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老师,虽然我没有教过你,不过我完全不介意你用同样的名字称呼我……”
戈德里克扭曲了,他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正在他头上扭动着的巫师帽,那个本来看上去就非常诡异的帽子现在更加令他头皮发炸:谁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哦,身为一个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你还不太习惯巫师世界的神奇,那么我现在就来向你解释一下我的来源……”于是帽子滔滔不绝地从洪荒时代森林女神的诞生讲起,讲到她如何为排遣寂寞创造了十二图腾神,又如何计划为十二图腾神制造了适宜的生存空间,大家又如何描述了自己想要的植物,如何慢慢地形成了禁林,继而又讲到作为自己原料的那一棵树是如何被伐倒,以及如何被加工成布料,如何被裁剪……戈德里克一开始还因为接触到了陌生的魔法界历史而听得颇为入神,但在它讲到第七位裁缝如何为它缀上丝绸内胆的时候终于爆发了:“你给我闭嘴!!!!!”
他把帽子扔到了屋角,但愕然地发现帽子还在继续扭动说着话:“啊,年轻人,对于礼貌问题我必须要和你谈一谈BLABLABLA……要知道老一辈都是很无私的,他们无偿地把自己的一切经验传授给你们这些后辈,你们要懂得珍惜啊BLABLABLA……”
表情开始狰狞的金发青年对帽子念了噤声咒,然后悲摧地发现作用于巫师的咒语对它不起作用。他开始抓狂地寻找原来的棉帽,但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巴罗做事一向很有效率。
“罗伊纳·拉文克劳!!!!!!!!!”红光闪过,烟尘滚滚。
而神情淡定的美女兼魔女任戈德里克一脸悲愤地在面前控诉了半个小时——其间还夹杂着帽子的辩解和教育,以惊人的效率看完了半本时间魔法,然后微笑着抬起头,只说了一句话:“帽子先生,你以后讲话只叫格莱芬多先生一个人听到就可以了。”
脸色苍白地靠着路边的山毛榉树躺了半天才恢复了行动能力,萨拉查不得不承认短期内幻影移形还是太勉强,即使不会分体,也令人担心还没长结实的脊骨会不会再被挤碎……
他叹口气打量起身边的一丛铃兰,白色的铃形小花虽然已经多半落了,小小的浆果倒是红得诱人,看去鲜嫩多汁。虽然进食一次可以支撑很长时间,萨拉查还是会饿的。他伸手摘了粒果子尝了尝,清甜中微带苦涩的味道很有些醒神的效果,是他喜欢的口味,于是一颗接一颗地吃起来。
身后传来牛车经过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是拉干草的农夫,此刻那个褐色头发的大汉正半闭着眼睛躺在车上,觉察到他的目光,眼睛睁了一下,又合上了。
没有威胁。作出如此判断的黑发少年继续回头收集自己的……不知该叫作什么餐。
“喂!小鬼!”一声大喝从背后响起,萨拉查疑惑地回头,只见刚才的大汉跳下牛车径直向他冲了过来,他立刻抡起手杖隔挡,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但大汉一把就抡开了他变形后的蛇杖,继而一巴掌打落了他手中的红色浆果。双腿行动不便毕竟影响了他的敏捷度,在他来得及抗议或躲闪之前,对方已经一把钳住了他的肩膀气势汹汹地问:“已经吃了?”
骤然吃痛,萨拉查本能地向那人抽出一道昏迷咒,但那人居然下意识地一偏头躲开了。萨拉查脸色一变:已经暴露了身份还一击未中,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不过对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粗暴地将他往面前一拖,带着一道刀疤的脸扑入萨拉查的眼中,褐色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说!你吃了没有!”
肩头突然加大的力量疼得他一个失神,手上的死咒没发出去,似乎听到对方问了句什么就迷茫地点了下头,忽然觉得不对又想摇头,不过已经晚了。大汉咒骂一句,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又飞快地在他的小腹上捣了一拳。萨拉查眼前一黑,腹中一阵翻腾上涌,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及时地放开,他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大汉又伸手在他背上一阵猛拍,这却不是此时的他受得了的,刚刚有些起色的背伤又是一阵剧痛,他挣扎了几下就没了知觉。
人中被掐的痛楚强行把他的意识拖回来,他似乎听到有人松了口气,然后就是冰凉的水从口中灌进去的感觉,他不受控制地吞了很多凉水,然后又被翻了个身,疼痛未消的腹部又被重重地一顶,刚刚灌进去的水又哇地一声呕了出来。感觉到那人又要拍他的背,他赶紧叫了一声挣扎着翻过身:“别……”
“醒了?”大汉及时收住了手,但口气依然很差,“知道你捡了条命吗?饿红眼了什么都敢往嘴里塞?以后记住,这种花叫铃兰,全身上下都有毒,连泡花的水都能毒死人。”
我是捡了条命……不过是从你的巴掌底下!
吐得眼前直冒金星,萨拉查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瞪着男人狰狞的脸满肚子的火不知该向谁去发。好吧,他的本意不坏,但自己根本用不着他去救!
“你是谁家小鬼?家住哪里?我记得村里没你这号人。”大汉站在他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鬼小鬼!谁是小鬼?我已经成年了!芳龄十五的小蛇腹诽中。
“说话!”大汉的耐心显然不怎么样。
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多谢照顾,不过我想接下来我自己可以了。”萨拉查撑着手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不识好歹!”大汉光火地骂道,跳上车子甩了一个响鞭,老牛不紧不慢地又迈开了步子。牛车从萨拉查身边经过,向着他前进的相同方向驶了过去。大汉还在不时地回头看他一眼,但萨拉查只是自顾自地走着,毫不理会他探究的目光。
牛车在他前面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萨拉查警觉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杖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刚刚就吃亏在没有防备,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一次!
“喂!”褐色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着萨拉查,“你的腿怎么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萨拉查的脸色又暗了几分。
见他不回答,大汉又怀疑地追问了一句:“挨打了?”
……真叫他说准了。这家伙……萨拉查感慨着野兽强大的直觉,觉得再不回答不大好,只得含糊地点了下头。
大汉继续细细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忽然嗤笑一声:“弄丢了羊,被主人赶出门了?”
羊?
萨拉查茫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瞬间有些无力:好吧,他作牧羊人的打扮纯粹是为了使自己必须拄杖行走的状态显得不那么扎眼,从没想过真弄几只羊来做道具。这个男人的脑补还真够强大!
他的沉默直接被理解为默认,大汉思索了几秒钟,烦躁地吁了口气:“麻烦……既然遇上了就管到底吧。上车!”
大汉转身走向自己的牛车,忽然发现他没有跟上,又回过头吼了一句:“听不懂人话?上车!”
一头黑线的萨拉查倒退一步:“这位好·心·的先生,多谢您。”“好心”这个词他说得咬牙切齿,“不劳费心了,我还要赶路。”
“一瘸一拐的还说什么赶路?”男人大步向他走了过来,萨拉查后退不及,被拎着领子一把提了起来,瞬间的天旋地转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丢到了牛车的稻草堆上,“死硬脾气!非得叫人动粗。”男人已经重新坐上了车辕,“说吧,你家在哪?我送你。”
“温切斯特。”已经没力气再去愤怒的萨拉查淡然地吐出了四个字:好,你不是要送吗?你送送看。
“温切斯特?”男人猛地回过了头,一脸震惊,萨拉查觉得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些:虽然远,但也不至于这样……如临大敌?
好像大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定定神,目光有些复杂:“你知道温切斯特在哪里吗?”
“我要去温切斯特。”萨拉查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说,“去不了的话就请让我下车。”
大汉没有停车,但也没表示到底能不能去了,只是淡淡地问:“你去温切斯特干什么?”
“找……人。”萨拉查编了个理由。
“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知道。”
“那你还去!”男人粗声粗气地吼道,带着不知所来的狂躁。
“抱歉请让我下车。”萨拉查不想再多费口舌解释了。
“去我家!”
“……”他在说什么?萨拉查有些莫名其妙,看他没有停车的意思,咬咬牙向着车板外缘挪动过去,大不了自己离开就是了,虽然会摔上一下……
啪地一声,鞭子抽在了他身边不到一寸的位置上,萨拉查反射性地打了个哆嗦,男人凶狠地侧过头吼了一句:“给我老实地呆在那里!”
“你的目的?”萨拉查的声音冷了下去。他想起来自己刚刚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发了魔咒,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过以为他没有注意到。虽然他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恶意,不过,从自己说出温切斯特这个地点之后,好像突然有了一点变化。
“哼,警惕性还挺高!”男人又说了一句让他神经绷得更紧的话,“放心,要拐也不拐你这样的,称不上三磅肉,连扇猪肋排的价都卖不上!”
少年的额角爆起了一个井字,喘了半天气才冷静下来。
“呐,小鬼,你叫什么?”男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死亡线上转了两圈。
“魔鬼撒旦。”萨拉查冷着脸回答。
“哈哈!”又是一声响鞭,大汉粗声笑了起来,“小鬼,敢在屠夫格兰杰眼前自称恶魔的,你是第一个!”
屠……屠夫?屠夫=每天杀猪=满地鲜血……
萨拉查的头皮一阵发紧,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拄着手杖就滑向了车辕:“……我先告辞!”
“跑什么?”男人又气又笑地一把捞住试图溜走的小蛇重新丢回了车上,“说过你卖不了几个钱,我不会把你扔上案板的!”
很疼啊……
被仰面摔在草堆上的萨拉查半天没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