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
黑瞎子:“……”
黑花两人面面相觑,皆是黑线。
……搞半天这家伙压根就没打算对付吴邪的吗?
操!你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武器能不能不要这么强悍,会引起误会的好吧?!浪费人感情下辈子会投胎成卫生巾的好吧!
·
那巨蝶飞走后,一部分小蝶跟着离开,一部分仍旧留了下来,停在方才那片草地上,敛了翅膀,像重新回到蛹里,安静入眠。
放眼望去,那片草地上星星点点遍布着透明的小蝶,如同小巧精致的野花,花瓣晶莹透彻仿佛易碎的陶瓷,薄翼的脉络像是雕刻的花纹,非常漂亮。
旁边那些地稔依旧维持着一副时间静止的模样,扬起的藤蔓停在半空,像是一个个执剑挥戟的士兵。
然后吴邪便从那木制小楼回来了,穿越一般突然出现在那片空地上。
他见到黑瞎子那彪悍的“凹”字发型的第一眼,表情便有些奇怪,眼神在对方头顶流连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憋住:“噗。”
黑瞎子:“……”
他黑着张脸,果断掏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小刀,刀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吴邪退后一步:“你、你别激动。”
黑瞎子没鸟他,猛地抬手,干脆利落地给自己剃了个平头,过后自我感觉良好地一吹刀尖,挑眉冲解语花一笑。
金色微暖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男人的身影简洁而凌厉,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解语花沉默了一瞬,轻笑一声:“得瑟吧你就。”
说罢抬脚边走。
鉴于这些毒蝴蝶都是表面功夫,根本没攻击性,纯属唬人用的,他们也就没必要再从树林绕路,直接从蝴蝶草地间穿过去便是。
这样不出十分钟,三人便来到了那座连通小岛的浮桥面前。
那浮桥修得巧妙至极,几近与碧绿的湖面融为一体,即使凑近了看去仍是很难分辨,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就,其波纹水影都几可乱真,只有从一旁的水波走向才能看出,这里还有座桥。
黑瞎子单脚踏上去试了试,觉得还挺稳当的,便悠悠走在前面开路了。
虽说浮桥与水面齐平,但不知为何,那水就如同无形中被什么阻拦了般,一点也漫不上来,人走在上面脚底从来都是干的,桥面上也没生青苔,干燥得像是刚被烘干了取出来的一样。
黑瞎子一边走一边嘴上也不闲着:“你们说这是什么树?”
吴邪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岛中那颗巨树,后者满树的红叶繁盛如火,但那红色却又毫无生命力,反倒像淌出后快要凝结的血液般,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阴森的诡异感。
“应该不会是红枫黄栌之类的,”吴邪想了想,说,“我觉得不是大椿就是冥灵,古人不是有说吗,‘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
解语花摇摇头:“真是大椿的话,我们的一万六千年不过是它的一岁,后稷最多不过在几千年前种的它,不到一岁的小树苗能长这么大?”
“呃,也是,”吴邪挠了挠脑袋,“那你觉得它是什么?”
解语花耸耸肩:“我不知道,不过名字不就是一个代号,叫着方便而已,你想怎么称呼它都行,比如……”
黑瞎子顺口接道:“叫大红!”
吴邪:“……”
解语花:“……”
两人同时囧囧有神地想,幸亏你丫这辈子注定绝后,不然那娃儿一生出来,他名字肯定是毕生的阴影。
这时,“大红”也像是不满自己这突如其来的非常通俗又非常直观的名字,树枝都有意识般的晃了晃,仿佛火苗被风吹过,轻轻摇曳。
像是睡着的婴儿被晃醒了般,这片宁静的湖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鸟叫。
那鸟叫声非常尖锐,简直都不似鸟叫,如同用锯齿锯玻璃一般刺得人头皮发麻,在这安静得不闻一丝声响的山林间回荡来去,平添几分诡异。
三人一时都绷紧了神经,双眼死死盯着那棵巨树,手指紧攥着刀枪,随时准备和里面那位大BOSS决一死战。
然而下一秒,那巨树就像突然爆炸了一般,枝干上的树叶同时迅速飞散,一时间漫天漫野全是火红的一片,炫目的颜色毫不留情地灼烧着视网膜的神经,令人双目刺痛。
由于视觉冲击力太过强大,过了好几秒他们才猛然发现,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红叶,而是一只只赤色的大鹮!
这根本就不是一位大BOSS,而是一群大BOSS!
差距如此之大,妈蛋这仗还怎么打?!
一时间那场面十分巍峨壮观,所有的朱鹮都张开双翅,遮天蔽日一般,利喙上仿佛刚进行过屠杀似的,满是刺目的血色。
但它们的叫声又分明不似鹮鸣的低哑,反而像鹰唳一般尖锐,成百上千只朱鹮一起扯着喉咙叫起来,仿佛地狱里出逃的恶鬼见了活人,嘴角咧至耳边,发出令人胆寒的狞笑声。
那些朱鹮双目赤红,像是有天大的仇般,利爪大张,尖唳着俯冲过来!
三人立于湖中,只有一条不到一米宽的浮桥可以立足,根本避无可避,解语花冲吴邪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又掏出那玉石外挂,消失在原地。
黑花二人动作非常一致地躬身躲过第一波攻击,黑瞎子抬手抓住一只朱鹮的脖子,横着一扫,势如破竹般扫倒一片。
紧接着他迅速翻身起跳,踩上面前赤鸟的背部,那朱鹮哪经得住他这大力的一踩,立马就跌下去,黑瞎子还嫌对方掉的不够快,提脚往它尖脑袋上一踹,伴着极其微弱的咔嚓声响,那朱鹮完全来不及反抗,便已经脖子一歪,直直的坠落在湖面,溅起一片水花。
赤红的尸体飘在碧绿的湖面上,毫无生气地随着水波越荡越远,又被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朱鹮遮挡着,瞬间便看不见了。
而黑瞎子在一米多高的半空中顺势踏上与它紧邻的朱鹮背部,如法炮制地踹上一脚,在踏上第三只朱鹮的同时提刀砍向另一只赤鸟,那鸟的脖颈被利落砍断,赤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人满身。
黑瞎子用手抹了把脸上的血,那是他熟悉的、令人兴奋的腥味,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五章
黑瞎子用手抹了把脸上的血,那是他熟悉的、令人兴奋的腥味,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然而下一秒,他眼神突然动了一下,捕捉到这漫天漫地的赤鸟之外,悄然出现的一抹不同的色彩。
与此同时,在那尖锐刺耳的尖唳之中,也混杂了某种特殊的声音。
黑瞎子猛地回头,便见百米之外的树林上面,赫然卷起一股旋风!
“操!”他低头骂了一句,“这他妈什么鬼地方,连龙卷风都有?!”
那片飓风几乎横贯了整片天地,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把百年的大树、丛生的灌木全部连根拔起,所过之处满是狼藉。
黑瞎子暗道不好,对付朱鹮之余环顾四周,觉得只有岛上那棵没有叶子的万年古木还能抵抗一下,他对解语花大吼一声:“到岛上去!”
两人刚到那古木身旁,那旋风便已经卷至湖边,湖水被成片卷起,飞速移动的气流带起十余米高的巨浪,霎时间天地变色,目之所及尽是碧色的波浪和横飞的树杈,仿佛半空中生出了一片海上森林!
即便有所凭依,在这样强力的旋风中稳住身形也过于困难了,湖水跟瓢泼似的劈头盖脸而来,其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枝桠,直愣愣像鞭子一般,带着雷霆之力恶狠狠地抽上来,人扒在树上如同受刑,被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挨个抽上一遍,还不许人躲,一躲保准像风筝一般,呼啦哗啦就“被”飞走了。
两人在席卷的狂风巨浪中艰难地固定着自己,黑瞎子把刀斜插入古木粗壮的树干,一手紧握着刀,用力之大,指节间青筋突出,宛如一条条蜿蜒的青龙,一只来不及逃窜的朱鹮啪一声被拍在他脸上,又迅速被风刮走,他面无表情地吐掉嘴里的鸟毛,在心里骂了句娘。
解语花离他不到半米,全身已然湿透,刘海耷拉在额前,四处滴水,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十分狼狈,却仍腾出一手与他牵着,十指紧扣。
黑瞎子的墨镜早被吹走,如今也不知肢解成多少块了,他挑了挑眉,手指轻微动了动,解语花会意,回捏了一下。
下一秒,两人同时把插入树干的刀拔出,而后身影一翻,借着那飓风之力向前滚了两圈,随即猛地一蹬,俯身钻入了水中。
那湖水也被飓风扯出了几个漩涡,两人甫一下去便被毫不留情地拽入湖底,那感觉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昏地暗地一轮狂转,五脏六腑都被甩得如同贴在了皮肤内侧,巴巴地要往外逃。
解语花紧咬嘴唇,死死憋住一口气不让自己吐出来,淡淡的铁腥味冒出来,转眼间便被狂涌的水流卷走了。
所幸几秒后,漩涡的力道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已然消失了。
湖里深处平静得诡异,连一丝波纹都看不见,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上下,对面还是喧闹的疯狂,这边确实寂静的墓地。
湖水冰冷而幽深,隐隐间透着碧蓝宝石般深邃的光芒,像经过时间千万年沉淀后的岩石层,每过几米就是不同的颜色,却都是纯净不掺一丝杂质,如同婴儿的瞳仁。
解语花突然碰了碰黑瞎子的手,示意他看侧面的一个地方。
只见在不远处的湖底,安安静静伫立着一座小楼,也不知是多少年前修的,看起来并不陈旧,却给人一种已经历经过历史的沧桑感。
黑花二人对视一眼,都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块玉石引他们来的那座木楼吗?
原来吴邪所说的看到窗外面全是水,不是看错了?可这到底是什么木头,能在水中放这么久却丝毫不腐?
而且木质的小楼,居然能建在水底,而楼里不进一滴水,甚至还积起灰来?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