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是可惜呢,正因为这句话是发自我内心的,所以才不能让你继续错下去。
虽然我可能是造成你悲剧的其中一人,不过一切最终还是你自己决定的。
你放弃了愚昧的信任,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明智的选择,是理性的选择。
不过,
连你的父母,还有那个你付出一切去保护的亲弟弟都无法了解的你,他却能这样透彻地看见,你们之间真是有奇妙的缘分呢,鼬。
唉,可惜呢你无福消受。一辈子必须要和他为敌,这才是你的宿命。
这是我们间最后的告戒。
如果你还够清醒的话,不要妄想了。
把他彻底忘记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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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房间里气氛显得沉重。
紫菀一边擦擦汗,一边尽量麻利地拧着毛巾,突然不小心把毛巾弄掉在地上,她低啧一声,因为越发焦急而几乎哭出来
看见他还是一直昏迷着,没有起色,紫菀抽抽鼻子,心里一痛。
[这就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么,九尾?你到底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糟糕,他开始发烧了,浑身都好烫。”
美惠夫人摸了一下鸣人的头,心下一惊,担忧地说。紫菀打断思绪,咽下酸楚,也急忙将手覆上他的额头。感觉到一片滚烫,心觉不妙,她着急和懊悔起来
“都怪我,她说不舒服的时候我也不留下看着。一定是很难受才会在大冷天还泼了那么多冷水到自己头上。这怎么可好,肯定着凉了,真是祸不单行。”
“这个孩子太逞能了。身体不好就该说明白,怎么能这样死撑着呢?现在反倒更严重了,这可怎么办。”
话才落下,门推开,山形大叔走了进来。
“刚才的医生呢?”
“那医生说他束手无策,连医疗费都不要就走了。”
“这都第三个了啊,怎么都这样不负责任。”
“先别管那个,老公,怎么样?其他医生那里呢?”
“风雪开始变大了,我才出门,就被旅馆的保安拦了下来。他们说现在不能出去。给别的地方的医生打了电话,都说没有办法面诊的话,光听我们的描述不好乱下药。”
“那可怎么办,老公,从中午一直到现在,四个多小时过去了,她只是昏睡,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现在又发烧了,这样下去会受不住的。”
“不然先退烧,旅馆有备用的药,我去问他们要,你们等下。”
话才到这里,门被打开,鬼鲛看见鼬站在门外,手里果然端着那碗药。
“先不能着急退烧。”
“鼬。”
他几步走进来,把碗递给美惠夫人。
“麻烦你把这个给他喂下。”
美惠夫人接过碗,发现是棕色的药汤。药色清澄,带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香气。——和上次鼬让她帮忙煮的药味一样。
鬼鲛心下惊喜,连忙开口
“就是上次的药,快给他喂下吧,一定会有效果的。”
想起这东西药效的确厉害,美惠夫人一点头,在紫菀的帮助下扶抱起鸣人,将药碗贴近他发白的嘴唇。
眼见着药汤完全被喂下,鼬才想再做点什么,突然注意到一旁紫菀意外不满的眼神。
紫菀带着不明的意味用力瞪了鼬一眼,随后忿忿地低下头,拧着毛巾替鸣人敷上。鼬心中虽然不明白,但是却感觉到她责怪的意思,心里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收回视线,随即一闭眼安静地转身走了出去。
鬼鲛看见刚才那一幕,于是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照顾他,我出去一下。”
门才关上,鬼鲛就跟上鼬的脚步开口道
“喂,别管她,她就是这个性格,动不动喜欢发火。也不知道哪里又不对。”
“没什么。”
“不过她怎么对你敌意那么强,我记得她也不知道什么。”
“那都无所谓的。”
鼬站住。
“我的确不适合站在那里。”
他看着外面飞雪连天,手不自觉地抓着窗沿,半晌不语。鬼鲛抓抓后脑勺,还想说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说的话。两人一直这样站半天不语,为了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鬼鲛看着手上发暗的戒指,开口道
“啊,看起来离得远,也不是天天能有信号。”
“。。。”
“哎呀,别看了,先去休息吧,你的药,一直都很有效果的。”
“。。。”
“说起来,这里一直都下大雪啊。”
“。。。”
不管怎么说,鬼鲛见鼬依旧都扣着窗沿没反应,于是用力叹口气,随后靠着墙也呆呆看向窗外。
其实虽然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鬼鲛却是最明白内因的。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家伙真的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房里洗手间一晚上都传来水龙头的哗哗声以及他的咳嗽声的时候,鬼鲛也坐在墙边,低着头想了一晚上。
本来很容易说破的事情,却因为各种各样复杂的因素不能说明白,鬼鲛心里闷得厉害,却不得不尊重两个人的决定而沉默。
设想中,这段故事本来不是这样。至少他以为自己能在里面起到什么作用,结果当知道鼬和鸣人划清界限后,他才明白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做到。
他想责怪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责怪什么。
责怪鼬身不由己的绝情?还是责怪鸣人的包容和善良?还是责怪那个人的残忍和冷酷?
他无话。
但,本来不是太聪明的人,他却也能深刻地体味到里面的痛苦。
这种摧残着鸣人的身心,让他伤痕累累却还要掩饰伤口装作过得很好的痛苦。
以及这种反复折磨着鼬,使他整晚无法入眠却也无法对被隐藏的事实开口说半个字的痛苦。
他原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体味到这些情感了,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成为他们各自的保秘者的时候,他也开始沦陷进这灾难里。
因为他必须要保持绝对安静,就算他的眼里耳中接收了那么多惊人的真相,他却只能闭着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真的,太残酷了。
他是局外人,心里却也会跟着一起痛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发堵的胸口,神情沮丧起来。
“希望,没有事情呢。”
又半个多小时过去,天暗了下来。里面一直没有好情况。鬼鲛原本估摸那包看起来很神奇的药会有效果,所以只是静等其变。直到山形大叔匆匆忙忙地跑出来,鬼鲛一问情况,他连连摇摇头,说鸣人依旧昏迷不醒,高烧不见好转,他打算再去询问其他医生的时候,鬼鲛走回到鼬面前时,心里突然觉得不妙。
他意识到,鸣人那晚上最后和他说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一些一直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事情。
鬼鲛无言地走回鼬身旁,鼬连忙看向他,等待回应。鬼鲛思忖几秒,最后只能一闭眼摇摇头
“那药这次的效果比上次差了非常多。好象几乎没起什么作用。。。”
鬼鲛看见他眉头皱起来,眼里神情一下黯然下去,还想再说什么却说不了,心里于是却憋得厉害。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如果不说,有可能耽误了鸣人的病情害他无法及时找到治疗的方法而发生意外,但是如果说了,难道要逼鼬把昨天晚上才说完的话全部收回,让他改变立场么?
鬼鲛知道,如果鼬改变了立场,那么就意味着输了和结束了。不仅这个选择太重大,鬼鲛无法替鼬决定,更重要的是如果鸣人知道内情也不会答应。
于是他只能继续选择保持沉默。
只是他只能看着鸣人就这样昏沉过去么?
鬼鲛叹口气,因为这内里太复杂而觉得有点烦躁,忍不住低声嘀咕
“还真没想过会这样严重的。。。明明以前吐过了就好的啊。。。怎么一直昏迷呢。。。”
“什么时候?”
站在他面前的人听到这里立刻察觉到什么,眼神和语调突然一变,问,鬼鲛一怔没有明白过来
“什么,‘什么时候’?”
“以前,是什么时候?”
鬼鲛一愣,猛然明白自己说漏了嘴。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说,结果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以前吐过,什么时候?”
看见他眼里露出的犹如质问的神色,鬼鲛哑然。
是告诉他,还是装傻,还是连自己也编造谎言欺骗过他?
鬼鲛看着鼬目光如炬,激烈地思考着。
天色越来越暗,走道里光线也昏暗下来。鬼鲛却感觉到他眼里灼热的带着质疑的视线,烧得自己的眼睛也有点痛,于是他最后还是放弃僵持,终于认输般地低下头,
反正迟早这都是要被知道的事实,倒不如一下摊开。
“真是没办法,被你发现了。。。”
“什么意思?”
话音才落,鼬立刻皱起眉头,同时追问,鬼鲛静立着,显得有点犹豫地开口
“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有没有办法骗过你。但是总是这么骗来骗去的,既没意思也不是我的风格。我也算受够了。既然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倒不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