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珏有些囧的瞅着怀里的傻鸟,居然就这么吃了?!自己喂他他就吃?
放下碗筷,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嗯,凸出来了,真吃不下了。
替他擦了下嘴,实在是忍不住冒出句,“你能再傻点吗?”
“嗯?”小家伙不解的侧着头。
一碗白饭都能吃得下去,他往日到底是过着什么日子?
想着想着,沈灏珏又觉得是自己的错,“你为何不吃菜?”
“父王没喂啊。”沈旻珺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没喂食,你就不会说?!
心里颇为不是滋味的瞅着那只傻鸟,“要下去消食吗?由你弟弟陪着走走。”
“不必,如今急行,我再骑马……”说着却看向别处。
沈灏珏自然知晓他心中的顾忌,心里虽然叹息,却表面不显,“知道自己无能,今后莫要再丢人现眼!”口气依旧严厉。
“是!”沈旻珺当即跪地行礼。
如今他再蠢也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恨其丢眼,却又念及自己是长子,往日逗着玩倒也合适。毕竟对他那弟弟,为君王者,自然不能随意亲近。
“嗯,起来吧。”沈灏珏挥挥手,嫌弃他这德行。
当夜停车整顿休息,沈旻珺没敢出去丢人现眼,这扒高踩低的自己在皇宫的时候便见多了,外头那群人只听从也只崇拜自己的父王与弟弟他这被一只熊猫都能打败的王爷,恐怕只是孔雀一族的耻辱。
心里这般想,虽然在不在意,还是会有几分微妙的失落感。
翻阅奏折的沈灏珏下意识抬头,便见那只小孔雀抱着膝盖委屈地蹲在一边,也不知想些什么,额头的乌云越来越多,眼瞧着便能落雨。
下意识替他挥挥手,扫去那团乌云,沈灏珏比较好奇的是,这只傻鸟能想什么,能把自己想到这地步。
“父王,”见是自己父王,当即昂首挺立,一扫先前的不快,“何事?”
“想什么?能与父王说说?”自己刚问,沈旻珺便往后挪了挪,“没什么,只是在检讨自己做错过多少事儿。”
沈灏珏到时好奇的挑眉,“你还知道自己有错?”
被这般说,沈旻珺立刻又耷^拉下来,“父王我不想回去,那场战役败后我被兔族所救,便想着自己今后便不是沈王爷,和那群白兔子们一起活下去倒也不是不可。可,可……如今要我再入城池,我只觉自己毫无脸面,更是……”活不下去这四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说出来了,他仿佛是个要死要活的女人。
委屈的瞅着一旁那小眼神让沈灏珏忍不住叹息,“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什么。我一族虽然骄傲入骨,却也不是肤浅之人。”
“一次失败?”沈旻珺冷哼声,目光直视而道,“我自出生后便没有成功过,何来一次失败?那些高官之后的孩子与我玩耍时嘲笑我的翎羽,说我这般失败,给父王丢人现眼,如若他们是我,早就死了。当时我便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其后研究神炮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能成功的事儿,如今依旧惨白,还被那只熊猫打落下水,赶出皇城。”冷笑声,“我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沈灏珏知道是理,关于此事,就连沈玉谷都与自己说起过。
如今见长子坚决,心中难存安心,愧疚之情越发浓烈,“你不必在意旁人如何说,我与你那弟弟并不当回事。”
沈旻珺轻笑着摇头,“如若父王执意回去,便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
那份坚定不移让沈灏珏一震,“早知如此,你又何必丢人现眼?现在知道要死要活了?还要我这做父王的替你收尾?你这到好意思?”
“父王为何就不愿当我死了?让我留在兔族?给我一丝生存的希望?”沈旻珺依旧那般笑着,“眼不见为净多好?我自出生起就给你丢人现眼到现在,父王也早该习惯了,不是?”
“不!”沈灏珏下意识反驳,可随即便瘫软的靠在车背上摇头叹息,“你小时候并没有给我丢人现眼过。”
“有没有不是父王说了算,”沈旻珺逐渐沉下脸色,“或许在你心中那懦弱无能的长子也就这么养着,大不了再生一个,依旧可以继承王位。长子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也不是不可,我孔雀一族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说到此处,沈灏珏脸色微微铁青僵硬,他便知道自己并未说错,笑意更浓,“扔到一旁,专心培养刚刚出生的幼子,长子他愿努力便努力,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再折腾也就这样,一个刚出生就被群臣否决的长子,自然不可能有何作为。”说到此处,忽然轻声说道,“看来我没说错。”说着便是一阵叹息。
“那又如何?”沈灏珏见被揭穿,倒是也不恼,反倒理所当然。
“的确没有怎么样。”沈旻珺见他如此随意,丝毫不觉有何过错,微微叹息,“我只是好奇,为何父王不效仿绍辉君?白子一处,便当着群雄之面,将其掐死?此作为却更能凸显父王之威,也可免去我的麻烦。”
“你便如此求死?”沈灏珏浑身泛凉,“我给你一次次活下去的机会,你却用来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不错,这也是你给的,就如同先前的宠爱,也不过是你给的,你觉得需要你觉得趣味,便给了。”沈旻珺淡淡而谈,“你却不会想想我需要什么,我需要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我活着出生,再不该让羊仙姑替我占卜,更不该带着弟弟把年幼的我独自一人抛在凤凰城内举目无亲,更无人手可用,最后不该让我离开兔族……那日我说,我不是沈王爷并非玩笑。只有我不是沈王爷,我万可活下去,但现在留在你身边的长子只可能是沈王爷。您又要我有何脸面出现在凤凰城内?一个败君之姿。”
“呵呵,事到如今却是在责怪我这父王,不好好检讨自己的过错?”沈灏珏心中虽然愤怒异常,脸色笑意冰冷,却并未正面回答。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责骂那不争气不懂事的蠢货,做错了,便是责怪别人,妥协责任,最后寻死觅活?
沈旻珺听着整个人如失去傲骨般,瘫软在车上,望着车顶,许久,“父王打算回去如何责罚我?”自己已经脸面无存,或者回去自然会被人耻笑,还好意思苟活于世。
再加上父王的责罚,就算不重,却也毫无脸面。
更何况他过去的部下,又如何由脸面在别人手下做事?
自己岂不是还要殃及他们?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武不成,文不行,如今倒是与他闹脾气,连孔雀一族的傲骨说丢便能丢?
沈灏珏当真是有几分看不上那长子,过去还觉可爱,想着小时候的疼惜,倒也罢了,养在身旁而已。
可如今,他却觉得没必要。
既然他不愿留在凤凰城,那今后就待在凤凰城内终老吧!
第二日,一行人再次回到凤凰城内。
气势浩荡,百姓夹道欢迎,沈王爷那一身白羽便是在躲闪也不可能全部藏的起来。
想着便干干脆脆的入了城门,可尚未跨入大殿,便有老臣拼死启奏。
“将大人何事?”沈灏珏不满的回头,站在台阶上房,他左右两侧便是他的两个孩子。
“我皇啊,你如何能让那不祥之子再入城池?”那老臣高举双手,徐徐拜下,“王当年宽恕,并不在意沈王爷的所作所为,还给他凤凰城,可他却惹来争议,让武林中人指责不会管理城池,民不聊生!甚至让人推翻!这等,这等!他又有何脸面回来?入住皇宫?”
沈王爷看着,他也只是看着,冷眼旁观。
沈玉谷很好奇,他居然没点反应?
“我做之事,无需你来插手!叉下去!”沈灏珏说着便不耐烦的挥手。
“王啊,我皇!当年老臣等人便说,他不可留!不可留,王为何不效仿绍辉君?!”被越推越远,却依旧咆哮远至。
沈灏珏联想昨夜同样有人与自己说,为何不效仿绍辉君,不由下意识看向那人。
白发,红目,平静如水,却不见涟漪。
莫名的,心中有些发虚也有些懊恼的悔恨,他昨夜似乎……
想着,又觉得自己并没过错,他是那小子的父王,岂有自己赔罪之说?更何况他给了他一次次生的机会,他自己要放弃不提,还多次责怪自己这做父王的。
他不记得,小时候亦如此教导过!
甩袖入宫,“自今日起,一直到祭祖之日前,都不得出你的凤首宫!”
“是。”沈旻珺领命退下。
反倒是沈玉谷微微有些不安,“父王,哥哥被当众羞辱……”他为何不训斥那老臣?
“这是他自找的!”沈灏珏咬牙切齿,先前那表情是做给谁看?
“可,父王不怕哥哥寻短见?”沈玉谷微微不安。
“他会?”沈灏珏显然是早已看头了那小子,“如若真要死,早死了,被兔族所救那日^他还有羞耻之心,便早死了。昨夜还威胁我说回凤凰城便带着他的尸体回去,可如今还不是好好的?”
沈玉谷不知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哥哥的性子骄傲而倔强,又如何可能这般轻而易举,无所谓的被父王带回后还面对羞辱也毫无反应?
他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只是眼下,父王还在火头上,自己多说无益,还不如他先派人盯着点。
代见父王离开后,沈玉谷立刻火急火燎的转头命令身旁的侍卫,“派几个身手好的给我盯着凤首宫,只要我那哥哥出了点问题,全都别给我活了!”
“是!”领命而退。
要不是那侍卫是沈玉谷的心腹,料不准心中还有几分不快。
沈旻珺回到常住的凤首宫,心里有些疲倦,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
双目眺望远方,却无焦点。
出乎沈玉谷意料的却是其后几日,他那兄长,既没有上吊自尽,也没寻死腻活。反倒是入往日一样,吃饭、习武、看书、写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