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每次都跟在我身后那么紧还不声响呢?”包老师皱眉头。
“你你你——”庞籍指着包拯跳脚,“我一路小跑追着你过来的,再说了,明明在那边拐弯我就叫你来着,‘老包,老包哎’,你就真没听见?”
“没听见。”坐下,拧红墨水瓶子。怎么这么紧?都快胶住了,得拿废纸擦擦。找废纸——嗯,就拿白玉堂作业怎么样?反正那小子做的肯定都对,不用批了。偷瞄一眼翘着腿喝茶看报纸的江宁同志,算了算了,为了展昭我也得活着啊。
庞籍凑过来一眼看看:“咦?怎么都是一班的作业啊?我们三班的呢?……还有我家那小子,表现怎么样啊包老师——”搓手,为了把大儿子庞昱塞进一代名师包拯班里,他特地研究了一番包老师家收养的小孩,然后送去了整整一箱的烤鱼片啊。但愿自己家那小子能有点出息啊。
“庞昱啊——”掏出钢笔吸墨水,“挺懒的。做值日迟到没少被小组长收拾。不过学习还行。拿他的作业给你看的话,也就错一半儿。”
“一半儿还少啊?”庞籍急了,那得多少是多啊?
“没有!”老包翻开第一本作业,欧阳春的。“庞昱也就错个四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是你算错的。”这孩子数字写得这么端正啊,写一个字得一分钟吧?
“……”庞老师郁闷了,老包你欺负我。瞄一眼江宁:大姐你也不管管包黑子。唉,别招人嫌了,找八爷爷聊天扯皮去,还是八爷爷人好啊。庞籍就挪着白胖胖的身子走了。
“老包,总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不大好啦?”江宁喝茶,笑得眯眯眼。同事之间要团结友爱呀。
“吉祥物嘛!”包黑子扣上一本作业,换下一本,嗯这个是女孩子的,字迹又小又细。“比起那个,江老师,我打听了,咱们学校家属楼那事有准了,地方都选好了,就动迁北边那片平房,绕半圏,走路十分钟就能到,要是翻墙就更快了——成成成,这句话当我没说——户型的话,也有三居室,也有两居室。数量可能是不太够,但像你我这种情况的,肯定能优先照顾。咱学校卖给自己老师的福利房,价钱也不能太贵。你赶紧考虑考虑吧!”
江宁一想,确实,虽然现在住的也是楼房,有水有电,可毕竟远了点。搬到学校附近来,中午可以回家吃新鲜饭菜,小白也不用在办公室里睡条凳了。于是放下茶杯,问包拯:“真有准?什么时候开始报名啊?还有,你估计,这得多少钱一平?”
老包嘿嘿一乐:“我就知道,你肯定感兴趣!快了,没几天了,也就十一吧,就差不多报名排号了,我估摸着啊,也就三五百一平,有五万块钱,连装修都够了。”
五万啊,江宁掰手指数存折。包黑偷乐:到时候选个一样的户型,忽悠江老师跟他住对门!就说让孩子们有个伴,很好,理由完美。嗯,听展昭说,他跟白玉堂快成死党了啊,干得好小子。
其实死党什么的,暂时还只是展昭同学的夸张之辞。
白玉堂最好的朋友有四个,都是男生,分别叫卢方、韩彰、徐庆、蒋平。他们的革命友谊始于第一节体育课。
欧阳春是个认真负责的好班长,葛青老师吹哨集合时,他想着要报个人数整个队什么的,一心一意要为同学服务。谁知葛老师憨憨一笑:“你是一班体委么?叫什么啊?”欧阳春同学大大方方地说他是一班班长。
葛老师印象中班长都是学习好,思想上进,运动一般般的好学生,于是他手一挥:“还是让体委来吧。”于是欧阳春灰溜溜地归队了。这个“灰溜溜”,明显是以白玉堂为首的在野党加上去的,不过看着欧阳春吃瘪,小白有点略爽就是了。
换卢方上。卢方的爸爸是军分区的,从小见惯了列队出操,当个体育委员,显得特别专业,葛青老师直竖大拇指。小白也对卢方印象大好。
第一节体育课没有许多东西要学,不过练习个“向前看齐”、“向前看”,再加几个转来转去而已。葛老师表示一班同学素质真好,走路都不顺拐的。于是早早进入了做游戏环节:五人一组玩一二三木头人。
小白和他的四个好朋友就是随机分到一组的,然后大家意外地特别谈得来——甚至和卢方、徐庆也还算打得来。韩彰、蒋平两位,虽然打架不很在行,倒也都是爽快人,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一致看不起如欧阳春那种特“装”的家伙。还有二班展昭,小白当时很想补充一句,想想还是忍住了。
男孩子的友谊就这么简单,追追跑跑,擂一拳头,扭在地上滚几圈,就是铁哥们儿了。一节课下来,约定以后分组游戏还要同组。两节课下来,几乎就要磕头拜把子了。
其实白玉堂同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的:学校的体育老师太少了,一班和二班的体育课永远都不会同时上。好想跟展昭打一架啊,看他笑得那么臭屁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关二爷再世吗?
小白愤愤地想着,一不留神被韩彰铲了个跟头,扑地一下趴在了地上,爷的白衣服!跳起来追韩彰,又被徐庆拦住——什么时候开始、几个哥们儿联手戏弄起这个小兄弟来了?
此时,二楼某个窗户后面,展昭抿着笑收好相机。很好,拍到小白的衰照了,等他有钱时,高价卖给他。唉,自己班同学也都不错,就是有点像柱子似的,不够生动活泼啊。
不过话说包老师这台相机不错么,怪不得藏得那么深,为了找它快被臭袜子熏死了。可惜胶卷只找到了黑白的——不过拍小白,黑白胶卷也足够了。想想包老师,想拍黑白照片都不可得呢。想到这里,展昭卸出胶卷,还是早点把相机还回去吧。
嗯?你说逃课?为了献身于伟大的摄影艺术,区区一节课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思想品德课,也算课么?
安啦安啦,展昭拍拍包老师揪着自己耳朵的手,用那么大力会很累的——相机不是已经被你收缴了么?再说啦,我是借尿遁溜出来的啦,不会破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好学生的形象啦!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997年8月31日。小白放下电话,拆刚取回来的邮包。还以为那家伙进了京就会把自己忘了呢。收到礼物,确实感动得很啦。打开来,还有一层纸。再打开,还有一层纸。拆开重重包装,入目的是一张照片。黑白照片,不过边缘有一点卷,有一点磨损,有一点污迹。莫非是展昭吃饭睡觉都带着的?还有……这个趴在地上的倒霉孩子是谁?五爷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丢人的样子?五爷拿起照片,下面的纸上还有一行小字:白老鼠!五百万卖你!记账!……………………………………………………………………………………庞老师屡次打成胖老师,嘛,虽然也没错啦。小白和几位哥哥在一起啦!撒花!咳咳,在一起什么的,也分很多种啦……昭昭还只是孩子气的恶作剧啦,才不是芳心暗许什么的呢~下一步:住一起住一起!让小白和昭昭每天一起写作业!呃,以作者这唠家常的速度,大概还得个……许多章才能实现……还是先找机会打一架吧,嗯哼~
☆、听说要开运动会?
自从进入小学,土匪白玉堂一直郁郁不得志。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三个礼拜。
直到九月的最后一周,骨头痒得快把自己拆开拼着玩的白玉堂同学听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周末开运动会,然后直接放国庆假!
江老师笑眯眯地在讲台上解释什么是运动会,运动会的重大意义,并由此得出重要结论:一班不能拿到大部分第一名的话,将是莫大的耻辱。小白在心里默默补充:那样的话将会遭到江宁同志的猛烈清算。于是所有能跑会跳的同学都必须万分积极地报项目。
同一时间,包老师也在二班训话:“经我多方打探,三班基本不必考虑,不过——”顿一顿,扫视全场,加重语气:“一班高手如云!记住,跑赛的时候,一旦出现下述情况:左边一班的、右边三班的,务必要靠着右边跑——三班那些公子哥儿不禁撞,一班的可是能随时、随地、全角度、伸腿绊你!”
坐在最后一排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同桌的四个小姑娘见状互相挤眼睛偷笑。这四位,不知怎么对上频道的,动作总是特别一致,长相也都扔人堆就不见的那种。大家同班同学,每天在一起上课,也足足认了他们三个礼拜,总算勉强分清谁是谁了。
包老师继续:“不过也没关系,我们班也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像展昭,像雷星河,像四大——”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伸直脖子:四大什么?四大金刚?坐在正对讲台第一排的庞昱同学则想:该点到小爷了吧?
“咳咳,”包老师清清嗓子,“所以说,我们可以在广播稿、观赛纪律这些方面多下功夫嘛。”从教多年,向来精神文明奖都是自己班拿的没跑。
“不许笑!”拍桌子,“这是项目表,我贴黑板上了,周六以前,同学们都可以找我报名。一人最多报两项。”
下课后,展昭看看凑一圈猜硬币选项目的四大,心想您几位还选什么选啊,直接来一个四乘一百米,一个四乘二百米,谁能有你们交接默契。他溜达到黑板前,正想着小白那样的性子大概会报一百米吧,忽然雷星河转来身后:“展大班长报哪个?我也来一样的就好啦。”
展昭看看他,笑:“跑步我不在行的,铅球铁饼?也许大概吧。说起来雷兄你才是体育委员,这种事情怎么能看我啊。”说完转身出去了。
雷星河挠头:就展昭那身板,铅球铁饼?人不可貌相啊。
且不管小雷同学如何想,话说展昭走在走廊里,忽然想到:这个小白,刚开学的时候,三不五时就来堵自己一下,而今过了半个多月,他来得也没那么勤了啊。晃悠到一班门口,随便一瞄,一眼就看见白玉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