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的孙子是白子,势必是日日夜夜的宠爱,绝不会让他有任何操劳之心。
既然无法继承家业,那就养做是纨绔子弟,无忧无虑的一辈子难道不好?
待索太医收拾好东西前去凤首宫时也过了戌时,在卧房门前行礼,直到房内面色阴沉的沈灏珏推门而出,目光复杂的注视着自己。
“去替他看看吧。”看了许久,沈灏珏终究还是转身带头走入房内。
而这时哪只呆呆的小白孔雀斜靠在床头,打着哈气,衣衫半解,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
沈灏珏瞧着微微不快的锁眉,大步上前替他拉近前襟,坐到床头低头亲了亲那只小白孔雀的眉心,“这几日我瞧你精力不足,让索太医看看如何?”
沈旻珺没想太多,反倒是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爹爹,脸颊微红道,“这,这又不是我的错……”
光是这目光就让沈灏珏心头一跳,口舌略干,叹息着抬手抚摸那只小孔雀的脸颊,“的确是爹爹的错,但莫要让爹爹担心可好?”
沈旻珺略有几分羞涩的撇过头,却微微颔首。
不知怎么的,这几日沈灏珏的索求有些多,自己的身子骨终究弱了点,平日就无法真正满足自己的父王,如今……
做到一半昏过去都有过两次,更别提,别提……
沈旻珺羞愧的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的确要看太医,就算不能像他爹爹那样,最起码不至于失禁……
索太医跪在地面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惊的浑身泛凉。如此一来他却是明白为何圣上要沈王爷永远不会回复记忆,甚至只保留六岁前的记忆。
这种事,这种事……
索太医浑身泛凉,背后愣是冒出一阵冷汗。
沈灏珏起身,俯视那喂喂打颤的太医,冷哼声,“你替他好好看看!”
好好两字特意加了重音,索太医下意识磕了个头,“是,是……”
沈旻珺下意识觉得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奇怪,扫了眼那两人又一时看不明白,斜着头却见索太医端了一碗药到自己面前,还没喝就却瞧见索太医掏出一套金针。
当即不解的锁眉,又看向索太医面色沉重,眼中似有挣扎,显然他不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自己与索太医多年来的感情绝非说说,这位太医自由对自己照料有加,否则以自己年幼时毫无自保能力,别人下毒都能毒死自己几回!
想到这又看向床头站着的沈灏珏,心越跳越快,总觉得此人大有问题。
深吸了口气,面露甜蜜和羞涩,下意识把药先放一边,拽了拽沈灏珏的袖子,“爹,爹爹出去么……我,我不要你在旁边看着!”
开始还带着几分腼腆,可到后面,这话可是傲娇。
沈灏珏心里也不愿看,虽然他做出这般选择,可心里并非好受。
又深深的看了眼索太医,转而轻笑,低头亲了亲自家小孔雀的眉心,“你这小家伙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不管!出去!”说着就推。
后者轻笑着顺着他意思走出房门,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那只撅着嘴坐在床头的小孔雀,一狠心用力关上门。
虽然他知道如今的选择,他对不起旻珺,可……他实在无法想想旻珺如若恢复记忆,那又会如何?
更何况,沈灏珏知道,身为沈王爷的沈旻珺或许还是他的子嗣,是他的长子,却绝非他的所爱……
他爱着的,永远是那有着纯白尾羽,一脸信任,一脸仰慕注视自己的小白孔雀,他会痴^呆呆的爱着自己,会不自觉地一步步退让,让到无地可退,却依旧会隐忍。
这份让自己心疼,却怎么都爱不完的感觉,实在太美好。沈灏珏自私的,擅自决定了那人的未来……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以不是?
想着沈灏珏冷笑声,毕竟自己是他的父亲,那孩子的将来,如何选择不该有他自己做,而该有他替那孩子做出择舍。
那之前那孩子做的选择,可没一个好的……
却说房内,沈旻珺思索的看向还在那针的索太医。
后者心里还在思索如何下针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可谁知,抬头一看,沈王爷居然一口药都没喝,这可不像平日的沈王爷啊,“王爷为何还不把药喝了?”往日那孩子瞧见药都不吭声,直接仰头就喝,也不管这药有多苦。
沈旻珺听着,只是垂下眼帘,又扫了眼那碗药,如今他在感觉不出有问题,那他就不是沈王爷,而是傻^子了!
可自己好好地,父王怎么会要对自己动手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索太医是他最信任的太医,医术高明不提,更是对自己一片善意,否则也不会流露出这种抗拒的神情。
“索太医,你替我看了多少年的病了?”沈旻珺的指腹沿着碗沿,徘徊。
索太医心里咯噔了下,这神情,这气韵可不想失忆!“二十六年!”
“是啊,都二十六年了。”沈旻珺冷笑声,“你也知,这世间我最信任的除了恶狼便是你了,哪怕你离开凤凰城,但我一有压不下去的病患都是书信与你,你再传来药房与我,可是?”
索太医当即放下手中金针,双^腿跪于地面,什么都不敢多言。
眼下他是真真正正的明了,那沈王爷根本没有失忆!
慵懒的靠在床头,神色冰冷,“索太医这是要辜负我的信任?”
“不,小人不敢!”这分磅礴的怒气让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索太医都扛不了,心里暗暗叫苦,更是为那孩子心里难受。
为何在最信任的面前要隐瞒记忆?却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发生,发生这种事?!
当今圣上不希望沈旻珺恢复记忆,他能理解,也能猜到为何。
第86章
不外乎成年的沈王爷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更是无法接受。而眼下天真无知;全心全意信赖自己亲生父亲的皇长子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的孩子,他可利用这点把那孩子当;当……一样养在后宫!
可;沈王爷为何又要顺了对方的意?
他不信沈王爷真要逃;真要走;会让对方察觉。
更何况,一次次寻死腻活的抢救;让索太医越发看不明白。
如若说要让对方放松警惕;可直到如今;不是早该逃了?
那为何如今……
“不敢?!”沈旻珺可没对方想的这么多,只是心里有股不安和怒火;对未知的无法掌握从不会让他感到恐惧,但如若对沈灏珏则不然。
沈旻珺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输,不能被沈灏珏厌弃,他不单单因自己对沈灏珏的爱意,更因沈玉谷。
如今,他们两兄弟一明一暗,与那野心勃勃的魏子涵对上。可作为他们亲生父王的沈灏珏全然不知倒也罢了,甚至是非常信任魏子涵,从某种程度而言,他对魏子涵的信任大于自己的两个子嗣!
虽然沈灏珏也对魏子涵心存几分不满,但这无关紧要,甚至他还知道魏子涵的存在不利于子嗣即位,故而才对沈玉谷说出那番话。
可,至始至终,从头到尾,沈灏珏都认为,魏子涵一心为国,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他沈灏珏的。
如此偏心,不提,但说魏子涵门人众多,而沈旻珺和沈玉谷身旁真正能信任的人并不是很多,可此外,魏子涵能以帝师的身份指责王子,而王子却不然。
随意辱骂帝师,便会被天下读书之人责骂其目无师长,又或者不知感恩,年幼无知云云。
但不说其他沈旻珺真正有利的或许在此他早已被世人排斥,恨不得要他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王权他早已放弃,就算被世人责骂也无关痛痒,毕竟早在他出生时就已经开始被人失望,被世人责骂,最后被亲生父亲放弃。
便是如此,反倒是他可无所谓,一无所有,便是心中无惧,他不怕,什么都不怕,只要达到目的。
也因这点,对与亲生父亲有了那层关系,沈旻珺丝毫不惧,甚至也不觉得有何不对,反倒是奇怪,自己为何这么久才明白自己对父王的感情是这样的,过去还一直以为只是仰慕,只是天真的认为是父爱。眼下反倒是豁然开朗,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滋味,甚好。
但眼下,这是他唯一的有利处,更何况他在暗,别人在明,反倒他容易下手。
可如今,他那父王到底,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想着,沈旻珺浑身泛凉不说,心如死灰虽然不至于,却有着浓浓的失望,甚至眼中带了一丝绝望。
有什么,两人不可以好好说,说开了?非要明着哄着,暗地里却对自己不利?
嘲讽的轻笑,“你忘记当年我母后临终前的嘱咐了?还是忘记我多年来对你信任?本以为全天下会对我不利的人多如牛毛,但你与恶狼却真心对我,虽然不会最后还站在我身侧,却也不会害我,可眼下却让我明了,自己还是天真了!”
索太医心里暗暗叫苦,哽咽着摇头,“老臣,老臣不敢啊!可,可圣上却让我……”说着,连连摇头,神色悲伤和无奈。
“他要你做什么了?!”这才是关键,他能从沈灏珏吩咐索太医的命令中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位置。
其他不说,自己还有没有优势,自己是否被揭穿,还能否帮的了他那愚蠢的,让人操心的弟弟,等等等等……
“圣上不希望王爷恢复记忆,”说着抬头,满脸苦涩的重重叹了口气,“并且希望王爷从九岁的记忆恢复到六岁,此生不会恢复沈王爷的记忆。”
沈旻珺一阵,不敢置信的看着索太医,“此言当真?!”
“是……”索太医也是满脸无奈的摇头,“老朽句句如实!”
沈旻珺仿佛在在瞬间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全身瘫软的倒在床头,单手遮盖眼帘,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待索太医跪的双脚发麻,那人方才缓缓开口,“他是铁了心要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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