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过头,看着锦寒。“本宫若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为何还要和这些人争抢一个丈夫?”
“娘娘………”
“本宫只是有些感触,这些年来后宫各个宫中总是新人换旧人,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本宫这日年来,也是如履薄冰,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和德妃一样的下场,不仅身死,连家人都要遭到牵连。”
“娘娘莫要说这样的话,德妃心术不正才有此下场,娘娘宅心仁厚,断然不会如此。”锦寒急道。“何况皇上对娘娘一直很敬重,他人就是想对娘娘不利,也要过了皇上那关才好。”
皇后摇头,“希望如此………锦寒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等我向皇上讨个恩赐,准你出宫给你找个好人家。”
“娘娘,我………”
“启禀皇后,夏才人来访!”一个内侍走过来打断了锦寒的话。
夏子墨脸上还带着病容,虽然憔悴了些许倒也有些弱不禁风之感,在小玉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缓缓的拜见皇后。“皇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皇后道。
“子墨这些日子身子不爽,未能看望娘娘。”夏子墨道抬手“示意小玉退下。”锦寒知道夏子墨有话要和皇后说,便也退在远处。
“娘娘,这些日子袁星野住在含香殿,几番打探下来,并没有发现她下毒的痕迹,子墨斗胆,这毒很可能是德妃自己所为。”
皇后叹气,“就算是袁星野又如何,德妃以死。”
“可是若是能找到证据,证明是袁星野所为那么我们就可以扳倒袁星野,到时德妃的人选他是绝对不可能染指。”
皇后看着夏子墨,然后有看向不远处的树木“妹妹的意思是有意德妃之位了!”平心而论,皇后也确实觉得夏子墨是比较合适的人选,虽然入宫时间短了许多,但是贺帝并不会在意这个,但是一个比较有野心的同伴加下属,那就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了。
“子墨不敢,只是为德妃姐姐不值。”
“说说你的看法………”皇后道,夏子墨一喜,上前轻语一番,皇后先是皱眉,而后归于平淡。
回到含香殿的夏子墨,整个人的气色却好了些,或许是走了一段路的原因,但是也已经气喘吁吁,坐到软榻上,方觉得舒坦了许多。
“找个镜子来!”夏子墨吩咐小玉。小玉不解,但还是依言拿来一面镂空的鎏金镜,夏子墨接过,对着镜子看了许久。
早上起来,是袁星野帮她化的妆容,不得不承认袁星野的手艺不错,虽然还比不上宫中的女官。夏子墨仔细的观察着脸上的每一处妆容。
门开了,袁星野走了进来。挥手示意小玉退下。小玉俯身退下,她虽然不聪慧,但是也不是愚笨之人,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出来袁星野和夏子墨并没有那么水火不容。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夏才人对于在下的手艺,可还满意?”袁星野脱掉外套,接过夏子墨递过去的茶,喝了一口才道。
夏子墨倒茶的时候已经放下了镜子,闻言又拿了起来。“本宫到觉得你写手艺还需时日磨练。”
袁星野闻言笑着摇头。
夏子墨看着这个人,明明是个女子,依坐在哪里,却有着不同寻常女子的气势凛然。虽然只是个女子,当世却无人能出其左右。
“你不觉得眉毛过淡?”夏子墨道。
袁星野闻言,起身道梳妆台前拿起眉笔,又走回了夏子墨身前。“我来看看!”夏子墨依言没有动,依旧依在软榻之上,袁星野侧坐在一旁,轻轻俯下身帮夏子墨一点点的瞄着眉眼。
络颜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两个人的样子。
第二日,袁星野出宫。
这日是他父亲袁泺的祭日,贺帝特别恩准她出宫前往墓地拜祭。
贺帝正在批改奏折,因为这些日子幽州的军务占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加上穆将军又上奏折说吐蕃军队调动频繁,一些地方上的奏折就由宰相代为批改了。
正在忧愁军队的问题,张平匆匆走了进来。“参见陛下。”
“起来,怎么了?”贺帝知道张平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扰他。
“陛下,袁才人拜祭父亲后回宫,在丹凤门外被一男子所伤。”按理说妃子受伤不用特意惊动皇上,但是毕竟袁星野是得了贺帝的旨意出宫,又在丹凤门外被伤。
“知道是什么人所为?”贺帝放下笔,皱眉问。
“男子高喊着为孔寒秋报仇,为孔家伸冤。”张平道。
“孔家?德妃?”贺帝眉头更深了,“太医看过了么?伤势如何?”
“太医已经去了,袁才人并无大碍。”
贺帝赶到含香殿的时候,袁星野已经睡下了,夏子墨正在命人熬药。见到贺帝一番见礼之后,才落座。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修养几日就好了,还好姐姐平日素来练武,要不然这次恐怕………”夏子墨回答。
贺帝已经问过当值的禁军,禁军说当时袁星野的车队在离丹凤门不远处被几个人拦住,其中有一个男子持刀伤了袁星野,并且大喊着为孔家伸冤。等禁军出丹凤门要寻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群人的影子了。
太明宫在长安的东北角,丹凤门外朱雀街的两侧住得都是高官贵族,禁军也不好随意的搜查,只好在街上找寻了两圈之后退了回来。
贺帝走后,袁星野这才睁开了眼睛,想要坐起来。这一动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不禁有些冷汗直流。
夏子墨看到,忙扶她坐起。袁星野的伤在肩头,虽然不致命,但是也留了许多血,整个人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下可好了,我的病还没好,你又伤到了!”夏子墨道。
袁星野摇头“这是小伤,没关系的也没有伤到筋骨。”
此时袁星野只穿着束胸,左肩上缠着绷带,长发并没有束起,而是披散开来。夏子墨看了几眼,就转过身不在看。
“你睡一下,我去看你的药好了没!”
出门后的夏子墨笑容消失,平复了一下刚才看到“美景”而乱跳不已的心。
翌日,贺帝下旨搜查德妃孔寒秋一家余党。
☆、第一卷第二十七章
长安的一处宅院,院子里有老有少不下二十余人,但是整个院子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这个时候,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院子里的人一惊,互相看了看,这才由一个中年妇人前去开门。“谁呀?”妇人小心的打开了一条门缝,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由于斗篷过大,看不清面容。
“你是?”妇人还要询问,这个人抬起头,妇人看到对方的脸后面色一喜,连忙打开门,将夏子墨迎到主屋中坐下。
“夏才人,您怎么来了?”妇人喜道。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夏子墨脸色苍白,似有些疲惫之感“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要去刺杀袁星野?”
这群人里最老的已经年过古稀,但是听闻夏子墨有些无礼的话,谁都没有发作。“现在朝野皆知,你们………你们让我说什么好?”
“才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原本已经打算离开长安了,谁知道………”妇人是德妃的母亲,原本也是一品诰命,如今却只能粗衣麻布,她看向夏子墨,眼中有着淡淡的不甘。
“罢了,我也是看在和德妃姐姐的情分上来看看你们,我已经安排好了,后天会有人带你们离开,这两日你们千万小心,不要接触他人。”夏子墨道。
孔家人正愁无法出城,夏子墨的出现顿时让他们感到了希望,亲人被杀的愤怒已经被活着的希望替代,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去死。夏子墨坐了一会,和她们说了些话,这才离开。
回到宫里,夏子墨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些日子袁星野因为伤得关系睡觉的时间比较多一点,就是趁着袁星野睡着的时候出去的。
袁星野还在睡,夏子墨坐在床边,不禁伸手去碰触她的眉眼。
袁星野的眉毛比起一般女子来说,要浓上很多,是很典型的剑眉。眼睛闭着的时候看不到里面的星光,但是每一次被这双眼睛看到,夏子墨都觉得会沦陷。
夏子墨的手在袁星野的脸上轻轻抚过,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每一个位置,她都看的很仔细。
“星野………星野………”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那怕是进入阿鼻地狱,只要是为了你。星野。
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浓烈的,已经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了。夏子墨看着袁星野的面容,轻轻的俯下身。
她的吻落在了袁星野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唇上。
怎么才能得到这个人,要怎么样才可以得到这个人呢?
“夏才人,药熬好了!”门外响起了络颜的声音,夏子墨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去端药。她很快就拿着药回来了。
“星野,起来喝药!”她坐在床边,轻轻摇着袁星野。袁星野缓缓的睁开眼,络颜上前几步扶起袁星野。
“喝药了!”夏子墨笑道。“既然你的肩膀快好了,那就自己端着喝吧!”她将药碗递给袁星野,袁星野苦笑接过。
过了两日,袁星野正和夏子墨在下棋,张平匆匆的跑了过来。“袁才人,夏才人,出事了!”
“怎么了?”袁星野示意络颜给张平倒一杯水,张平一口喝下。“刚才禁卫军来报,说找到了孔家人,但是………一家人都死了………”
“啪”夏子墨手上的棋子掉到地上,她面色苍白,俯身想捡起棋子,却几次都没有成功。
“夏才人不要慌,我听禁军说他们是中毒而死,应该是自杀,在他们房间里有写的认罪书,说是刺杀袁才人,觉得愧对皇恩,所以以死明志。听说看样子已经死了好几天了。皇上让我来通知两位才人一声,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看到夏子墨的脸色,袁星野叹气。“多谢张总管。”她扶起夏子墨,下面的事情络颜会打理好的,扶着夏子墨走到屋子里,夏子墨坐到软榻上。片刻后,面色总算是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