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想阻碍我们通过那些字获得破这个阵的方法?可为什么只抹一部分?”
胖子:“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明白了,”解语花道,“把最关键的部分抹了却还留着一半,那人这么做,不过是吓唬吓唬人罢了——他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蒋老:“应该是张家人。”
众人一致点头。
“不过,”解语花笑笑,“对方怕是很难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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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吴邪开口道,“刚才那粽子怎么就起尸了?若是因为小花出去而使八卦阵的平衡被打破,又为什么只起尸一个?”
解语花挑眉:“你还想多起尸几个?”
吴邪:“……一般不都会一起吗?”
话音未落,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便突兀地成片响起。
胖子:“我去!天真你丫什么时候多了一项乌鸦嘴的技能?!”
围着他们的十个棺材里一起发出仿若绝望的声响,不知是在尖叫还是在阴惨惨地笑,仿佛骨骼摩擦撞击的闷响,仿佛地狱里成千上万的怨灵在诉说着生前所遭受的苦痛,压抑,癫狂,而又歇斯底里。
整间墓室隐隐形成回音,不断回荡,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就像有人猛烈地撞向耳膜,又扯着嗓子尖叫。
“我去!这群家伙死前到底受了多大的冤孽,都是受这种酷刑死的吗?!”胖子捂着耳朵吼道。
“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少,”解语花淡淡道,“但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冤死的人起尸一般都被怨气撑着,弱不了,刚才那粽子被我们六打一倒是简单,可现在有十口棺材……”
“——我们麻烦了。”
他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其中一个粽子就已经顶开棺材跳了出来,却并不攻击,而是打不着方向般乱转,喉咙里憋出痛苦的吼声,却像舌头被人割了一般只能从嗓子眼卡出来。
吴邪:“卧槽,这家伙都不腐烂的吗?!”
只见那粽子的头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歪着,像是只用一根线系在脖子上似的,手和脚也极其不协调,仿佛是别人的四肢给硬接上去的,神经都还没完全连通。
但最让人吃惊的是,这粽子就像上一秒才刚死去一般,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却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浑身血肉都翻滚出来,破烂不堪的皮耷拉着掉在那一块块翻起的肉块上面,苍白的混合着血红,令人触目惊心。
它的头骨也像是被人砸碎了般,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形状,这使得它整体看去只能勉强成一个人形,简直跟个怪物没什么两样。
黑瞎子:“妈的,它受过具五刑?!”
胖子:“什么玩意儿?”
“所谓具五刑,是把五种刑罚合在一起实行,‘先黥、劓、斩左右趾,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于市,其诽谤詈诅者,又先断其舌’,”蒋老解释道,“就是先在人脸上刺字,用刀割掉鼻子,再砍掉左右脚趾,用藤条或荆条将人活活打死,斩首示众,最后在人群聚集的闹市区将尸骨剁成肉酱——若是有诽谤辱骂行为的,就先把舌头割掉。”
“这家伙被极大的怨气支撑着,死后千年不腐,比血尸和白毛粽子难对付得多,”解语花皱着眉头说,“一般我们遇到都是以躲为先,硬碰硬的话……”
“硬碰硬的话,”黑瞎子接道——
“怕就算是我跟哑巴联手,也很难活着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酷刑部分来自各种百科
☆、第七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又拖了那么久……出去玩了几天木有码字……
然后发现前面有个BUG,看着很小,但几乎让后面有些情节发展不下去了,想了半天终于解决鸟~刚刚改了,在第71章,不想重看的话只要记住蒋老让瞎子答应在出去后给他一点麒麟血和一只鬼蝼的条件再增加一条:他手里有暂缓小花毒发的解药,能缓一年多
“硬碰硬的话,”黑瞎子接道——
“怕就算是我跟哑巴联手,也很难活着回来。”
众人闻言皆是静默,整个墓室里顿时只剩下咯咯咯的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叫喊,与尖爪抓挠棺材盖的尖锐声响混杂在一起,仿佛置身于地狱。
黑瞎子:“操,可以的话还真不想招惹这东西……它现在虽然还没搞清方向,迟早也会发现咱们。”
“……而我们还不单单要对付它,”解语花拧了拧眉心,“就光是应付其他九个家伙也轻松不得。”
说话间,又有两个粽子围了上来,皆是和普通的粽子长得不尽相同,明显也是受过酷刑的。
“左边那个颤颤巍巍站不起来的该是受了刖邢,给剃掉了膝盖骨,右边那个则是被灌了铅。”蒋老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开打呗。”黑瞎子说着,分别朝着刖邢粽子和铅粽子的颅骨开了一枪,完了自顾自摇摇头,“啧,果然没用。”
那俩粽子被拉了仇恨,猛地都朝他扑去,三两下间黑瞎子已是与他们缠斗起来。
借着这几秒空出来的时间,解语花心念电转间得出个简单的方案,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容易被围攻,也不能去角落,打不过逃都没有地方逃,唯一能挡一阵又不至于被困住的地方是……
他大声道:“都去柱子边上,先避开那个具五刑粽子!吴邪你好好靠着柱子别出来!”
吴邪吼道:“别他妈看不起小爷——!”
“叫你待在那儿又不是叫你白呆着的!”解语花掏出匕首上去帮黑瞎子,头也不回道,“是叫你想办法!军师大人!”
吴邪猛然被扣了一个军师的帽子,头有点晕,他愣了愣,随即恨不得把自己脑子给搅糊个个儿,好瞬间想出办法来。
战斗已然打响,所有的粽子都跑了出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黑瞎子和解语花背对着背,被五只粽子团团围住,新多出的那三个一个没有皮,一个没有头,一个没有肉只剩骨头。
黑瞎子乐了:“这算是三无粽子?没想到咱们临到头了,还能过一把城管的瘾。”
——临到头?
解语花打斗之余抽空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这人总是随随便便便把临到头挂嘴边上,好像就算下一秒就死了也没啥关系一样。
——可那么多年了,遇到的粽子尸鳖能有一个加强连,怪力乱神履冰临渊命悬一线的次数多得数都数不清,却还是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杀得了他。
一时间解语花仿佛中了魔怔,周遭的一切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那个男人与粽子拼杀的背影,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嘴角挂着,好像那句“很难活着回来”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解语花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砰砰地、有力地撞击着胸腔。
他啧了一声,低头骂了自己一句“真没出息”,笑了笑,抬手转身就给了面前粽子一刀。
但五个粽子实在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尤其是那个灌了铅的家伙,简直就跟铜头铁臂没什么两样,他娘的刀枪不入。
好容易解决了三个,两人身上多多少少也挂了伤,不过二对二好歹能轻松点了,但就在他们松口气的时候,那个具五刑粽子却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迅速向他们扑过来。
它的动作非常快,解语花几乎只看见个血淋淋的影子,一晃就到了眼前,下一秒手就要拧住他的脖子!
那力道直带起一阵风,真挨上脖子不断颈椎也得错位,解语花立马侧头,正是要险险避过时,不料对方的手竟是中途来了个九十度急转弯,正是戳向他的双眼!
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手就已到眼前,解语花简直都可以看见上面翻起的血管脉络,刺目的鲜红。
时间被无限拉长,他心念电转间闪过无数种方法,但在脑内挨个演示后得出的答案都是——躲不过。
他娘的真是变态一般的速度,完全躲不过。
操,果真是出师不利,解语花甚至还想抽空笑一下,他算是懂了,什么叫“就算是我跟哑巴联手,也很难活着回来”。
但想象中的剧痛并未袭来,那手居然就硬生生停在了他眼珠之前,眼皮眨一下,睫毛都能碰到那冰冷的皮肉,令人毛骨悚然。
解语花回过神来,竟是黑瞎子被另两个粽子缠斗之际,不管不顾愣是硬抗了几下,扭头过来咬住了那具五刑粽子的脚,同时背后也被泛黑的枯枝般的手戳了两个窟窿,血顿时就涌了出来。
解语花猜他原本是想咬脖子的,可惜对方动作太快,只咬到了脚,但多少阻拦了对方一瞬。
……这血肉翻滚的,也真亏他下得去口。
解语花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身体反应快于意识,横腿就是一扫!
——当然了,没扫倒。
那粽子也中途放弃了他,转而回身去攻击咬了他一口的黑瞎子,后者猛一翻身,仍是被它在胸口到左臂挠了一爪,深得几乎都见了白森森的肋骨。
解语花眼神一凛,操起匕首就朝它的脑袋刺去,那粽子就跟后面长了眼睛似的立马回头,空空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头骨上挂着的小块皮肉小幅度地晃动着,终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仿佛从那两个黑洞中看见了一双眼睛,眸里的情绪像滚烫的岩浆般喷涌而出,满是仇恨、不甘与冤屈。
但解语花对这些毫不在意,手上动作没停,凌空换了个角度,自上而下便打算把它从头至尾砍成两半。
对方当然没有让他如愿,轻轻一闪就躲过了,同时狠狠地抓住了他的左臂,一阵剧痛袭来,解语花感觉到对方的指骨已经捅穿了他的手臂,翻起的冰冷的血肉和他的混在一起。
他只觉整只左手的神经都在剧烈颤抖,然后啪的一声,断了。
那粽子扯着他的血肉骨筋转了个圈,整个过程不过半秒,在解语花反击之前,便把他甩了出去。
解语花觉得自己如同被生气发脾气的人怒起砸向地面的瓷器,浑身的骨头内脏都像被摔碎了,七零八碎地散了一地。
但他并没有碎。
解语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