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啊……你先放手啦,”我伸出双手抓在他的手腕上,想把他还搁在我脑袋上的手挪开:“这样给孩子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其实主要是我的形象啊形象。
小哥好像是终于理会了我的恳求,若无其事地把手收了回去,拿起水又喝了几口。
薄荷糖在我的嘴巴里慢慢融化,很甜很甜。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小窃喜。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给大家OTZ……
☆、第九话
可能是因为春天,好吧,这一眨眼夏天都快到了,公园里、路边的狗特别多,而且品种也是相当复杂。
这天晚上我和小哥下班回家,快走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家里没盐了,就让小哥先上楼,我去附近超市买一下。
我心里知道这点距离小哥应该是不会走错地方了,却还是不怎么放心,就怕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我很快就跑了回去。
没想到小哥竟还是站在楼下等着我,而且脚边还蹲着一直土狗。
……怎么看小哥都不是对狗类感兴趣的人啊。
“走吧小哥,咱们上楼去。”
小哥点点头,下一个动作却是蹲下来准备抱那条狗。
“小哥你做啥?!”我眼疾手快,挡在他身前,在他碰到那条土狗之前把他给拦了下来。
“带它上去。”
“……不行啊小哥,我这公寓楼里是不准养宠物的!”开玩笑,养个人我都费力成这样了,更何况再来一条狗。
“吴邪,它没人要。”闷油瓶淡淡地说道。
“呃,也许它只是出来玩,等会儿就回家了。”这附近野狗确实不少,不过……
“吴邪,没有家,很难过的。”闷油瓶定定地看着我,语气十分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这句话里竟真的听出了一些哀伤。我突然萌发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小哥是在说他自己吗?虽说小哥是三叔带来的,也说小哥是从广西山沟沟里来的,可是为什么小哥不呆在广西,而要来到这里呢?而且这一住下,似乎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啊!
虽然这思维跨度是大了点,可也不无道理啊!
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心软,看着小哥依然淡如死水的眼睛,我最后还是松了口:“要不这样吧,今天先把它寄在住一楼的李大爷家,反正他家本来就养狗,明天我们去买狗窝,行吗?”
我这也是贪省事,现在宠物店基本上什么都有现成的,到时候把它放到楼下,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吧?只要按时给它吃饭就行了。不过这些小打算,我决定明天再告诉闷油瓶。
“……嗯。”他想了想,点了头。
“小哥,在养它之前,要不要先给它取个名字?”
“你看着办。”小哥眼都没抬一下。
……你个挨千刀的闷油瓶,是你要养它的好不好?!我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就想骂娘。
“驴蛋蛋!你赶那儿做啥子啊?!快给俺回来!”就在这时,一个老头子往我们这边大声喊道,中气十足。
就见我脚边的那条土狗“汪”地一声朝那老头飞奔过去。
“俺家驴蛋蛋没给你们惹事儿吧?”那老头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我一时也听不出来究竟是哪里。
不过我也是愣了半天才发现,原来驴蛋蛋就是这只中华田园犬。
操他娘的,这名字也忒喜感了吧。
“俺老汉就这一条土狗作伴,少了它可就冷清了不少,今天找了老半天都没找到它,还以为给人捉去炖了呢!幸好幸好。”那老头笑着对我们说道。
“原来这狗是您的呀,老人家。”我在心里直乐呵,总算免去了养狗的命运。
“是呀是呀,可不是嘛,找了它老半天了……哎呀,现在天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去吃饭了,小伙子,再见啊。”
“您可走好啊。”我礼貌性地回了句。
和那老头子道了别,我松了口气,招呼小哥上楼。
吃饭的时候,我曾试过问起闷油瓶家里的事,但得到的都是闷油瓶的免干扰模式。
我心里有些疙瘩,不过转念又想,这是个人,总有那么些事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啊。
“对了小哥,三叔今天给我打电话来着,还问起你了,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我想起今天下课一开手机,二十几个未接来电,第一个是三叔打的,其他几个都是潘子打的。
说起来潘子也算是和我三叔一辈里的人了,我虽然不怎么经常见到他,不过有三叔的地方就基本上一定会有潘子。有人暗地里说潘子就是我三叔的忠狗,一心一意跟着我三叔。我也不能猜出这话里的轻视或是羡慕各占了多少,不过要我说,潘子绝对是个对我很好的叔叔——虽然他一直不准我喊他叔叔。
总之打从我有记忆开始,三叔边上就一直有这么一个叔叔,对三叔言听计从,人却也非常爽快。
我猜这是三叔打了一遍我的电话没接通,就不耐烦了,直接丢给了潘子,让潘子打给我。
电话接通之后三叔也没跟我寒暄多少句,就直接问我有关闷油瓶的事情去了。
有时我也偷偷猜测,会不会闷油瓶是三叔偷偷在外面的私生子,要不就是多少也有那么点血缘关系,才会对他比对我这侄子还亲。
不过想到我三叔那对女人貌似没半点兴趣的样子,我就在“私生子”这三个字上大了个又大又粗的红叉叉。
“小哥,你和我三叔,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呀?”等那闷油瓶去阳台上打完电话回来,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路上认识的。”闷油瓶挨着我坐到沙发上。
我本来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没想到闷油瓶竟然真的回了我,虽然这个答案有何没有都差不多。
接下来呢?难道我要问是哪条路吗?
话又说回来,自从春游回来之后,我就觉得我和闷油瓶之间的气氛好像就有点变了调,可具体哪里变了调,我又是真想不出来了。
像现在这样,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不做点什么事转移注意力,就算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我也觉得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这简直就快回到那闷油瓶刚搬来我家住时候的样子了。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变远了,反正小哥一向爱理不理的,我多少也已经能大致摸透他的想法。
倒是那闷油瓶一点都不在意,开了电视就开始换台。
这样的生活未免也单调的太可怕了吧?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看电视,要不就是上会儿网,或者出去买点东西,然后早早睡觉。
简直就已经进入了老年模式了啊。
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正好也是我刚进学校那会儿,帮忙改的作业堆成小山,要写的报告论文也是一篇接一篇,转正之后事情少了,却也够忙活的,直到后来当班主任上手了,才稍微有了点空闲时间,结果这闷油瓶就住进来了。
怎么说我们两个也都还是二十几岁的小青年呢,我也不是没去过酒吧什么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小哥那双眼睛,我硬是一个邀请的字眼都蹦跶不出来,又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无奈之下只能陪他一起过这种老年生活。
……吴邪,你就这点出息。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终于听到了内心深处的呼唤,总算给我找了点事情做做。
“天真,你现在在家吧?”是胖子打来的电话,听他那边的声音,似乎还挺嘈杂的。
“嗯,有事儿啊?”
“得了吧,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叫上小哥,和胖爷我一起去趟XX超市。”
“啥?XX超市离这儿可远呢!你发什么神经啊?”
“呿,你以为胖爷我想啊?还不是人家送了几张购物券给我吗,快下来快下来,我在楼下等你们呐!”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也不给我回答的机会。
我把事情和小哥说了下,他也没反对,我们就准备了一下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话
我们下楼走出小区的时候,胖子正一个人在对街的马路口东张西望。
初夏的夜里还是有点凉的,我看看小哥身上一直没变过的藏青色套头衫,再看看我身上就那么一件透风的T恤,差点就有一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个死胖子要是冻到你小爷我我就去揭发你……呃,以权谋私,中饱中囊,其余省略!!!
“天真~~小哥~~”胖子在对接扯开了嗓子喊着。
我看了眼两边没车,就拉着小哥冲了过去,顺便在心里再次问候这王胖子的祖宗十八代。
“说多少次别叫我天真了!!!”我瞪了他一眼:“说吧,咱怎么去?”
“怎么去?”胖子似乎是被我这话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然是走着去了,咱又没车。”
“……”当时我就有一种拉着小哥往回走的心情:“走着去?你开什么玩笑呐,一个小时的路呢啊!你当好玩啊!”
“那就打车呗,是你不肯走路要打车的啊,车钱别赖我。”胖子一脸“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的欠揍表情,笑得要多贱有多贱。
“操你娘的这可是你要我们陪你去超市的啊!”我一见他那往钱眼里钻的样就有点不自在。
“欸我说天真,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之间那可都已经是比大地母亲还要深厚的革命友情了啊,谈钱多伤感情啊!”胖子见我发作,赶忙开口道。
去你妹的革命友谊……我还没发作完呢,迎面就来了一辆的士,胖子眼疾手快,立马给拦了下来,然后开了后车门就往里钻。
我瞪着他敏捷的背影,无奈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没办法,反正我一直觉得,小哥出门肯定是不带钱的。
报了地址,车程也要二十来分钟,我索性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
据胖子说,他本来是北京人,不过他倒是从没提过为什么他要来杭州打工。照我看来,胖子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太差,至少他没住学校分配给教职工的房子,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那房子还挺大的,环境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