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夏居正怒道。
老者有些犹豫,夏居正走上前抢过藤条,怒道“好,今日就让我亲手打死这个畜生,好去和先皇以及列祖列宗请罪。”
说罢他手一挥,抽向夏子墨。这一下却没有落到夏子墨身上,却落在了袁星野身上。原来是袁星野突然挡在了夏子墨身后,抱住夏子墨,承受住了这一鞭。
“星野。”夏子墨大惊。袁星野笑笑,而后道“夏大人,您要怪罪就怪罪我吧,这件事,是我连累的子墨。”
夏居正大怒,也顾不得前面是谁,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夏子墨想挣脱,却被袁星野抱着,动弹不得。
“不………是我先倾心与你,还千方百计的追去幽州………”夏子墨道。
“你怎么知道我开始没有喜欢上你?”袁星野道,“夏大人打我一顿,我也能安心一些。”背上虽然很痛,但是对于袁星野而言并不算什么。
“父亲,不要打了。”夏子墨哭道,她想拦住夏居正,可是袁星野的手臂她如何挣脱的开。
袁星野笑笑,夏子云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拦住夏居正“父亲,够了。”夏居正这才回过神,想起面前的人是凤永将军,不是他的女儿。
“夏伯父,不论怎么样,这件事都是我对不起夏家,请放心,我绝对会保住夏家安然无恙。”袁星野道,她松开夏子墨,夏子墨连忙查看她的伤情。
袁星野的后背早已经血迹斑斑,夏子墨心痛,只听袁星野道“我与子墨之事,皇上早已经知晓,请夏大人允许我与子墨在一起。”
“你说什么?皇上知道了。”夏居正一愣,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失神,喃喃道“难道是因为………”
“没错,是因为我哥哥。”袁星野道。
夏居正是老臣,当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但是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他也只听闻一点。
“难怪………”
“星野不敢奢求伯父能原谅我们,但是请伯父相信,夏家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袁星野道。“不论怎样,星野都会保夏家无恙。”
夏居正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袁星野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周兰,还有惊愕的夏子明以及没有任何表情的夏子云。
“如此我们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夏子墨着急回去给袁星野疗伤,也没有多说什么,和袁星野离开,夏居正也没有拦着两人。看着两人并肩离去。
而皇宫中,皇上独自来到太后的寝宫,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太后宫中的人都已经换成新面孔,见到贺帝都跪下行礼,贺帝挥手斥退她们。
☆、第四卷第十五章
太后此时正坐在软榻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凌乱的头发已经被打理整齐,显得颇为雍容。只要太后不和袁家的事情沾边,一直都是和蔼仁慈的。
“母后。”贺帝道。太后转过头,看着贺帝,而后缓缓道“你来了,有什么事么?”
“母后和星野的话,朕都听到了。”贺帝道。太后一愣,随后冷声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贺帝语塞,他知道太后依赖自己,也知道太后在宫中日夜小心翼翼,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在他心中,他的母亲一直都是一个和蔼的女人,对待下人都非常的宽厚仁和。
所以他当时无论无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但是他一直以为太后是为了他,所以哪怕心中有恨,他都一直忍耐。只是从此不与太后如同从前一般母子情深。
“母后,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朕是怎么过的么?”贺帝缓缓道。太后冷笑“那这些年,皇帝也一直有临幸妃子,这也算过的艰难么?”
贺帝苦笑,“母后怎知朕一直都有临幸妃子。若是如此,为何这些年,后宫的皇嗣少之又少?”
太后一愣,贺帝道“这些年,朕不过是在妃子第一次临幸的时候做做样子,外界看来朕颇为宠爱的妃子,都是精通才艺之人,只是因为朕去之时,大多是与她们弹琴论棋。这些年来,我时时刻刻不备受煎熬,时时刻刻都承受着痛苦,母后你可知道。”
太后不语,贺帝继续道“如今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母后身子不好,日后好好养病便是。后宫和前朝之事,母后不要干涉了。”
“你………”
“当然,朕不会迁怒母后的本家,也请母后不要在为难星野。”贺帝道,他本想和太后多说一些这些年的痛苦,可是他突然明白,就是他说,太后也不会懂,又何苦浪费唇舌呢?
贺帝离开后,太后这才站起身,走了几步只觉得心口一痛,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日早朝,天还没有亮,人们还在睡梦之中,大臣们已经穿戴好准备去上朝。燕飞刚要出门,一名女子突然从房间跑了出来,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
“如今已经入秋,早上寒露重,还是多穿一些。”女子关切道,燕飞看着女子,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
女子本是他老家知县的女儿,两人自小的相识,青梅竹马,但是知县嫌弃他家穷,不肯将女子下嫁给他,他为了途一个前程,才来到京城,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女子也是在他还未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偷偷来到京城找他。
如今整个夏子墨和袁星野一系的官员都在生死存亡时刻,燕飞却不后悔。没有夏子墨,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升到今日的位置,也不可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富贵险中求,夏子墨和袁星野身边的人,那个不是寒门,不都是靠着两人才有今日的地位,如今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他坚定了心智,看了看爱人柔美的脸庞,笑道“快些回去再睡一会,下了朝我给你买最爱的点心回来。”
“好,路上小心。”女子笑道。
燕飞骑上马,和随从赶去太明宫,路上看到刘晓,两人都是夏子墨一系的中心人物,是最早跟随夏子墨的人,心照不先的点头示意。
入宫后,燕飞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谈论昨日的事情,而后听闻夏宰相称病在家休养,袁星野和夏子墨却早早就来到朝堂上。
燕飞看了一眼朝堂,太后本家的官员和依附于他们的官员站在一起,夏子墨一系的官员站在一起,还有一部分中间派系的官员,见到他,许多人围了上来打探消息。燕飞不着痕迹的安抚众人的情绪,一边留意着周围人的情况。
“燕大人,听说夏府已经遣散了所有下人。”一人问道“今日夏宰相和夏子云大人都没有来上朝,不知道………”
燕飞刚要回答,就见夏子云走进朝堂,他一来到让很多人安心。早朝很快就开始了,与平常一般无二,进来最大的事情就是江南大雨,朝中一直在争论防洪的事情。昨天的事情似乎没有发生一般,没有任何人提起。
贺帝也没有说什么,很快就退朝离开。
时间很快过了几日,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太后也每日在寝宫足不出户。对于太后,贺帝也是不愿为难的,所以只要太后不理会袁家的事情,其他的他也就不甚在意。
秋意渐渐加重,很快入了冬,大启经过几年的征战国库早已经消耗一空,不过天意使然,这两年大启风调雨顺,特别是今年的秋收收成颇丰,国库渐渐充盈起来。
京郊的一处田里,袁星野正在俯身查看刚收割不久的稻田,近来无事,她便四处走走。京郊有一处皇帝赏赐的宅子,她和夏子墨就来这里住上几日。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多穿件衣裳。”夏子墨走过来,笑道。
袁星野回身笑道“这不是有你么?”接过夏子墨手中的披风,袁星野拉住她的手。“你看看这片田,和周围的天地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听说这片田比起周围的田种出的粮食要多出三成。”
夏子墨环视了一下“的确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袁星野点头“农桑乃是国之根本,若是都可以提高收成自然是好事。”
夏子墨笑着点头,两人正在商谈,莫然走来道“元帅,大人,宫中传来消息,太后病危。”
两人面上并未有什么惊愕之色,太后的身子原本就靠着药物维持,前些日子她们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太后大限将至。
为了避免留人话柄,两人这才离开京城。
“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后回京。”袁星野道。莫然领命。
夏子墨道“很快就到年关了,太后病逝宫中也不会安宁了。”袁星野道“我已经命人暗中监控太后和皇后的家人,暂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皇后后来并没有任何动作,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夏子墨道。若是没有什么,她们也不会为难皇后。
两人策马赶去京城,刚入了城,就见络颜匆匆赶来。“元帅、大人,太后病逝。”袁星野拉住马缰,而后道“皇上那边怎么样?”
“皇上刚刚下旨,缟素三日。”络颜道。袁星野点头,回身和夏子墨道“我们先回府更衣再入宫。”
等入了宫,灵堂都已经设好,宫内一片雪白,后宫众人哭成一片,皇后带领后宫所有的妃子在给太后守灵。贺帝跪在灵位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凤永她们回来了。”张平低声道。
贺帝点头,袁星野两人跪在贺帝身后,给太后上了香。
“你们回来了。”贺帝没有回头。“臣等回来晚了。”袁星野道。皇上摇头,没有在回答。上了香之后袁星野与夏子墨也跟着皇后众人为太后守灵。
贺帝来到御书房,他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犬戎国破,齐家抄家,如今太后也病逝,所有和袁辰野的死有关的人都死了。
就在凌晨,宫女赶来说太后病危,他赶去的时候,太后的意识已经消散,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到底是难过,还是在等待解脱。在太后离开前片刻,太后突然清醒过来,问他到是不是恨自己。
贺帝忘记了自己怎么回答的,他就记得太后看着他,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
“皇上,做法事的高僧已经入宫了。”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