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听说你在省大医院实习完,好几个主任争着要留你,你怎么回这小县城来了?还不进人民医院,倒跑来小学校当校医。我们听着就觉得屈才!”
公孙看一眼天:“那群老禽兽,哪有学校里的小混蛋们可爱!”
江宁心道:唷嗬,这位也是一清高的主!不过看起来没闵大夫那么好欺负哈。
“到了。”公孙率先跳下车,跟老王一起帮忙接下李兰送去急诊。公孙不知说了什么跟着混进了手术室,余下几位在走廊里开始漫长的等待。
江宁坐在长椅上,看赵祯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忽然有点想念小白了,啊,还答应给他做小炒黄牛肉呢。嗯,包老师应该会把他领回家吃午饭的吧。
这一两个月来,校长先生似乎放下了对学姐的怀疑了啊。可是学姐往日对校长先生的依赖和信任也磨掉了光泽呢。顺利的话,这个孩子的出世,也许重新让他们夫妇美满起来?江宁看见一片雪花贴到窗玻璃上,然后悄悄化掉,不留痕迹。老王歪在一边的长椅上打呼,江宁想着要不要叫醒他,这样睡会感冒吧。
虽说是县里最大的医院,这设备也够陈旧的了。“手术中”的灯一直抖啊抖的,电池不够了么?抖啊抖啊的,它终于灭掉了。
率先出来的是公孙,他看一眼赵祯,没说话,走过来对江宁说:“李老师要见你。”
江宁冲进去看着学姐。李兰对她说:“照顾我妹妹好么?老赵他——”苦笑,“我真不放心。”赵祯在另一边握住妻子的手,红着眼不知在看哪里。
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的形象浮现在江宁脑海里。李兰的妹妹阿敏,和李兰有七分相似。
江宁急忙点头:“我、我就当她是我亲生女儿一样!不对,你要好好地——”
李兰用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一个笑容:“占我便宜。”
赵祯低吼:“兰——”他的兰却已经不能回应他了。
良久,公孙抱一个小小的襁褓过来:“明明跟他们说了要保大人的,谁知居然是孩子活了下来——李老师说,小名叫小宝,大名随便你取——看你这样子,我先帮你养几天吧?”
骗人的吧。什么年代了,哪有生个孩子就挂掉的女人?!江宁呆掉了。
不行,她需要马上回家,亲手摸摸她家小白,确认彼此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2011年12月31日。欢快的萌系音乐么,白玉堂摸出手机。“喂,阿敏?”“小白,新年快乐!今年也要和昭哥一起好好的哟!”“啊,谢谢……你也要开心一点,对了,看着点娘,医生说不能吃那么多瓜子的。”“晓得啦晓得啦,我还要陪宁姐去一百货,就这样,拜~”挂掉电话。李敏同学想,已经到宁姐身边二十年了呢!当然,也是姐姐二十周年忌日。对了,还要给小宝贺个生日,那孩子在外读书也蛮辛苦吧。…………………………………………………………………兰妃娘娘终于还是让她挂掉吧,不然后面好多没法展开……阿敏的话,果然还是养在身边才能放心,有江宁婆婆看着,绝对不会成长为拆CP女配的。太子殿下出世,然后会围绕他的婴儿状态有一点促进友·谊的剧情~…………………………………………………………………发便当的一章没法太欢脱……嗯,放公孙时不时打酱油调节气氛已经是极限了……这么压抑的场面还是舍不得让小鼠小猫掺合进来。后面就是两家走向合租之路,两只睡一起什么的了~嗯哼~
☆、捆龙索妙用
白玉堂在包老师家的饭桌上啃排骨。天都黑了,娘怎么还没回来?李老师生小宝宝要那么久么。等他有钱了,给娘买一个大哥大。嗯?在娘手里是不是应该叫大姐大?
这么想着,电话铃响了起来。包老师出去接起,说了一会儿,回来说:“今晚小白就住这,展昭吃完饭去给找枕头。晚上不要闹,早点睡,明天早起去帮江老师搬家。”
哎?哎?搬家?这么突然啊,小白戳着米饭,娘都没跟他说。
米饭很可怜的,展昭瞄小白一眼:“今天还要不要昭哥帮你洗澡啊~”
小白瞪眼,大有撂下筷子出去打的架势。
包黑当机立断一声喝:“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啃几口排骨肯定就什么都忘了。
1992年1月1日。元旦。
一大早,包老师把两只小动物揪出被窝,嘱咐了一阵子:要乖乖穿衣洗脸吃早饭。自己踏着二八大车去江宁家。
江老师的房子不久前卖掉了,出租房物美价廉的不太好找,最终可不就想起包老师的合租邀请来了。
包老师心道:天助我也。
本来和包老师合租一套三居室也够用的,不过江宁观察到他给展昭一个卧室外还单辟了间书房。自己娘俩住进来,书房肯定没有了,那多不好意思。如今时间紧迫不好找房子,就先住过来再说吧。而且不止自己和小白,这下学姐托孤,还要带着阿敏这孩子。
李兰李敏这对长姊幼妹,差了二十几岁,李敏根本就是姐姐拉扯大的,姐姐的去世对她的影响就是幼年丧母一样的。赵祯虽然是个渣男吧,其实人品还凑合,抚养费不必担心。只是这样以来,江宁一个未婚女青年就直接混成了儿女双全了,肯定要辛苦很多就是了。
家具多半随房子卖给新住户了,要搬的都是必需品。包老师喘着气爬上五楼时,江宁已经独自把她和白玉堂的两张单人床都拆成了铁架和木板,桌子柜子统统不带走,磨掉了漆的电视机包起来,收音机包起来,书本全部装箱子,被褥衣服捆一捆,还有一点盆盆罐罐日用品,江氏自酿菊花酒一坛——算了,这个好重,送新住户吧,反正又不值钱。
本想借学校的小卡车,可是王师傅在医院里睡着冻得发烧了。只好雇三轮车。三轮车师傅帮忙把东西都搬到车子上,高高的一大摞。江宁掏出终极武器捆龙索,狠狠地多扎了一大圏。
包老师看了一看,嗯,不错。想了想跑回楼上,把那坛子酒搬了下来,捆在自己车后架上:“别瞪我,回头坛子还你。不过这酒可就归我了。”
三轮车师傅试了一下:“不行,太重了,蹬不动!”
包老师算算路程:“师傅您多辛苦点,加钱都好说!我再给你推一把。”向江宁,“换车!你骑我这个,带阿敏先过去收拾着,我帮师傅推车。”
江宁想想,不能让孩子在外面冻太久,抱上阿敏,上车。回头看看包黑,一手捎着她的永久,一手帮忙推三轮。嗯,看他的肤色跟非洲来客似的,力气应该够用吧。
包老师费尽力气,总算把三轮车带到院门口。
支起自行车,看到院里一小群男孩子在追跑打闹。这么热闹的事,怎么想也漏不下自己家那两只吧。一看,果然。
花三秒中观察一下,嘿,这俩臭小子,关起门来打归打,还是懂得一致对外的么。招手:“展昭!你俩怎么跑出来了?江老师呢,到了么?”
展昭喘着气过来:“早就到了,还带着李老师她妹妹,嫌我俩帮不上忙就给赶出来了。”
小白翻个白眼。说起打扫房间,他多少年来都是江魔王麾下第一员大将!要不是那个小女孩哭太凶他才不会躲出来。好吧,算了,她挺可怜的。可是,实在哭得……她怎么做到一直哭的啊。
包老师抬头看看窗户,还好就四楼,比那边搬下来少一层。招呼三轮师傅一起开搬!
良久良久尘埃落定。白玉堂看到包老师笑着一边掏钱一边送三轮师傅出来,扯扯展昭,回家去,帮忙打扫。
爬着楼梯,小白同学忽然生出一种预感。果然,娘把他丢到展昭房间去住了。
江宁同志站在客厅里,所有房门都大开着,她看看从脚边堆到门外的行李:“小白跟展昭凑合一下就行,老包你不用动,不过北面这间书房挺小的,我带着阿敏住的话,书架得搬一个出来。”
包黑赶紧表示那怎么可以,阿敏那么小需要阳光,至于他,看这张脸就知道已经把这辈子的阳光都吸足了,正好去书房吸收知识。主动开始把自己的行李往书房里折腾。
江宁耸肩:“那就太占你便宜了呢。这样吧,房租水电我出三分二。”
包老师丢下卷到一半的被子:“你这是侮辱我啊江老师,我还能在乎那么几平米么?给我这个大男人留点面子啊,拜托了!”
江老师笑:“房租的话就这么定了。这样吧,买菜做饭我不在行,你都包了,怎么样?面子够了没?”
“……你,唉!够了够了。”动手帮江老师把床支起来先。
真不错嘛,江老师对于包拯同志一个单身汉却买了双人床表示满意,带阿敏一起睡绝对够了。嗯,就把自己的床支到书房里去。然后是小白的床——
“娘,这房间根本就摆不下嘛!”小白瞪展昭。
江宁拿目光量一下房间,数数地砖,算宽度。“够了,怎么不够?”拍小白脑袋,“去拿拖把,擦干净地面先!”
“明明就不够!”小白指着椅子和床之间的空地:“顶多有半米!”
“椅子搬走不就够了?”江宁斜一眼小白,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坐在床上写作业有什么奇怪的么?娘小时候都是跪在地上趴小板凳写的!”
小白嘟嘟嘴,展昭扯他一把,递过拖把:“据我多年人生经验,这种时候就要乖乖听话~”
两张单人床并在一起,看起来挺开阔的嘛。江老师看看,床腿有点歪,两床中间有条半个巴掌宽的缝。踢一脚,合上,然后又弹开。
治不了你我就不是江宁了:“小白!取捆龙索来!”小白闻言心道,这架势怎么不像捆床倒像捆我呢。
果然,捆龙索就是万能的,这下紧紧地在一起了。铺一张大大的床单,谁敢说这是两张床。
顺手把各种大包裹塞床底,收音机塞床底,电视机塞床底,书嘛,挑一些出来在书架上挤一挤,剩下的还是塞床底。扫扫地,擦擦桌子,扔扔垃圾。这就到了十二点多了。
咦,阿敏那孩子这么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