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石观音倒不是如何惧怕,手也还是稳稳地拿着画像的一端,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的,宋甜儿不就曾为柳无眉流泪?”
向天飞朝着花无暇抱了抱拳,道:“不知石观音是花公子的什么人?”
花无暇笑道:“朋友莫非担心在下是大jian大恶之人?”
公孙劫余插口道:“江湖上自然没有人会怀疑楚留香的朋友,花公子说曾在大漠瞧见丁公子,莫非这销金窟的主人竟与石观音有关?”
甲板之上 。。。
公孙劫余这句话,岂不是点明了丁枫与那销金窟有着极密切的关系?
丁枫却依然微笑道:“在下也要请教花公子。”
知晓海上销金窟的人在江湖上本不多见,它的主人也更是神秘。
谁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既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姓名来历,更没有人见过他的形状容貌,有人说他昔年本是江湖巨盗,洗手后归隐海上,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个少年,胸怀异志,在中原不能展其所长,只有到海上去另谋发展。甚至还有人说她本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而且手段高明,是以令很多才智异能之士,听命于她。
最后一个猜测,岂不是像极了石观音?
花无暇道:“老先生觉得,娘娘此人如何?”
他说话的时候,却是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直瞧着公孙劫余,就好像公孙劫余那张脸不是一团扭曲的肉块,而是一朵悦目的鲜花一般。
船上众人虽早知道这少年没有武艺,此时也不禁升出一股对他的佩服来。无论如何,要直瞧着这样一个人微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公孙劫余道:“在下虽未曾见过石观音,却也听说她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毒辣无情。”
花无暇道:“正是。既是如此,在下又何德何能,知晓娘娘的大事呢?”
他不待公孙劫余说话,又道:“娘娘的确是死了,这是在下和香帅亲眼所见。老先生若是信不过在下,难道还信不过香帅不成?”
胡铁花道:“不错,既然是老臭虫和小花苞瞧见的,自然不会有假。”
石观音既然已经死了,这销金主人当然不会是她。
丁枫笑道:“这里在座的几位朋友,可说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待在下来为花公子引见引见。”
花无暇却瞧着公孙师徒笑道:“在座的既然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在下有怎会不识?但这两位朋友,在下却是从未知晓。”
勾子长失声道:“你认识我?”
花无暇笑道:“勾兄做的是大事,在下又岂会不知?”
勾子长的面色一瞬间竟成惨白。
花无暇续道:“勾兄还请放心,在下一向守得住秘密。”
勾子长勉强笑道:“那就多谢花兄了。”
丁枫像是没察觉场上诡异的气氛,笑容仍然很是亲切,道:“这位老先生是公孙劫余,正是要往那‘海上销金窟’而去的,这位是他的高徒白蜡烛,武功之高当真江湖罕睹,是一位少年英雄。”
胡铁花道:“是不是英雄,还要看会不会喝酒,来!”他话音才落,就“咕嘟咕嘟”喝下了一碗酒。
楚留香笑道:“这人有个最大的本事,无论你说什么,他总能找到机会喝酒的。”
花无暇也笑道:“本该小弟先敬,怎敢劳烦胡兄?”
他说着,竟是就着酒壶喝了起来。他一身世家公子的装扮,做这个动作却显出一股江湖味的豪爽,末了将酒壶倒扣着,却是没有一滴酒流出。这酒壶肚大身圆,简直就和酒坛子差不多,胡铁花方才虽倒出了几碗,剩下的酒至少还有二三斤。
胡铁花眼睛亮了,笑道:“妙极妙极,没想到小花苞还有这样的好酒量!”
喜欢喝酒的人,看到别人的酒量好,心里总是开心得很。
花无暇却是苦笑道:“胡兄谬赞了,实不相瞒,无暇毕竟不是武人,披星戴月赶来此处,又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现下却是疲惫得很。”
海阔天拱手笑道:“花公子既是旅途劳累,在下必定准备好清静的客房,不知花公子现下……”
花无暇一揖道:“若是现下能够休息,自是再好不过,有劳海帮主了。”
他脸上的笑容柔和而亲切,眼中也满是诚意,海阔天的笑容也不由得热情起来,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过……”
他忽又迟疑起来,为难道:“船上只有四间舱房,金姑娘是一定要住一间的,花公子……”
花无暇似笑非笑地瞟了丁枫一眼,丁枫立刻笑道:“若是花公子不弃,在下便厚颜与君同房了。”
能够减少花无暇和楚留香等人的接触,总是好的。
勾子长急声道:“那我住在何处?”
向天飞和海阔天长居海上,许是有自己的住处,四间舱房,金灵芝独据一间,花无暇和丁枫占了一间,楚留香、胡铁花、张三也可一间,那勾子长岂不是就要和公孙劫余、白蜡烛一间了?
众人想到此处,瞧向勾子长的眼睛中都不由得带上了怜悯之意,公孙劫余那张噩梦一般的脸,可是连楚留香都看不下第三眼的。
白蜡烛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手成拳状,他是不容许有人冒犯他师父的。
一声轻笑打破了静谧的空气,花无暇温声道:“娘娘自是千手,在下却是千目,这世上若有在下不知道的人物……”除非他本不存在。
船上的人大多都是老江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花无暇话里的意思,口上不说,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思量。
他可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审问的人呢。花无暇淡淡笑着,施施然走下了甲板。没有人再叫住他,众人好像全部都忘记花无暇并没有言明他是否要往那“海上销金窟”去,而船也就要开了。
舱房是用木板隔出来的,若是周围有什么声响,这里也难保不会听见。花无暇叹了口气,催生出与木板同色的植物附在墙面,以期能够吸收一些噪音。这条船可不会太平。
花无暇脱去外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熟了。他是真的累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再次醒来,花无暇就首先察觉到一个人的视线。
他也不起身,眼也还是闭着,声音还带着初醒后的沙哑道:“丁兄?”
丁枫不慌不忙笑道:“花兄睡了一天一夜,可需要在下叫些酒菜?”
花无暇道:“有劳丁兄。”
他睁开了眼,一双纯黑色的眼中却是笑意盈盈,忽又叹了口气,道:“丁兄若是能早些把信送到,无暇也不至如此劳累。”
他语声缠绵,很是有些撒娇的感觉,一袭乱发披散如流水,微微起身露出凌乱的衣襟,其下隐约可窥见白皙的胸膛,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就像是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而他玉一般的手臂,却是直伸向丁枫的方向——
丁枫一下子弹起来,笑脸有些僵硬道:“花兄想必是饿得紧了,在下先去厨房瞧瞧。”
语声一落,他整个人已经出了舱房,花无暇瞧着终究没有被忘记关上的房门,轻笑道:“好轻功……”
花无暇当然知道丁枫什么时候把信送到必定是原随云的意思,可他又不舍得报复原随云,只好小小报复一下丁枫了,“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不是么?
正向厨房走去的丁枫心中也是万分纠结,他家公子只是告诉他花无暇是楚留香的朋友,亦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立场暧昧,为敌为友尚且不明,让他把花无暇奉为上宾,多加照顾,多加小心。饶是公子说这话时神色语气和以往吩咐他办事时没有什么不同,丁枫也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有些怨念的诡异氛围。
待到细细观察花无暇后,丁枫也不得不承认,花无暇身上有太多秘密,另人琢磨不透。
上弦月已经升起,花无暇披着外袍漫步在光洁的甲板上,遥望稀疏的星斗,不觉睹物思人。原随云的船,想必也已经在这海上了吧?
桌上有酒,六壶。
金灵芝道:“你喝四壶,我喝两壶。”
她这话也还是不知对谁说的,但每个人的眼睛都瞧着胡铁花。
胡铁花搓了搓鼻子,笑道:“金姑娘是在跟我说话么”
花无暇远远笑道:“有金姑娘这样美丽的女孩子相邀,胡兄难道还要推辞不成?”
金灵芝眼睛一亮,道:“花公子——”这一声,到底是既清亮,又欢快,自是丁枫没有对金灵芝和花无暇搭话表示不满,金灵芝就恢复了她的脾气。
朗月当空,花无暇笑得也似月般皎洁,道:“花丛一别,多日不见,无暇甚是思念。”他也不说“百花楼一别”,而是说“花丛一别”,非是没有暴露两人相见之处,也把初见显得更加浪漫唯美。
胡铁花喃喃道:“女人啊女人,见到个漂亮小伙,就是这幅模样……”
金灵芝瞪眼道:“你说什么?”
花无暇也是柔柔笑道:“胡兄,在下好像听到‘漂亮’二字?”
扑朔迷离 。。。
丁枫的及时到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迎着胡铁花感激的目光,丁枫不明所以,还是笑道:“船上夜凉,花兄还需小心才是。”
他显是先去了舱房,发现花无暇人不在之后才上了甲板。
楚留香却是瞧着丁枫手上的酒菜,若有所思。船上除了主人家海阔天和他的水手,就只有金灵芝等客人,海上的水手多是又脏又臭——他们住在堆放杂物的里舱,且在海上本是没有多少淡水来给他们洗漱的。如此说来,丁枫亲自把饭菜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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