伟跟了他那么多年会不知道?现在再插手这条渠道安全不安全?风险有多大?吕博伟能不能斗得过聂颖?
把肺里的氧气耗尽,席圣贤这才浮出水面,她长长地喘了口气,待喘平了,又深吸口气,潜了下去。席圣贤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她发现自己可能再次低估了聂颖。
十点,席圣贤从健身会馆出去,霍开着她的车停在距会馆大门外十几米处,见她出来,缓缓驶过来。这时,一辆银车轿车突然驶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席圣贤立即警惕地退后两步,防止车里有人突然向她发动袭击。车窗落下,聂颖坐在后座上,歪着头看向她,笑问:“想请你喝两杯,赏脸吗?”
席圣贤一扫车里,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司机,副驾驶位坐着聂颖的女保镖。她垂下的手轻轻地朝霍方向打了两个手势,第一个手势的意思是“别过来”,第二个手势的意思是“暗中跟着”,然后拉开聂颖的车门坐上车。
坐在车上,席圣贤发现聂颖一直盯着她。她斜看一眼聂颖,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席圣贤,你能有好脸色的时候吗?认识你这么久,只见过你一次有好脸色。”
席圣贤冷冷地抿嘴笑了笑,道:“我又不卖笑,要给好脸色做什么?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不喝酒的。”
聂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说道:“没什么话说。”她落下车窗,看向窗外。
席圣贤问道:“截他的货,是你的报复第一步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聂颖反问。
席圣贤哼笑一声,问:“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提醒我?”
聂颖回头睨着席圣贤,道:“你救过我两次,我该还你人情吧。你欠我爸的人情,那是你和他的事,我不想欠你的。”
席圣贤又问道:“你想把吕博伟怎么样?”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聂颖问道。
席圣贤笑哼一声,反问:“那你对吕博伟做的那些又是为什么?”
聂颖哧道:“明知故问。”
席圣贤淡淡一笑,不作声。
聂颖随即明白席圣贤的意思,目标和她一样,为了报复。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仅仅是想报复吗?我记得你们以前有生意来往。”
席圣贤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真话。她冷飘飘地吐出两句话:“是我和你爸有生意来往,和他没有。他断了我的生意路子。”聂颖也一样。
聂颖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外,没再问席圣贤的话。
席圣贤道:“说吧,你把我叫上车的目的。”
“想和你喝酒,这就是目的。”
“那你找错人了,我说过我不喝酒。”
“如果我偏要找你喝呢?”
席圣贤闻言倏地一股火气往上冒,也不管自己是否还在大马路上开着,她拉开车门就要准备跳车。聂颖被她这举动吓一大跳,猛地扑过去把车门拉上,骂道:“你疯啦,这样跳下去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抬眼,只见席圣贤冷森森地盯着她,像厉鬼般的眼眸,令她不由得心底一寒,脱口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席圣贤冷幽幽地吐出一个字:“鬼。”
“鬼”字让聂颖不由自主地颤抖下,但她马上摸到席圣贤的手上,热的。席圣贤飞快抽手。聂颖说道:“鬼可没你的手暖和。”又收到席圣贤冷冷地一瞥。聂颖道:“别总瞪人,纸老虎并不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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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二章 赴宴 。。。
席圣贤对聂颖的话不屑地轻哧一声,说道:“靠路边停车。”
聂颖说道:“不忙,我想引见两个人给你认识。”
“没兴趣。”席圣贤漠然拒绝。
“你一定有兴趣。”聂颖说道:“你上次到手的那批货还没有出吧?我想你以前的货应该都是找我爸帮你走的,我爸不在了,你的货一定还没有找到新的买主。”
席圣贤扭头好笑地看着聂颖,问:“我为什么要让你帮我找买主?”她跟聂颖又不熟,她根本信不过聂颖,凭什么要和她做生意?
聂颖说道:“你和吕博伟闹成那样,我想你不希望再和他合作;我也不希望你和他再合作,我不仅要断他的出货渠道,我更要断他的货物来源。你走了其他渠道,自然就不必再用他的渠道。”她的话音一顿,又道:“我帮你找的这条渠道,比你之前的那条安全有效,而且,更有效率。”
“什么渠道?”席圣贤问道。
“交易行!”聂颖说道。
席圣贤冷哼一声,来历不明的出土货,没洗白敢走交易行吗?
聂颖又道:“我想你对古玩市场这一块接触的根本不多,目前在市面上很难看到真正的好东西,那些好东西往往才刚露面的时候就被古玩大鳄抢先买入囊中。不管是不是出土货,只要不是馆藏品,只要没在公安部备案,只要货好,绝对有人抢着要。不必走国外渠道,我们公司内部就能给你把货的手续弄齐。经过十年浩劫,幸存下来的东西有多少?大多数还不都是从地底下出来的吗?”
席圣贤不置可否,没探清底前,她想都不会往那方面想,更不会动。“你们公司?吕博伟不是你们争着拉拢的大客户吗?怎么?嫌他不够?还想把我也拉过去?”
聂颖讥讽地轻哼一声,道:“呵呵,他也算?”眼眸里透出丝恨意,咬牙道:“不过是谋害养父发笔横财而已。”话音一转,笑睨着席圣贤说:“你才算是真正的大客户。我听瞎子叔叔说起过你。”
“瞎子?你认识他?”席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