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必须去,某种程度上,我们需要他。而且有了他,王胖子才必去无疑,他也算是个很重要的角色。”黑瞎子看出解语花的顾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时候解当家也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其实吴邪不用太担心,有张起灵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难就难在,说服张起灵带上吴邪。”
解语花沉默了,是啊,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优柔寡断了呢,解当家本该就不择手段的走下去。
见解语花没说话,黑瞎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有你的《西厢记》,把最好的房间包给我们怎么样?你只管唱,剩下的交给我。”说完黑瞎子又看了解语花一眼,见解语花也眼神复杂的看向他,黑瞎子没多说话,闭上眼休息。
“你为什么要帮我?”解语花的声音就在耳边,听上去有点迷茫,有夹着一丝戒备。黑瞎子不用睁眼都知道他现在正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
“是啊,为什么呢?”黑瞎子依然没有睁开眼,却再一次不置可否的一笑。
“花落水流红
闲愁万种
无语怨东风……”
灯光突然暗下来,只剩聚光灯越来越明亮,本是有些吵杂的剧堂有瞬间的欢呼和喧闹,而后寂静下来。未见其人先闻声。
随着声声清脆悦耳的戏点,见一美人花容遣倦,莲步轻移,旖旎的行来。
黑瞎子在戏间里看的啧啧赞叹,不管看多少次都是动人心弦啊。可惜今天来是有正式要办的,不然他肯定同往常一样从头到尾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欣赏完。
“吴邪,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想让你们帮个忙。”黑瞎子转过身来看着后面的三人,“当然,与其说是帮我,不如说是帮解当家,还有……哑巴张。”
张起灵抬起眼来波澜不惊的看着黑瞎子,等着他说下去。坐在一旁的胖子插嘴道,“既然是小哥的忙,吴邪去我肯定也去。你再别神叨叨的直接说……是肥斗么?”
吴邪抬起胳膊顶了胖子一下,看着黑瞎子,“别理他,你接着说。”胖子在一旁‘我靠’的抱怨了一句。
紧接着还瞎子就把具体的计划和地点还有情况详细的说来,他在上一次那个危险的斗中就经遇见了什么却是全然不提,唯独把在那儿找到的线索说了出来,随后又说了解语花的情况,当然,因为说的极其婉转,把解语花父亲的事情隐瞒了起来。解释完了之后就开始扯淡,当然是关于张起灵身世的扯淡,不过好歹黑眼睛也算见过世面的人,确实被他扯的还想那么一回事儿,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忽悠人。最后,为了王胖子,他也不忘美言几句说那斗有多肥。听起天衣无缝,似乎没有不去的理由。
胖子自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猴急的开口,“那还等什么,赶紧挑个日子去呗,一举三得的好事儿!”
吴邪正准备开口,就被张起灵打断,他一脸严肃。
“不行,吴邪不能去。”
-万木尽摇落,自有返魂香
“不行,吴邪不能去。”就在吴邪准备应下的时候,张起灵突然的开口。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定。
吴邪一听张口就问,“为什么?”
张起灵把目光移到吴邪脸上,盯了半晌,缓缓的摇了摇头,“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吴邪听了后愣了愣,“你又打算自己去?”这回张起灵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剧台。吴邪见状又是火大又不能发脾气,“你说不去就不去了?这次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去。”在一旁的胖子马上应和道,“既然小天真去,那我也去!”语罢还慢悠悠的端了一杯茶。
张起灵扫了胖子一眼,最后目光又回到吴邪身上,依旧只是没有表情的重复着,“你不能去。”
吴邪看着他那幅不言不语也不打算解释的样子就觉得火大,刚要反驳,黑瞎子见缝插针阴阳怪调的说,“唉,其实本来我也不打算下这个斗的,你们知道,我下斗从来都不是因为斗肥。但是……”说着有些惋惜的样子转过头去看剧台上正唱着凄婉调子的解语花,还刻意的深呼吸,“这也是上面的任务,没想到这次竟然交给解当家这么危险的任务。虽然我们并不是交好,但是毕竟曾经出生入死过,很是担心啊。”语罢顿了顿,像是有所犹豫的样子,“解家的情况小三爷你应该清楚吧?就算外边还没有说三道四,但只要留心一下就会发现,解当家最近的场子都多了起来。曾经叱咤风云的解家,如今却要以当今当家以名旦的身份来挽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黑瞎子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满意的看着沉默下来的三人。
其实张起灵的正常状态就是‘沉默’,而胖子本来就与解语花没有太多交情,不过是识相的闭嘴了而已,只有吴邪定定的看着黑瞎子。就算他与解语花只是名义上的发小,但经历过上次张家楼,吴邪和解语花说是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光从吴家多次在生意上的出手相助就能看出来。再加上黑瞎子这么一添油加醋,大有‘我不过和他萍水相逢都看不过去,所谓发小更是于情于理应该淌这趟浑水’之味。
戏场结束后,黑眼镜靠在门框上笑的油腻腻的跟吴邪三人等挥手告别,脑子里还在放映着前一秒张起灵起身离开时,剜他的那森冷的一记刀眼。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这个花儿,好像天生就是他的克星一样,每次只要一插手关于他的事,就会遇见各种麻烦事。想那天夜里给解语花处理小腿伤口的时候,那简直就跟拆炸弹一样,对方一个深呼吸或者动动睡姿他都觉得心惊胆颤的。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到现在都还清晰真实。
黑瞎子推开后台梳妆室的门时,看到因为最后一场没戏份而早已卸好妆换好衣服的小花,悠闲的靠在梳妆台前玩着俄罗斯方块。黑瞎子看解语花看相他立马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搞定。”
解语花也赞赏的笑了一下,“你行啊。”低头继续噼噼啪啪把按键按的响亮的玩手机,“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我就说解当家最近的场子越来越多了啊。”黑瞎子得瑟的笑着,伸手推了推眼镜梁子,也双手插兜的靠在门框上,“再加上吴邪了解解家内情嘛,所以轻而易举。”话还没说完,只见解语花脸猛地一黑,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哈哈……哈,花儿你想什么呢?”黑瞎子虚心的摸了摸鼻子。
“想怎么死能让你体面点。”
“你跟着我干嘛。”戏结束时已过八点,外面的天几乎都黑了下来。解语花不耐烦的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
“送美人儿回家是绅士的职责。”
“不用。”解语花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说。像是配合他说的话,下一秒司机就开着车停在了解语花面前。
“我无家可归。”
“打尖儿去。”
“我没钱。”
“放屁。”
“噗。”
“……”
“我伤口疼,真的。”
解语花转过身来看了黑瞎子半晌,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这段时间你住在解苑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还能协助调查。”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拉开车门,突然想起什么,解语花的语调冷了不只八度,近乎咬牙切齿的说,“但是你给我记住,你要让别人知道你住在我家……”解语花转过头来眯起眼睛,“你、就、死、定、了。”
“成!”黑瞎子勾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然后也一弓身跟着解语花钻进了车。
解语花玩了一路的手机,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回去处理公事,也不甩黑瞎子,像完全忽略这个人一样。反正解苑他又不是不熟。
近期流入的资金还是很多,无数次让解语花由衷地觉得,裘德考果然是个大户。与此同时本与一些大户和大企业本渐渐变的疏远或阻断的交商,也重新开始了联络与合作。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刚开始的时候裘德考公司给的帮助并不大,那个时候解语花还暗自担心,就算出手相助,如果力量太疏薄恐怕也很难带动整个体系运转起来,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老九门不能说完全没有受到过去兴盛时的影响,怎么说老九门都是惺惺相惜环环相扣的,城墙失火,殃及池鱼。直到后来得到来自裘德公司的投资,这股庞大的力量才真正的显现出来,接踵而至的是络绎不绝的生意,以及凭借老九门重振旗鼓的消息摸石头过河的一些人。
不管怎么说,这么一来,老九门其他几个也理所当然享了分红,霍家应该是影响最大的,而近期一直强一些的陈家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动。这的确是条肥鱼,而且是条难得一见的肥鱼,肥到有时候解语花都起了疑,如果这市场交易,他未免也赚太大了。
尽管很多疑问,但毕竟整件事情没有任何蹊跷,解家也很快兴荣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去追究那些。加上解语花简直就是忙的团团转,也就没有多花时间去思考这种劳神子的话题。
虽然这件事情解语花很久以后才知道真相。且因为这个真相而颠覆了后来他所遇到的所有的事,并让他付出了不可磨灭的代价。
解语花推开卧室的门,房里黑漆漆一片。也却是因为今天疲惫,便也没有冲澡的欲望。径直向床铺走去,刚爬上床把手伸向台灯准备开灯脱衣服,猛然从后腰间传来一股极大的力气,解语花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那力道一个猛劲儿揽向后面。只感觉身体突然间一个翻转,电光火石间捉住扣着他腰间的手臂使劲一扭,对方就放开了,解语花紧抓着那手腕反手一转胳膊肘就向那人狠狠顶去。黑暗里那人一个闪躲就躲过去,带着解语花握着的手向上一举另一只手扣着解语花的左手一并举过头顶,压在床上。紧接着解语花就感到对方欺身压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清晰的听到那人在他耳边的一阵闷笑。
解语花立刻了然,不禁怒从中来,“你他娘的抽什么风。”
“不过一个玩笑而已。”黑暗中解语花看不到对方的脸,却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对方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笑,“今儿如果这不是我,是别人,解当家如何是好?”
“若是别人,连迈进这别苑门槛